波布
波爾布特 ប៉ុល ព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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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 | |
任期 1963年2月22日—1981年12月6日 | |
副職 | 農謝(中央委員會副書記) |
前任 | 杜斯木 |
繼任 | 喬森潘 |
民主柬埔寨政府總理 | |
任期 1975年4月17日—1979年1月7日 | |
國家元首 | 喬森潘(國家主席團主席) |
副職 | 英薩利 宋成 溫威 |
前任 | 農謝(代理) |
繼任 | 賓索萬(柬埔寨人民共和國總理) |
任期 1976年4月14日—1976年9月27日 | |
國家元首 | 喬森潘(國家主席團主席) |
前任 | 喬森潘(代理) |
繼任 | 農謝(代理) |
個人資料 | |
出生 | 柬埔寨保護國磅同省波列斯布村 (今屬 柬埔寨磅同省磅同市) | 1925年5月19日
逝世 | 1998年4月15日 柬埔寨民族團結救國臨時政府暹粒省安隆汶縣特本普雷鄉(今屬 柬埔寨奧多棉吉省) 14°21′14″N 104°07′17″E / 14.353862°N 104.121282°E | (72歲)
死因 | 心臟衰竭[1]或服毒自殺[2]或謀殺[3] |
墓地 | 柬埔寨奧多棉吉省安隆汶縣特本普雷鄉卓姆村 14°20′34″N 104°03′29″E / 14.342910°N 104.057948°E |
國籍 | 民主柬埔寨 |
政黨 | 柬埔寨共產黨(1960年—1981年) 民主柬埔寨黨(1981年—1994年) |
配偶 | 喬帕娜莉 (1956年結婚—1979年離婚) 棉素碧(Meas Son) (1986年結婚—1998年夫逝) |
兒女 | 索帕澤達(Sar Patchata) |
父母 | 父:沙洛特潘 (Saloth Phem) 母:索寧 (Sok Nem) |
親屬 | 沙洛特·蔡等六名兄弟、兩名姐妹 堂姐兼養母昆·密克(Meak) |
學歷 | 信息與數字技術工程學院 |
宗教信仰 | 無 佛教(還俗) |
簽名 | |
軍事背景 | |
效忠 | 紅色高棉 民主柬埔寨 |
服役 | 柬埔寨革命軍 民主柬埔寨國民軍 |
服役時間 | 1963–1997 |
軍銜 | 將軍 |
波爾布特(高棉語:ប៉ុល ពត,羅馬化:Pŏl Pôt,高棉語發音:[pol pɔːt];1925年5月19日[4][5][6][7][8]—1998年4月15日),原名沙洛特紹[9](高棉語:សាឡុត ស,羅馬化:Salŏt Sâ,高棉語發音:[saːlot sɑː]),是柬埔寨革命家、政治人物,「波爾布特」是其化名。波爾布特1925年[10]出生在磅同省的一個富農家庭,於1963年至1997年期間是紅色高棉的實際最高領導人,1963年至1981年間擔任柬埔寨共產黨總書記,1976年至1979年間擔任民主柬埔寨總理。波爾布特將柬埔寨變為一黨制共產主義國家,並實施了紅色高棉大屠殺。
波爾布特早年曾留學法國,在閱讀馬克思、斯大林、毛澤東等人的著作後開始認同共產主義思想。歸國後積極參加反法鬥爭,後又參加反對西哈努克專制的運動,1963年當選柬埔寨共產黨總書記。此後,波爾布特曾多次前往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軍政訓練、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的理論,得到了陳伯達、張春橋等中共高層的支持,並受到了文化大革命的較大影響[11][12][13][14]。1970年朗諾政變後,西哈努克被推翻、流亡中國大陸;在中共的協調下,波爾布特改變策略,與西哈努克合作,共同對抗親美的高棉共和國政權[14][15]。1975年4月17日,紅色高棉在北越、越共和中共的協助下占領柬埔寨首都金邊,取得了革命的勝利並掌握實權;波爾布特隨後得到毛澤東本人的接見和認可,紅色高棉則獲得了中方的大量援助,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副總理張春橋等人還於1976年2月親自訪問柬埔寨進行了「指導」並表示肯定,並派有攝製組前往攝製[11][14][16][17][18][19][20]。
1976年,紅色高棉改國名為「民主柬埔寨」,波爾布特當選總理。波爾布特執政期間激進推行農業社會主義[21],實行農業集體化,將所有城市居民強行驅趕到農村的集體農場勞動、效仿中國實行「大躍進」,並屠殺了大量「新政府的敵人」,還以「大清洗」的名義將柬共中央高層領導以及軍隊的總參謀部幾乎屠殺殆盡、另有大量政府官員和軍隊人員被殺害[11][22][23][24]。直至1979年初,柬埔寨有大量人口遭到政府導致的就地正法或謀殺,也有大量人口在監禁或勞動改造中因疾病、虐待、過度勞動、營養不良、餓死等原因喪生,罹難者有大約150萬人到300萬人,而當時柬埔寨只有800萬人口。此屠殺事件,被歷史學家稱為紅色高棉大屠殺(又稱「柬埔寨種族滅絕」)[25][26][27]。對外關係上,由於柬埔寨與越南的宿怨,且越南在中蘇交惡中支持蘇聯,波爾布特奉行反蘇且親中共的外交政策。
1977年9月28日,波爾布特應華國鋒邀請訪問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並與華國鋒進行了會談[28][29]。1978年12月,越南全面入侵柬埔寨,由於多方夾擊,越南很快就占領了大部分地區,1979年1月,民主柬埔寨覆滅。越南扶植韓桑林建立柬埔寨人民共和國政權。波爾布特等領導人撤退到泰柬邊境的山區,組建民主柬埔寨國民軍同越南對抗。1989年,越南撤軍,波爾布特則拒絕參加由柬埔寨過渡時期聯合國權力機構舉行的1993年大選,也拒絕讓紅色高棉游擊隊繳械,引發紅色高棉內訌。1997年6月10日,波爾布特下令殺害計劃向新政府投誠的宋成全家,並凌辱屍體,在紅色高棉內部引起眾怒[30]。幾天後,波布被另一名將領塔莫克逮捕,並判處終身監禁。1998年4月15日,波爾布特在軟禁期間、被移交給國際審判的前夕突然死亡,塔莫克宣布他死於心臟病;另有人懷疑是自殺或謀殺。
