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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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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逝世
周恩來肖像
周恩來肖像
日期1976年1月8日 (1976-01-08)
時間北京時間9時57分
持續時間1976年1月8日至15日
地點 中華人民共和國北京市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〇五醫院

1976年1月8日上午9時57分,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主要創始人和領導人之一,時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國務院總理全國政協主席周恩來膀胱癌病逝於北京三〇五醫院,享年78歲。[a]

晚年病情

1972年

1972年5月12日,保健醫生例行對周恩來做每月一次的尿液常規檢查時,發現顯微鏡中紅血球數目偏多。5月18日,經吳階平虞頌庭熊汝成、於惠元、吳德誠等多位泌尿外科專家會診,確定為「膀胱移行上皮細胞癌[1]:295。吳階平等人隨即將周恩來病情上報,希望早日治療[1]:301。但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通過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向他們做出四條指示:第一要保密,不要告訴總理和鄧大姐;第二、不要檢查;第三、不要開刀;第四、要加強營養和護理[2][3][b]。對怎樣治療,毛澤東說:「開刀容易擴散,有危險,是否可通過中醫的方法,用中藥來控制病情。」並且這樣解釋:「你們外科醫生動不動就開刀,開一個死一個,陳老總不是開刀死了嗎?謝富治不是也開刀死了嗎?[5]:2586-2587[6]

1973年

1973年1月5日,因治療一再延誤,周恩來大量尿血[7]。1月13日早上,周恩來尿血,整個抽水馬桶的水都變成紅色。吳階平等人再次上報汪東興要求進行檢查和手術,同時將病情告知鄧穎超[1]:305-306。但直到3月10日周恩來入住玉泉山,才得以進行膀胱鏡檢查[1]:321。檢查時,醫療組違反毛澤東指示,使用電灼術燒掉了膀胱黏膜表面的腫瘤[c],此次手術治療效果較好,尿液很快恢復正常,然而術後本應一周進行兩次的化療未能按照預定方案進行[1]:306-307。10月下旬,周恩來再次大量尿血,但因批林批孔運動等政治上的影響,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

1974年

1974年初病情加重,3月上旬起每日尿血達一百多毫升[7]。1974年3月12日,醫療組對周恩來進行第二次膀胱鏡檢查,並進行了電灼術治療,但效果極不理想,很快尿血復發。依據中共中央政治局指示,之後一直進行保守的藥物和輸血治療。期間周恩來膀胱內蓄積大量血液,凝結成血塊,阻塞尿道內口,痛苦異常[1]:321-322。5月上旬,尿液病理化驗發現脫落的膀胱乳頭狀癌組織塊,隨後吳階平等人再次要求中央領導人接見,儘早採取手術治療[1]:323

1974年6月1日,周恩來入住解放軍三〇五醫院,接受外科手術治療,進行了第一次膀胱癌切除手術,病情有所好轉[1]:334。8月7日-8日,尿血增加,病情出現反覆,診斷為癌症轉移。經與醫療組商定,中共中央政治局同意,進行膀胱鏡檢查並再次實施大手術,手術後,病情較平穩,起居亦可自理[7]。12月前,醫療組即發現周恩來患結腸癌,但因周前往長沙向毛澤東匯報四屆全國人大籌備工作,治療被推遲[1]:334

1975年

1975年3月6日、18日的腸胃檢查發現,周恩來的大腸內接近肝部有一個核桃大的腫瘤,醫療組決定為其實施結腸癌手術。26日,由曾憲九主刀先做了右半結腸切除,又進行了膀胱癌電灼術,術後周恩來的身體明顯虛弱[1]:346

1975年7月1日,周恩來與部分身邊工作人員合影后說:「我這是最後一次同你們合影,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在我臉上打××」[7]。8-9月間,周恩來的尿病理化驗顯示並發鱗狀細胞癌。9月20日,施行大手術。當日,鄧小平張春橋李先念、汪東興和鄧穎超等在醫院守候,進入手術室時,周恩來大聲喊道:「我是忠於黨、忠於人民的!我不是投降派!」。手術過程中,醫生發現癌細胞已擴散至全身, 無法醫治。鄧小平當即指示醫療組盡一切努力,「減少痛苦,延長生命」[7]。10月下旬後,周恩來基本處於臥病不起狀態,在床上解決大小便,進食靠鼻飼。大劑量的廣譜抗生素使用使得腸道菌群失調,引起腹瀉,進而發生全身性黴菌病,高熱不退,心臟和腎臟功能衰竭[1]:358[d]