波爾布特在全球共產主義影響達到頂峰時掌權,但事實證明他對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造成了分裂。許多觀點認為他背離了正統的馬克思列寧主義,但其政府先後得到了中國大陸和美國的支持,因其被視為抵禦蘇聯在東南亞影響的堡壘。他在紅色高棉大屠殺中所扮演的角色在國際上受到廣泛譴責,亦被視為犯下危害人類罪的極權獨裁者。
生平
早年生活
波爾布特原名沙洛特紹[9](高棉語:សាឡុត ស,羅馬化:Saloth Sar),出生於柬埔寨磅同省波列斯布村,位於今日磅同市的郊外。[31]他的出生時間有多種說法:波爾布特在1997年接受採訪時聲稱自己出生於1925年1月;[32]但記者肖特在其所著的波爾布特傳記中認為他生於1925年3月;[33]研究柬埔寨現代史的美國歷史學家錢德勒查閱法國殖民政府的資料後,認為他生於1928年5月28日。[34]
沙洛特紹一家擁有華人與高棉人混血的血統,但不懂中文,並且完全以高棉人的方式生活。[35]他的父親Saloth Phem是一位富農,[36]擁有村里最大的房子之一。[33]母親Sok Nem則是一名受到尊敬的佛教徒。[37]波爾布特的父親育有兩個女兒、七個兒子,[37]這些子女中有三名早夭。[38]波爾布特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八。[37]
當時柬埔寨是個君主制國家,但在法國殖民統治之下,國王幾乎沒有任何政治權力。[39]波爾布特的堂姐密克是莫尼旺國王的一個妃子,後來成為芭蕾舞教師。[40]在六歲時,沙洛特紹與哥哥沙洛特蔡一起被父母送往柬埔寨首都金邊,由堂姐Meak撫養。[37]年幼的他被送入瓦特·博圖姆·瓦代伊修道院當了18個月的僧人,在寺院裡學習佛教教義和高棉文的閱讀寫作。[41]
1935年夏天,沙洛特紹搬到哥哥Saloth Suong家中,與兄嫂、侄輩一起居住。[42]他被送進羅馬天主教的小學學習,[43]由Meak支付學費。[44]他於1941年畢業。[45]同年莫尼旺國王逝世,由西哈努克繼位。[46]紹進入磅湛省剛剛成立的西哈努克專科學校,成為一名寄宿生[47]。後來的同志符寧和喬森潘與他是這裡的同學,與他關係最好的同學還包括日後被他殺死的政敵朗農,即高棉共和國總統朗諾的弟弟。[48][49]1947年畢業後,考入西索瓦公立中學,[50]但未能獲得學位,[51]便在金邊一家職業學校學習木工。[52]在這裡,他結識了後來的同志英薩利。[53]
留學法國
1949年,沙洛特紹因學習成績優秀而獲得獎學金,獲准與其他21名留學生到法國留學。[54][55]在國外接受進一步的教育,標誌着沙洛特紹成為柬埔寨少數精英之一。[56]隨後,他在1950年1月進入巴黎先賢祠-阿薩斯大學的信息與數字技術工程學院學習三年,學習成績優異。[57][58]
在巴黎讀書期間,英薩利與其他兩人建立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地下研究組織「馬克思主義圈子」,[59]定期閱讀馬克思主義讀本,並進行自我批評。[60]沙洛特紹加入了這個組織下的一個研究小組,同一個小組的成員包括胡榮、冼阿里和索諾。[59]沙洛特紹與英薩利於1951年加入了法國共產黨。[61]
沙洛特紹表示許多馬克思的著作很難懂,後來發現自己「並不是真正地理解」他們。[62]相反,他熟讀了斯大林的著作,[63]包括斯大林授意編寫的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62]並對斯大林主義十分認同。[64]他還閱讀了毛澤東的著作,尤其是關於新民主主義的部分,認為非常適用於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進行革命。[65]此外,他還閱讀了無政府主義者克魯泡特金關於法國大革命的著作《大革命》,[66]據此認為知識分子和農民之間的聯盟是革命所必需的;一場革命需要進行到最後,而不妥協才能取得成功;平均主義是共產主義社會的基礎。[67]
此時,柬埔寨內部發生衝突,西哈努克國王解散政府,宣布自己為首相。[68]對此沙洛特紹用筆名寫下《君主制還是民主制?》一文發表於雜誌,反對西哈努克的統治。[69]「馬克思主義圈子」決定派人回柬埔寨評估情況,以確定是否應該支持反叛者;[70]沙洛特紹自願擔任這個角色。[71]他於12月登上回國的船,未能取得學位。[72]
參與革命
1953年1月13日,紹抵達了西貢(今越南胡志明市)。此時西哈努克解散了民主黨控制的國民議會,並在沒有審判的情況下拘禁民主黨議員。[70]當時正在進行第一次印度支那戰爭,柬埔寨陷於內戰中[73],導致不少平民傷亡。[74]紹先是在占達朗賽位於特拉彭·克羅隆的大本營住了數月,[75]後來前往金邊[76]。在與「馬克思主義圈子」成員平賽討論後,紹認為最有希望的抵抗組織是「高棉越盟」。這是一個北越越南獨立同盟會下屬的游擊隊組織,由越族(即京族,越南主要民族)和高棉族成員組成。[77]他的建議得到了「馬克思主義圈子」成員的認可。[78]後來他與拉特一起加入了這個組織,[79]但發現高棉越盟中越南人占了主導地位,而高棉人主要從事瑣事,比如紹的任務是種植木薯並在食堂工作[80]。他後來成為高棉越盟東部大區書記杜斯木的秘書和助手[81]。
1953年11月,西哈努克宣布柬埔寨獨立。在結束戰爭的日內瓦會議上,北越與柬埔寨達成協議,將高棉越盟自柬埔寨境內撤離。[82]紹不在撤離人員之內,並決定留在柬埔寨,遂經過越南南部前往波蘿勉,最後到達金邊。[83]他和其他馬列主義者雖然轉為秘密活動,但也試圖通過選舉的手段達到目標。[84]1954年,馬列主義者組建了政黨人民派,這個政黨事實上是馬列主義地下組織成立的掩護機構。[85]紹是該黨副總書記將耿萬薩的助手,可能參加了政黨的組建工作。[86]其後紹在金邊租了一座房子,[87]在私立學校教授歷史,[88]1956年7月與英蒂麗的姐姐、英薩利的妻姐喬帕娜莉按照佛教儀式結婚。[89]此後他繼續負責馬列主義者的地下通訊,人民派與民主黨的許多通訊都由他經手。[90]