1975年11月中旬,汪東興和紀登奎人民大會堂福建廳召開小範圍會議,參加會議的有時任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的郭玉峰和副部長鄭屏年,以及在中共中央辦公廳秘書局任職的周啟才。會議內容是根據中央指示,提前準備周恩來的後事,之後周啟才起草了訃告和悼詞[9]

1976年

1976年1月1日,周恩來已經生命垂危,長時間處於昏睡狀態。清醒時,從廣播中聽到新發表的毛澤東一九六五年所作兩首詞《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和《念奴嬌·鳥兒問答》,示意工作人員買來詩詞本,並聽讀這兩首詞。讀後,要求將詩詞本放置枕邊[7]。此外,周恩來還讓身邊工作人員一直播放越劇《紅樓夢》中「黛玉葬花」和「寶玉哭靈」這兩首曲子[2]

1976年1月5日凌晨,因腸道麻痹導致腹部腫脹、無法排便[1]:359,周恩來進行了最後一次治療手術(結腸造瘺術),鄧小平、李先念、汪東興等前來看望、守候。下午至夜間,在京大部分中共中央政治局成員接到周恩來病危通知,分批前往醫院探望。1月7日,周恩來進入昏迷狀態,醫生以輸氧、鼻飼等方法延續周恩來的生命,當晚11時,周恩來已處於彌留之際,微睜雙眼,辨認出面前的吳階平等人,聲音微弱地說:「我這裡沒有什麼事了,你們還是去照顧別的生病的同志,那裡更需要你們……」[e]。這是周恩來生前說的最後的話[7]

逝世與紀念活動

1976年1月8日上午9時57分,周恩來因膀胱癌北京三〇五醫院逝世,享年78歲。鄧穎超和在京的中央政治局成員趕赴醫院進行遺體告別並安排後事。「鄧小平聲音顫抖,葉劍英哭紅了眼睛,拉著鄧穎超的手久久不放。李先念、陳永貴蘇振華等已走不動路了,好多人眼睛都哭腫了,而江青等人馬上轉身就離開了」[11]。下午,中央政治局開會擬定了請示報告、訃告、治喪委員會名單,送毛澤東批示,9日凌晨1時,毛澤東批示同意。

周恩來的遺體於8日中午送至北京醫院,並根據生前遺願進行解剖,發現各個主要的臟器都有癌瘤轉移。之後由北京飯店的理髮師朱殿華為周恩來理髮,深夜11點鐘,經過理髮、穿衣、整容及化妝之後的周恩來遺體被安放在北京醫院的太平間里。新華社中央電視台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的記者們紛紛趕到醫院拍攝鏡頭,直到後半夜才結束[1]:383

1月9日凌晨4時12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提前開機,廣播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發布的周恩來逝世的訃告,宣布成立由毛澤東、王洪文、葉劍英、鄧小平朱德等一百零七人組成的周恩來同志治喪委員會。自9日至15日,首都天安門新華門勞動人民文化宮外交部下半旗誌哀[7][12]。街上「差不多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沉重」,列車中「軍人們捶胸痛哭」,機關、公寓、學校裡人們在默默地流淚,「到處有人哽咽」[13]:1-13

1月1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出通知,決定北京和全國隆重追悼周恩來。10日和11日,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群眾代表一萬多人,前往北京醫院向周恩來的遺體告別。朱德、葉劍英、鄧小平、宋慶齡、王洪文、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等在周恩來遺體前靜默致哀。江青在遺體告別時未脫帽,引起了在場和觀看錄影的人們的強烈不滿[14][15]。與此同時,在北京醫院門前聚集了許多自發趕來參加告別活動的群眾,希望瞻仰周恩來的遺容,表達他們哀痛的心情[7]

1月11日下午,周恩來遺體送往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火化,北京百萬群眾自發聚集在天安門東西長安街兩側,在嚴寒中送別周恩來靈車[16]:447。1月11日下午4點起靈。周恩來遺體由王洪文、汪東興、鄧穎超以及治喪委員會工作人員、周恩來生前好友等護送,從北京醫院出發,經由台基廠大街長安街送往八寶山革命公墓,民眾自發地聚集在道路兩邊送別周恩來靈車,靈車所到之處,哭聲四起,連綿不絕,氣氛悲痛至極[7],即著名的「十里長街送總理」。下午18時05分車隊到達八寶山革命公墓,周恩來的遺體安放在第二告別室(八寶山殯儀館東禮堂),鄧穎超悲痛地向周恩來告別:「恩來,我來了。永別了,讓我最後看你一眼吧!這些時候,我一直沒有大哭過,現在,我要大哭一場了」,痛哭失聲,在場的許多人也放聲大哭起來[14]。之後遺體火化,由周恩來生前的警衛張樹迎、高振普捧骨灰乘車前往勞動人民文化宮安放[14]