雖然西哈努克是中國馬列主義者的盟友,但他認為柬埔寨的馬列主義者威脅到了自身統治。西哈努克開始鎮壓馬列主義運動時,該運動的成員損失了一半。[91]此時紹和其他成員越來越多地認為柬埔寨的革命者過於從屬於越南同志,為解決這個問題,沙洛特紹、杜斯木、農謝、英薩利於1959年秘密組建了基於馬列主義民主集中制模式的高棉勞動黨。[92]這個政黨的存在對非成員保密;[93]杜斯木任總書記,農謝任副總書記;沙洛特紹和英薩利為中央委員會常委,在黨內的地位分別位居第三和第四。[94][95]
1962年1月,西哈努克的安全部門進一步打擊社會主義者,監禁了人民派的領導人,該黨陷入癱瘓。[96]7月,杜斯木被捕,遭受酷刑殺害。[97]農謝決定在政治活動中退讓一步,使得沙洛特紹成為黨的領導人。在1963年召開的「二大」上,高棉勞動黨更名為柬埔寨工人黨,[98]沙洛特紹當選總書記。[99]1963年2月,反政府學生抗議活動演變成騷亂。[100]此前蘇拉瑪里特國王於1960年逝世,西哈努克提出了憲法修正案,允許自己成為終身制的國家元首。[101]西哈努克解散了人民社會同盟政府,制定了34名由柬埔寨左翼人士組成的名單,要求他們與自己會面並組建新政府。[100]作為名單上的成員之一,沙洛特紹拒絕與西哈努克見面,與英薩利一起離開了金邊,來到特本克蒙省叢林中的越共營地。[102]隨着政府嚴厲打擊金邊的社會主義運動,越來越多的成員加入沙洛特紹的營地。[103]隨後沙洛特紹在南越邊境組建了自己的營地,被稱為「辦公室100」。他的行動雖被允許與越共正式分開,但越共仍對他的陣營擁有重大指揮權。[103]在黨中央委員會的全體會議上,人們一致認為應該再次強調應從越南馬列主義者獨立,並對西哈努克展開武裝鬥爭。[103]翌年的會議中,工人黨批判蘇聯的赫魯曉夫進行的是「修正主義」。[104]
1965年4月,沙洛特紹沿着胡志明小道步行前往河內,與胡志明和黎筍等北越領導人見面。[105]然而北越專注於越南戰爭,不希望紹的部隊破壞西哈努克政權的穩定,而後者的反美立場事實上成為了北越的盟友。[106]紹在河內閱讀了越南勞動黨的檔案,認為越南馬列主義者致力於追求建立印度支那聯邦,因此他們的利益與柬埔寨的利益不能相容。[107]隨後他從河內飛往北京,會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鄧小平主持了會見,但多數會議都是同彭真會面。[108]沙洛特紹得到中國共產黨許多人的同情,尤其是陳伯達和張春橋。在中蘇交惡的背景下,紹向他們分享了對赫魯曉夫的負面看法。[109]在北京停留一個月後,他飛回河內,沿着胡志明小道走了四個月,抵達柬埔寨馬列主義者位於南越祿寧縣的新基地。[110]1966年10月,他與其他幾位黨領導人秘密決定將黨組織更名為柬埔寨共產黨。會議同時決定將總部遷往臘塔納基里省以遠離越共的控制、重新展開武裝鬥爭。[111][112]北越對此表示異議,因此拒絕為他們提供武器的要求。[113]
1967年4月,由於政府腐敗、土地剝削等原因,馬德望省發生反對政府的三洛起義,自此拉開武裝鬥爭序幕,全國各地都建立了共產主義基地。至12月,戰爭從西北大區蔓延至其他地區。然而柬埔寨各地溝通效率很低,每個大區在大部分時間內必須獨立運作。[114]為應對不斷增長的革命勢力,政府軍王家軍隊對西部各地進行大規模轟炸,導致許多人流離失所。[115]這使得許多百姓對政府不滿,紛紛加入叛軍,使其數量達到十萬人之眾。[114]1968年夏天,沙洛特紹遷移到K-5基地。他在這裡確立了對黨的支配地位,擁有自己獨立的營地、工作人員和警衛,沒有人可以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與他會面。[116]他還接替英薩利擔任東北大區書記。[117]
黨的領袖
1969年,沙洛特紹召開會議,轉變黨的宣傳策略,停止發表反對西哈努克的言論,將宣傳策略改為反對右翼政黨的親美態度。1970年朗諾政變發生後,西哈努克被推翻並流亡北京。新成立的高棉共和國政府持親美態度,北越的人員都被驅逐。北越派總理范文同來到北京,會見西哈努克,希望他與紅色高棉合作。當時沙洛特紹也在北京,北越人員也聯繫了紹,決定向紅色高棉提供對抗高棉共和國政府的任何物資。然而越南和中國領導人皆未將沙洛特紹身處北京的事實告知西哈努克。西哈努克隨後通過電台呼籲柬埔寨人民起來反對政府並支持紅色高棉。
1970年5月,紹回到柬埔寨,抵抗運動獲得了生機。10月,紹以中央委員會的名義發布一項決議,闡述「獨立主義原則」,[118][119]呼籲柬埔寨自行決定未來,不受任何外國勢力影響。該決議還包括越盟在1950年代背叛柬埔寨社會主義運動的陳述。在1971年,對柬埔寨政府的主要戰鬥由北越和越共參加,紅色高棉僅作為協助者。紹利用這種情況大量招募新成員,用比以前更加高的標準進行訓練,同時加強了政治理念的灌輸。學生和「中農」的入黨申請被拒絕,只有明確的農民背景才能入黨。1972年初,一隻由35,000人組成的常規部隊和約100,000名非正規軍的軍隊雛形產生,同時中國每年提供500萬美元的武器供應。另一方面,沙洛特紹在柬埔寨東部組建橡膠種植園,通過強迫勞動使其成為紅色高棉的一個獨立收入來源。紅色高棉在其控制區實行新的紀律,占族等少數民族被迫改穿柬埔寨服裝。同時進行土地改革,宣傳農民平等,沒收所有私人交通工具。這對貧民普遍有利,但對逃到城鎮的難民極為不利。
自1973年起,紅色高棉已經控制了全國近三分之二的土地和一半的人口。自此北越開始視紹為一個平等的領導人。同年底,他作出了決定戰爭未來的決策。首先他決定削減外部供應以免收外國控制,使城市陷入困境;其次他強制控制了試圖通過紅色高棉路線逃離城市的人。同時,他下令對前政府官員以及任何受過教育的人進行一系列清洗,並在其控制區建立一套新的監獄體系。占族試圖起義,以阻止自身文化被摧毀,但很快被粉碎,參與起義的大多數人遭到酷刑。
紅色高棉同時制定了將城市居民強制疏散到農村的政策。此前在1971年占領茶膠省時,紹和他的同志對「解放區」城市擺脫社會主義、恢復資本主義舊生活方式的速度感到震驚。為了黨的形象,他用了各種方式試圖重建社會主義,但沒有任何效果。因此他在1973年沮喪地宣布唯一解決方案是將城鎮人口送往農村。不久後,由於同樣的原因,磅湛的人口被疏散。1974年,紅色高棉繼續疏散了更大規模的烏棟。9月,隨着軍事行動的結束,紹決定開展社會主義改造。主要步驟有二:疏散主要城市,將人口遷移到農村;停止貨幣流通,並逐步將其淘汰。
1975年1月起,紅色高棉對高棉共和國政府展開最後攻勢。紅色高棉確定了「朗諾-施里瑪達-山玉成集團」的7名主要成員,由西哈努克公布,聲稱要在革命勝利後將他們處決。此名單上的人物後來被擴展到23人,包括了政府所有高級領導人以及在警察、軍隊中擔任領導職務的所有官員的姓名。北越也決定在紅色高棉占領金邊之前一舉消滅西貢的越南共和國政權。4月,總統蘇金奎流亡海外,政府組建了全國最高委員會並接管了總統職權,任命沙索沙康將軍為主席。沙索沙康是農謝的表兄弟,也是沙洛特紹在法國的同學。他試圖與紅色高棉談判。作為回應,紹將委員會所有委員的名字都列入了死亡名單。1975年4月17日,紅色高棉最終占領了金邊。
上台執政
金邊被占領標誌着紅色高棉奪取了國家政權,沙洛特紹自此成為該國事實上的領導人。他採用了「第一兄弟」的稱號,並開始使用「波爾布特」(Pol Pot)的化名。這個化名在高棉語中的沒有特別的意義,[120]其具體含義不詳,歷史學家沃爾曼稱是法語「Politique Potentielle」(潛在政治家)的簡稱[121]。根據記者肖特為他寫的傳記,波爾布特參加革命後還曾使用過普克、海、波爾、87、伯父、哥哥、第一兄弟、99、菲姆等化名。[122]
1976年4月,西哈努克親王辭去國家元首職務,隨即被軟禁在金邊王宮中。不久後,賓努等西哈努克派系的官員也都被迫辭職。在4月11日至13日舉行的柬埔寨第一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中,決定將國名改為「民主柬埔寨」、接受西哈努克的辭職請求;由喬森潘繼任國家元首、由波爾布特擔任政府總理。這是「波爾布特」這個名字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出現,民主柬埔寨官方宣稱他是一位「橡膠種植園工人」,是橡膠種植工人工會代表。[123]
值得一提的是,波爾布特從未成為個人崇拜的對象。甚至在執政期間,柬埔寨共產黨長期對外隱藏自己的存在,該黨僅自稱是「安卡」(高棉語「組織」之意)。外界將這一股神秘的共產主義勢力稱為「紅色高棉」,「紅色高棉」也成為世界上對柬共及其後繼組織的稱呼。1977年4月15日,波爾布特才在一次演講中透露出柬共的存在。此前外界都不知道波爾布特是誰,至此才被確認波爾布特就是沙洛特紹。在此之前,外界甚少關注沙洛特紹,認為他是紅色高棉中不重要的人物;此前西哈努克1973年訪問「解放區」時,甚至沒有意識到沙洛特紹是紅色高棉的高層領導。
紅色高棉政權認為農業是國家建設和國防的關鍵。波爾布特的目標是在五至十年之內完成全國70%至80%的農業機械化,在十五年至二十年之內建立農業機械化的現代工業基地,使柬埔寨成為一個自給自足的國家。[124]他想切斷對外關係,從根本上重建社會,最大限度地提高農業生產。[125]為避免外國對行業的統治,波爾布特拒絕從其他國家購買商品。[126]民主柬埔寨施行合作社制度,取消貨幣和市場,實行按需分配和全民供給制。男女老少在集體農場集體勞動,在公共食堂集體就餐。工廠、商店也全部收歸國有。私人財產被禁止,家庭被取消,甚至婚姻也由組織安排,婚後夫婦要分開居住。
占領金邊後,紅色高棉立即開始把城市居民疏散到農村。不願離開城市的人被告知城市受到美國轟炸的嚴重威脅,城市的存在將會持續不超過數天。然而這些城市人口被疏散到農村後,就被編入農業合作社從事生產。西方媒體將這一系列事件描述為「死亡行軍」,當時有美國媒體預測,有數十萬人將會在疏散和接踵而至的饑荒中喪生。[127][128]對此波爾布特表示撤離城市的目的為了消滅特定的階級。[129]他認為城市是資本主義的醜惡象徵,會腐化幹部和群眾。要建設理想社會,就必須消滅城市。
1976年,民主柬埔寨將全國人分為三個群體:擁有完全權利者、擁有完全權利的候選人、沒有權利的人。沒有權利的人包括了從城市來到公社的大多數「新人」。[130]沒有權利的人將要被毀滅,他們的口糧配給被減少,因此導致了廣泛的饑荒。紅色高棉領導人在電台中鼓吹只需要一兩百萬人來建立新的農業社會主義烏托邦。正如他們的一句諺語所說:「留着你也沒有用處,消滅你也沒有損失。」[131]
紅色高棉還根據宗教信仰和種族背景對人們進行歸類。政府施行國家無神論政策,[132]廢除所有宗教,對伊斯蘭教[133]、基督教[134]及佛教信徒進行廣泛鎮壓。民柬政權曾屠殺了近25,000名佛教僧侶,[135]宗教界知名遇難者中包括僧王胡達、天主教金邊宗座代牧區主教薩拉等人。該政權特別針對穆斯林、基督徒、受過西方教育的知識分子、一般受過教育的人、與西方國家或越南有聯繫的人、殘疾人、華人、老撾人、越南人進行迫害。酷刑處決在全國非常普遍,數千名被指控與前政府有關聯的政客或官僚被處決。這一系列血腥事件被稱為紅色高棉大屠殺,據估計造成了150萬至300萬柬埔寨人的死亡。
外交上,波爾布特採取親中國政策,站在反蘇陣營。這在外交上具有實用性,因為柬埔寨的競爭對手越南與蘇聯保持一致。1976年12月,為回應越南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批准的「解決越南與老撾、柬埔寨特殊關係的決議」,波爾布特向紅色高棉領導人指示稱越南是現在的敵人。
與越南的衝突
在波爾布特執政期間,民主柬埔寨與越南發生邊境糾紛,雙方軍隊多次侵入對方領土。1975年5月,一隊柬埔寨革命軍士兵占領富國島。1976年5月,越南派空軍空襲柬埔寨。7月,越南通過「友好條約」,幾乎全面控制了老撾。隨後波爾布特派出一個代表團前往越南談判,試圖防止邊界爭端,但談判失敗,導致了更多的邊界衝突。
至1977年時,柬埔寨與越南之間的關係全面破裂。該年9月,柬埔寨革命軍越境襲擊越南,對越南村莊進行破壞,並屠殺村民。不久後,波爾布特發表了一段長達五個小時的演講,正式公開柬埔寨共產黨的存在,並對外公開柬埔寨是一個共產主義國家。此後兩國多次入侵對方領土,雖曾嘗試通過談判以達成和解,但最終失敗。與此同時,中國與越南發生邊境糾紛。越南試圖通過中國向柬埔寨施壓。對此中國予以拒絕,並為柬埔寨提供武器。這些跡象表明中國打算對越南採取軍事行動。