1月12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舉行會議,討論悼詞和追悼大會相關事項,張春橋提議由葉劍英在周恩來追悼會上致悼詞,遭到葉劍英反對。葉劍英提議由鄧小平致悼詞,得到與會絕大多數政治局委員同意[17]

1月12日至14日,首都各界群眾四萬多人在勞動人民文化宮舉行隆重弔唁儀式,弔唁儀式之後,周恩來的骨灰轉至人民大會堂台灣廳內。弔唁期間,各界人士自發或有組織地舉行各種形式的悼念活動,緬懷周恩來,寄託自己的哀思。天安門廣場中央鐫刻有周恩來手書碑文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成為追悼、懷念周恩來的主要場地。幾天內,紀念碑周圍放滿花圈,四面松牆上也都綴滿了白花。類似的悼念活動,在上海、天津、武漢、西安、南京、重慶、南昌、廣州及全國其它大中城市也相繼出現,並不斷發展、擴大[7]

1月14日下午,工作人員向毛澤東念中央送審之周恩來追悼大會上之悼詞稿,毛澤東失聲痛哭[f][16]:447。毛澤東已經病得十分嚴重,無法參加追悼大會。

1月15日,全國下半旗誌哀,停止一切娛樂活動。下午,周恩來的追悼會在天安門廣場人民大會堂召開,時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鄧小平主持追悼會並致悼詞,整個會議氣氛極其悲傷和莊嚴肅穆。周恩來去世後,遵其遺囑,遺體被火化,並不保留骨灰,骨灰由鄧穎超交由郭玉峰羅青長、張樹迎、高振普四人乘坐安-2運輸機撒到北京長城密雲水庫天津海河入海口及山東濱州渤海黃河入海口。

周恩來逝世後,共有一百三十多個國家和政黨的領導人先後發來唁電、唁函,向中國黨和政府表示深切的哀悼,對周恩來為中國、為世界所做出的巨大貢獻,表示深深的敬意。與此同時,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召開的會議上,由大會主席提議,全體代表起立,向周恩來默哀。聯合國亦下半旗誌哀[7]

後續事件

中國社會上自「文化大革命」以來積聚壓抑已久的不滿和反抗迅速聚集在悼念周恩來的旗幟下,以「悼周、擁鄧、討江、射毛」的方式表現出來[2],而毛澤東在報送的一份動態反映上批了六個字:「悼念虛,復辟實」[2]「四人幫」控制的宣傳部門遂刻意低調處理周恩來的身後事,姚文元要求不准報道北京民眾對周恩來的悼念活動,又開始逮捕部分在天安門廣場悼念的群眾。3月25日,文匯報頭版出現「黨內那個走資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資派扶上台」的報道,被普遍理解為影射「周恩來要把鄧小平扶上台」[19]。幾天後,南京的學生、工人首先上街抗議,「把赫魯雪夫式的野心家、陰謀家、兩面派的張春橋揪出來示眾!」、「誰反對周總理就打倒誰!」、「揪出《文匯報》黑後臺!」等標語出現在南京街頭和開往北京的列車上[20]:727。隨即,全國許多城市也出現類似情況。4月4日清明節,北京民眾為紀念周恩來自發到天安門廣場集合,發表演講和用詩歌悼念病逝的周恩來,又暗地批評「四人幫」。同日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會議認為有人借紀念周恩來搞反革命活動,又將矛頭指向事實上已被剝奪權力的鄧小平。在得到毛澤東的批准下決定對天安門廣場進行清場。最終在4月5日凌晨天安門廣場爆發警民衝突,即「四五運動」,這導致鄧小平再次被打倒。