1978年5月,東部大區發生叛亂,波爾布特的軍隊未能迅速平定。5月10日,波爾布特在電台發表講話,宣稱不僅要「消滅5000萬越南人」還要在柬埔寨「淨化人民」。東部大區有150萬人被認為是「有越南心的高棉人」,至少10萬人在六個月中被屠殺。12月25日,越南宣稱為了「自衛」,派兵入侵柬埔寨,柬越戰爭爆發。柬埔寨革命軍最終被擊敗,紅色高棉政權被推翻,波爾布特等人逃往泰柬邊境地區繼續抵抗。1979年1月,由韓桑林等紅色高棉脫逃者在越南和蘇聯的協助下組建的柬埔寨人民共和國政權成立,但這個政權不被國際社會公認,且通常被認為是越南的傀儡政權。波爾布特等要員在泰柬邊境地區重新集結,並得到泰國的庇護和援助。泰國利用紅色高棉作為緩衝力量,使越南人遠離泰柬邊境。中國利用泰國軍方為媒介,向紅色高棉提供武器。最終波爾布特在柬埔寨西部重新組建民主柬埔寨國民軍,自任最高委員會主席兼總司令,同越南人民軍對抗。與此同時,中越戰爭爆發。
中國政府是紅色高棉及波爾布特的主要國際支持者,在民主柬埔寨政權被推翻後,仍為該組織提供財政和軍事支持。[136]紅色高棉游擊隊一度被視為抗擊越南入侵的主力軍,得到中國、美國、泰國等國不同程度的支持。1981年12月,波爾布特宣布解散柬埔寨共產黨,成立奉行民主社會主義的民主柬埔寨黨。他聲稱需要更加廣泛地團結其他勢力以對抗越南的侵略,而明確的共產主義路線會阻礙各方面的團結,故而創立新的政黨。波爾布特擔任該黨的總書記。
翌年,民主柬埔寨黨與西哈努克親王領導的奉辛比克黨、宋雙領導的高棉人民民族解放陣線組成民主柬埔寨聯合政府,共同對抗越南及其支持的柬埔寨人民共和國政權。聯合國對該政府予以承認,且不承認柬埔寨人民共和國政府;直到1993年,民主柬埔寨聯合政府仍擁有柬埔寨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與此同時,波爾布特住在泰柬邊境的馬萊山一帶。他在1980年代初期接受採訪,不斷指責反對自己的人都是叛徒、越南人的傀儡,直到後來他從公眾視野中消失。此後,外界曾一度出現波爾布特已經死亡的傳言。
1985年12月,越南人民軍發動一次重大攻勢,占領了紅色高棉控制的大部分地區。越南人民軍遭受重大損失,但紅色高棉在馬萊山的總部以及在拜林省附近的基地被徹底摧毀。[137]波爾布特逃往泰國,此後在達叻府度過了六年。他於1985年以哮喘為由宣布「退休」,將日常的權力交給了宋成,但他仍保留其在黨內的影響力,且是反越南聯盟的主導力量。[138]8月24日,波爾布特出任民主柬埔寨最高國防研究院院長[139]。據紅色高棉一位幹部的說法,波爾布特知道國內很多人恨他,且認為他要為屠殺事件負責;他也知道許多人死了,認為自己應該承擔責任,但責任是太過信任下屬,沒有能夠正確地跟蹤正在發生的事情。[140]
1989年,越南自柬埔寨撤軍。紅色高棉在泰柬邊境西部建立的新的據點,波爾布特也從泰國回到柬埔寨。波爾布特拒絕和平進程,繼續領導與新政府的鬥爭。新政府對紅色高棉下屬組織及戰士私下展開和平談判,紅色高棉戰士紛紛繳械投降。
1995年,波爾布特經歷了一次使他身體左側癱瘓的中風。1997年6月10日,波爾布特宣稱宋成企圖歸順政府,下令將其一家全部殺害,並用卡車來回碾壓他們的屍體直至血肉模糊,因而引發眾怒[30]。6月19日,他和幾名親信被紅色高棉軍官塔莫克逮捕。7月25日,紅色高棉在安隆汶基地舉行公審波爾布特大會,宣布波爾布特因「背叛民族」、「殺害同志」,被判終身監禁。[141][32]另外,有三名忠於波爾布特的紅色高棉軍官被直接宣判死刑[142]。這場審判被外界認為是一場擺樣子公審,《遠東經濟評論》的美國記者塞耶對此次審判進行獨家報導,轟動亞洲。[143]此後,紅色高棉成立一個新的領導機構「9人委員會」,塔莫克、喬森潘、農謝成為主要領導人。
10月,塞耶對波爾布特進行採訪。波爾布特聲稱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我是為了進行鬥爭,不是為了殺人。即使是現在,你可以看着我,我是野蠻人嗎?我的良心很清白。」他還辯解稱:「我們有做錯的,也有做對的。錯誤的是針對人民的事情……正如我告訴你的那樣,沒有我們的鬥爭,現在就沒有柬埔寨。」此外,波爾布特聲稱由紅色高棉從學校改造的集中營、集體處決中心S-21監獄只不過是「越南人的展覽品」。[144]
死亡
1998年4月15日,就在紅色高棉占領金邊23周年紀念日的兩天前,美國之音報道稱紅色高棉同意將波爾布特移交給國際審判。波爾布特是美國之音的忠實聽眾。根據波爾布特妻子棉素碧的說法,就在當天晚上,波爾布特等待被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的時候在床上去世了。塔莫克宣稱波爾布特死於心臟衰竭;[1]但由於屍體指甲出現變色的情況,有人懷疑他死於服毒自殺或謀殺。[145][146][3]曾經採訪過波爾布特的記者塞耶也認為,波爾布特意識到塔莫克要把自己交給美國後,服用了致死劑量的地西泮和氯喹,最終導致了死亡。[2]有亞洲外交官認為,波爾布特若被紅色高棉移交政府,將被送上國際法庭,那時他與金邊、中國,甚至泰國時任領導人的關係就會徹底曝光,將令事情複雜化;若是殺死波爾布特滅口,這些問題將得到徹底解決。[3]
4月17日,泰國軍方證實波爾布特的死訊。[147]隨後,柬埔寨政府要求查驗波爾布特的屍體。
起初,紅色高棉當局嘗試用甲醛進行臨時防腐處理,但失敗了;於是將他的屍體用冰保存,以等待記者前來證實他的死亡並報道他的葬禮[142][148][149][150]。4月20日,波爾布特的遺體在安隆汶縣靠近泰國邊境的卓姆村被火化。約有20名紅色高棉人員出席儀式,波爾布特的妻女以及塔莫克、喬森潘都沒有出席其葬禮。柬埔寨政府對紅色高棉不經解剖和驗證就火化波爾布特遺體表示不滿。[151]
波爾布特被葬於卓姆村,距離泰國邊境僅數百米。下葬的時候沒有建造墳墓,後來建造了一座簡易的墳墓,上面用木板簡單地標識「波爾布特火葬於此」。
在波爾布特死後不到一年,喬森潘和農謝在1998年12月25日宣布向金邊政府投降。
意識形態
波爾布特受到農業社會主義的影響,希望建立一個完全自給自足、不受外國影響的農業社會。[152]斯大林的作品被描述為對波爾布特有「至關重要的影響」。[153]他同樣深受毛澤東著作的影響,尤其是《新民主主義論》。[65]1960年代中期,波爾布特重新闡述了自己對馬列主義的看法,以更好的適應柬埔寨狀況。[154]
在反對無產階級的革命性作用時,波爾布特強調農民與知識分子之間的革命聯盟的觀念,這個觀點與他在巴黎時閱讀克魯泡特金的著作有關。[155]他提出:農民仍然可以發展出「無產階級意識」,正是這種方法將他與正統的馬克思主義思想聯繫起來。[156]肖特認為「上座部佛教的語法滲透進」了柬埔寨馬克思主義思想,正如儒家思想影響了中國毛澤東思想的發展一樣。[155]
除了斯大林主義與毛澤東主義以外,波爾布特是極端的本土主義者和仇外者,他試圖從柬埔寨消除所有種族和宗教少數群體。[157][158][159]然而,作為消滅宗教的一部分,本土宗教也被禁止。[160][161]
同其他紅色高棉領導人一樣,波爾布特是一個高棉民族主義者,認為越南人是劣等民族,而高棉人來源於高貴的種族。[162][163]他們宣揚柬埔寨自身固有的偉大,不斷重申吳哥的輝煌歷史。[162]另一方面,波爾布特也強調政權組織的非人格化。他認為英雄的生命是短暫的,而「革命組織」卻可以永保生機。[162]
波爾布特希望將下柬埔寨地區納入民主柬埔寨勢力範圍。此前西哈努克和朗諾也曾夢想過建立大柬埔寨。在柬埔寨與越南發生邊界衝突的時候,他認為下高棉人正準備推翻越南人統治,派特工煽動下高棉人起義。然而不管下高棉人對越南持有何種看法,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武器、動機和組織能力發動起義。[164]
家庭
父母
波爾布特的父親沙洛特潘是一位富農,擁有村里最大的房子之一。母親索寧則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在村中備受尊敬[165]。
兄弟姐妹
波爾布特的堂姐昆密克[165],是柬埔寨國王莫尼旺的妃子。曾收養波爾布特,被其視為養母。1975年4月紅色高棉奪取政權後,被流放鄉下,最終在公社中被活活餓死[166]。
波爾布特有一位兄長沙洛特蔡(1920年—1975年4月),是柬埔寨左翼記者、政治活動家。朗諾發動政變後他被釋放,並在高棉共和國擔任要職。紅色高棉占領金邊後,曾參與強迫市民撤離城市。隨後失蹤,一說死於途中,一說被紅色高棉軍隊殺害。
波爾布特的另一位兄長沙洛特頌 (1909年—1997年5月9日),曾擔任西哈努克親王母親哥沙曼的行政秘書、禮賓官和私人助理。妻子謝薩密是柬埔寨古典舞蹈的著名學者,在金邊的美術大學任教。他們夫妻曾和波爾布特一起在金邊生活了多年,為波爾布特洗衣做飯。後於1960年代初和波爾布特失散,再未相見。紅色高棉奪取政權後,夫妻二人從金邊被流放至鄉下。他們回憶說自己從早上5點工作到晚上7點,丈夫砍柴,妻子每天在公用廚房洗大約700個盤子。1978年底,在打掃公用廚房時,沙洛特頌抬頭看到工人們張貼了一張陰暗的紅色高棉領導人的照片。他回憶道:「起初我沒認出他來。但有些人注意到了他的相似之處,並告訴我波爾布特就是沙洛特紹。」身邊人在得知他們的關係後,曾詢問他為何不去相認。他回答道:「他不是我真正的兄弟,所以我不能到他那裡去。」當越南軍隊於1979年初推翻紅色高棉時,沙洛特頌和他的妻子回到了金邊,而他的兄弟則逃回了叢林。後來,沙洛特頌過着平靜的生活,兼職在文化部擔任藝術財產管理員。1989年底,他回到家鄉與三位倖存的兄弟姐妹團聚。他們舉辦了一個佛教儀式,以感謝和紀念死去的家人[166]。1997年5月9日,在金邊病逝。他生前曾祝願波爾布特來世不要再做共產黨員。[167]沙洛特頌的獨子,即波爾布特的侄子,在紅色高棉攻陷金邊兩天前逃亡海外,後定居於美國芝加哥,並時常接濟柬埔寨的親戚[166][165]。
沙洛特內(1926年—2010年2月4日)是波爾布特最後在世的弟弟。除了小時候在金邊的短暫逗留以及紅色高棉時代的一段混亂時期外,他在家鄉度過了他的一生。當他1982年返家時,他和他的孩子們在內戰中被摧毀的舊家的遺址上蓋了一所房子,並繼續務農。他因長相和嗓音酷似波爾布特,而受到記者的關注。他和波爾布特出生僅相隔18個月,從小就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他曾對柬埔寨文獻中心的一位採訪者說,波爾布特是「一個可愛的兄弟」,「如果他被發現是無辜的,我會帶他回來。」在2007年在接受《柬埔寨日報》採訪時說:「我不能說我哥哥是好是壞,但他小時候就很好。」當被CNN採訪,談到波爾布特時,他說:「我們僅僅是彼此相愛而已。」[168]
沙洛特僧是波爾布特的另一位兄長,出生於1912年[165]。他對這位弟弟感到憤怒,因為他的一個兒子正是死於紅色高棉的恐怖統治下[169]。他曾評價道:「他傷了我的心,我不再愛他」[168]、「我已經切斷了跟他的血脈聯繫」、「我覺得波爾布特和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我對他沒有感覺。」[165]
沙洛特隆(1916年—2005年2月11日)是波爾布特的姐姐,也曾嫁入柬埔寨王室。在1997年接受記者採訪時,毫不掩飾對這位弟弟的不滿:「他被人背着,看起來病了,但這是他應得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願意跟他有血緣聯繫,如果我們的父母今天還活着,他們會很傷心的」,「我很生氣,他怎麼可以對人民做這樣的事?我無話可說了,我感到萬分的羞愧」,「他從未聯繫過我們。他不尊重自己的家人。」她進而表示,她的孫子們輕蔑地稱他們的外叔祖父為「a-Pot」,意思是「卑鄙的(波爾)布特」[165]。2003年,她因中風而臥床不起,最終因高血壓於2005年病逝[170]。
婚姻及後代