參見

注釋

  1. ^ 該年齡為虛歲,逝世時實際滿77週歲
  2. ^ 據周恩來侄女周秉德敘述,毛澤東所作的批示為:「第一不治療,第二不要告訴周、鄧,第三搞好營養。」對此,周秉德稱:「據後來汪東興解釋:批示的『不治療』就是不手術。」[4]
  3. ^ 吳階平2003年接受中國中央電視台採訪時,談到了醫療組冒著風險和壓力在做膀胱鏡檢查時暗中抗命的情況。他說:「燒下來危險是很大的,因為違背了毛主席的指示「[8]
  4. ^ 在此期間,周恩來強忍劇痛,只是在昏迷中偶爾發出輕微的呻吟。當痛得實在不行的時候,他才請求醫生給他打一針杜冷丁。然而,止痛針效果遞減,開始時還可以管上四、五個小時,後來最多只能管兩、三個小時,又不能連續注射。每當痛到極處時,周恩來常常下意識地緊緊握住在一旁陪伴的鄧穎超或醫護人員的手,或是讓放《國際歌》來激勵自己戰勝病痛的意志。[2]
  5. ^ 閻長貴敘述,周恩來對吳階平說的是:「我這裡不用了,你到康老那兒去吧」,因避諱才改成「別的生病的同志」。康生先於周恩來23天去世,當時周恩來尚不知情[10]
  6. ^ 關於毛澤東對於周恩來去世的反應存在爭議。據毛澤東的機要秘書張玉鳳回憶,毛澤東並未在得知周恩來去世消息或聽悼詞時失聲痛哭[18],而是在得知周恩來去世消息時「眼淚枯竭」,無法「表露他內心的痛苦」。之後張玉鳳又講毛澤東在悼詞上的畫圈「在人民的心目中, 它確實是弱了,太弱了……」。此節在高文謙晚年周恩來》中已經提及。逄先知金沖及書中此段內容並未註明來源,有為毛澤東粉飾嫌疑。

參考資料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張佐良. 周恩来的最后十年 一位保健医生的回忆.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7. ISBN 7-208-02752-8. 
  2. ^ 2.0 2.1 2.2 2.3 2.4 高文謙. 晚年周恩来. 明鏡出版社. 2003. ISBN 9781932138078. 
  3. ^ “一代国医”吴阶平_尚文频道_新浪网. style.sina.com.cn. [2022-12-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2-02). 
  4. ^ 周秉德. 我的伯父周恩来. 遼寧人民出版社. 2000: 283. ISBN 720503874X. 
  5. ^ 逄先知金沖及 (編). 《毛泽东传(第6册)》. 中央文獻出版社. 2011. ISBN 9787507331882. 
  6. ^ 周恩来的最后时光:让医生去照顾别的同志【2】. zhouenlai.people.cn. [2023-11-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3-11-03). 
  7. ^ 7.00 7.01 7.02 7.03 7.04 7.05 7.06 7.07 7.08 7.09 7.10 7.11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 周恩来年谱(下). 北京. 2007. ISBN 978-7-5073-2404-4. 
  8. ^ 高文謙. 把历史的知情权还给民众——驳复“司马公”先生(二). 華夏文摘增刊 (中國新聞電腦網路). 2005-03-22, (425) [2022-12-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2-02). 
  9. ^ 周恩来讣告和悼词起草前后_cctv.com提供. news.cctv.com. [2022-12-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2-02). 
  10. ^ 閻長貴. 康生的秘书谈康生. 炎黃子孫. 2013, (2). 
  11. ^ 难忘的400余天——忆周恩来总理在三〇五医院_腾讯新闻. new.qq.com. [2022-12-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2-02). 
  12. ^ 張樹軍主編;荊彥周副主編. 圖文中國共產黨紀事 6 1972-1981[M]. 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 2011.06.
  13. ^ 《震撼世界的二十天——外國記者筆下的周恩來逝世》. 北京: 中央文獻出版社. 1999. 
  14. ^ 14.0 14.1 14.2 陳寰著. 流光漫憶 一個女記者的人生旅程[M].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03.11.pp63-73
  15. ^ 董惠民著. 小寫歷史[M]. 北京:九州出版社, 2016.01.pp390
  16. ^ 16.0 16.1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逄先知金沖及主編 (編). 《毛澤東傳(第六卷)》 香港第一版. 香港: 中和出版. 2011. ISBN 978-988-15116-8-3. 
  17. ^ 中國中央文獻研究室編. 邓小平年谱 1975-1997 上. 北京: 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7: 143. ISBN 7507324068 請檢查|isbn=值 (幫助). 
  18. ^ 張玉鳳.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炎黃子孫. 1989, (1). 
  19. ^ 沈國祥. 〈亲历1976年“三·五”、“三·二五”事件〉 (03). 《百年潮》. 2005 [2012-11-2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4-12-24). 
  20. ^ 鄭重. 张春桥:1949及其后. 香港: 香港中文大學. 2017年. ISBN 9789629966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