波爾布特於1956年與第一任妻子喬帕娜莉結婚。喬帕娜莉也是一位共產主義革命家,她是紅色高棉領導人之一英蒂麗的姐姐。喬帕娜莉曾擔任擔任民主柬埔寨婦女協會主席的職務,二人之間沒有子女。波爾布特、喬帕娜莉、英薩利、英蒂麗四人被江青稱為「柬埔寨的四人幫」。[171]喬帕娜莉後來深受精神疾病的困擾。1979年越南入侵前,波爾布特與喬帕娜莉離婚。
1986年,波爾布特與第二任妻子棉素碧結婚,同年生下一女,取名為「悉多」。這個名字是根據印度史詩《羅摩衍那》中的女主角悉多。[172]波爾布特死後,其生前的助手狄坤納娶棉素碧為妻。狄坤納將悉多收為自己的養女,改名為索帕澤達。後來索帕澤達前往馬來西亞攻讀研究生,獲得英語文學碩士學位。2014年3月中旬,索帕澤達在班迭棉吉省馬萊縣低調地舉行婚禮,場面奢華。她的丈夫西威馳卡是其在讀研究生時的同學。喬森潘出席了婚禮,並給予她祝福。索帕澤達表示自己將留在柬埔寨,經營家族的碾米廠。[173][174][175]
評價
正面評價
- 波爾布特的妻子棉素碧:「他一直是一個好丈夫。他盡力教育孩子不要成為叛徒。自1985年我和他結婚以來,我從未見過他做過壞事……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愛國者、一個好父親。」[32]
- 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你們的作戰、政治、軍事、經濟、外交、統一戰線,我不談了。(指鄧小平)我贊成他的。他說你們是正確的」,「我們贊成你們啊!你們很多經驗比我們好。中國沒有資格批評你們,50年犯了10次路線錯誤,有些是全國性的,有些是局部的。陳獨秀、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這四次跟蘇聯沒有關係。王明、張國燾、高崗、彭德懷、劉少奇、林彪,這六次都跟蘇聯有關,反對我們,分裂黨。可是他們都失敗了,黨沒有分裂,把他們排除出去了。所以我說中國沒有批評你們的資格,只有贊成你們。你們基本上是正確的。至於有沒有缺點,我不清楚。總會有,你們自己去糾正。」[176]
負面評價
- 民主柬埔寨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一副委員長塔莫克:「波爾布特死了是一件好事。我不覺得悲傷。波爾布特是一個越南間諜。我有檔案……全世界應該停止談論波爾布特死了這件事。他消滅了許多優秀幹部,毀滅了我們的運動。我希望他死後在地獄裡受苦。」[32]
- 中國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批評波爾布特領導下的紅色高棉「背離了馬列主義」[177]。
- 阿爾巴尼亞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霍查批評波爾布特為「野蠻的法西斯暴徒」。[178]
外部影片連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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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菲利普·肖特談他所著的波爾布特傳記《波爾布特:對一個噩夢的解剖》(Pol Pot: Anatomy of a Nightmare)Presentation by Philip Short on Pol Pot: Anatomy of a Nightmare, March 9, 2005, C-SPAN |
- 美國耶魯大學教授基爾南稱波爾布特為「種族滅絕犯罪者」,並認為他的種族滅絕思想與希特勒的納粹思想、非洲盧旺達胡圖族的種族滅絕思想有共同點。[179]
- 《紐約時報》稱波爾布特為「暴君」、他領導的政權在柬埔寨設立了「種族滅絕屠宰場」。[180]
- 美國之音稱波爾布特為「暴虐的紅色高棉政權領導人」。[181]
- 《炎黃春秋》刊登學者王曉林的文章,其中認為:「紅色高棉在奪取政權之後迅速地達到完全喪失理性的巔峰。在速度上,它超過斯大林的肅反;在廣泛性上超過中國的文化大革命;在殘暴和野蠻的程度上超過希特勒納粹,在毀國毀民的程度上超過非洲的盧旺達;在死亡人數和國民人口相對值上它創造了世界紀錄。人類史上只有不得已的戰爭而沒有不得已的大屠殺,即使如此,柬埔寨大屠殺也超出了人類正常思維的底線,其性質使所有史學家至今難下定義。......因為除了波爾布特臨終前的譫妄——『我沒有屠殺,我只是在戰鬥』,至今也沒有什麼理論或者著作來說明或解釋它。人們只能說這是一個瘋子在向全人類挑戰,向人性的底線挑戰。這是一場向着毀滅人類也毀滅自己的黑暗高歌猛進的種族自殺。」[11]
- 自由亞洲電台特約評論員陳奎德認為:「柬埔寨共黨的首領、紅色高棉的波爾布特,是毛澤東的親傳弟子,他把毛澤東無法在中國這一大國實踐的夢想,用於小國柬埔寨作實驗,企圖一蹴而就,實施突擊式的社會改造,一步跨進共產主義天堂,結果,造成了20世紀駭人聽聞的共產大慘案。......它實際上已成為二十世紀中共產主義運動的類似納粹的「奧斯威辛」式的反人類事件。」[12]
演講及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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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eech made by comrade Pol Pot, Secretary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Kampuchea "At the banquet given in honour of the delegatio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Phnom Penh, November 5,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 Interview to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Hong Kong's newspapers Wen wei po and Ta kun pao, Phnom Penh, September 21,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 Interview of Comrade Pol Pot, Secretary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Kampuchea, Prime Minister of the Government of Democratic Kampuchea to the delegation of Yugoslav journalists in visit to Democratic Kampuchea, March 17,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 Talks with the delegation of the Sweden-Kampuchea Friendship Association [August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 Let us continue to firmly hold aloft the banner of the victory of the glorious Communist Party of Kampuchea in order to defend Democratic Kampuchea, carry on socialist revolution and build up socialism: speech made by Comrade Pol Pot on the occasion of the 18th anniversary of the founding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Kampuchea, Phnom Penh, September 27,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 Talks with the delegation of the Association Belgium-Kampuchea, Phnom Penh, August 5, 1978 [Phnom Penh]: Dept. of Press and Informatio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Democratic Kampuchea, 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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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population of Democratic Kampuchea was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based on their class backgrounds and their political pasts: individuals with full rights (penh sith), those who were candidates for full rights (triem), and those who had no rights whatsoever (bannheu). [...] The lowest category, the bannheu or depositees, had no rights whatsoever, not even the right to food. These were former landowners, army officers, bureaucrats, teachers, merchants, and urban resid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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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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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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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銜 | ||
---|---|---|
前任者: 喬森潘 |
民主柬埔寨政府總理 1976年–1980年 |
繼任者: 喬森潘 |
職位設立 | 最高國防研究院院長 1985年–1997年 |
職位取消 |
政黨職務 | ||
前任者: 杜斯木 |
柬埔寨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 1963年–1981年 |
政黨解散 |
政黨成立 | 民主柬埔寨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 1981年–1985年 |
繼任者: 喬森潘 |
軍職 | ||
部隊成立 | 民主柬埔寨國民軍總司令 1980年–1985年 |
繼任者: 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