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战役
长津湖战役 Battle of Chosin Reservoi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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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的一部分 | |||||||||
长津湖战役地图。红色箭号是中国人民志愿军进攻路线,蓝线是联合国军防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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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方 | |||||||||
中国人民志愿军[注 1]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彭德怀 宋时轮 陶勇 张翼翔 张仁初 彭德清 |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爱德华·阿尔蒙德 奥利弗·P·史密斯 巴大维 罗伯特·H·索尔 乔治·斯塔德迈耶 | ||||||||
参战单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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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 | |||||||||
编制: 150,000人[20][21] 实际参战:60,000[22]至120,000人[注 8] |
编制: 103,520人[23] 实际参战: 30,000人[24] 800余架飞机 | ||||||||
伤亡与损失 | |||||||||
中方资料: 7,304人阵亡 14,062人战斗负伤 30,732人冻伤 总共52,098人[25] 联合国方估计: 29,800人战斗伤亡 20,000+人非战斗伤亡[26] |
美方资料: 1,029人阵亡 4,894人失踪 4,582人战斗负伤 7,378人非战斗负伤 损失15辆坦克 总共17,843人[27][注 9] 中方估计: 13,900人伤亡[28] |
长津湖战役(韩语:장진호 전투/長津湖戰鬪;英语:Battle of Chosin Reservoir[注 10]),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又称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东线[注 11],是朝鲜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参战后的一场重要战役,属于第二次战役的东线部分。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奥利弗·史密斯少将、整建制参与战斗)、美国陆军第7步兵师(师长巴大维少将)下辖的4个师属野战炮兵营[注 12]和第31团级战斗队(中国方面误称为“北极熊团”)、美国陆军第3步兵师下辖的3个团级战斗队(师长索尔少将,负责保护左翼)为联合国军主要地面作战单位,约合30,000人。同时拥有空中支援[29]。中国人民志愿军方面,第20军(军长兼政委张翼翔)4个步兵师、第27军(军长彭德清、政委刘浩天)4个步兵师为主要作战单位,第26军(军长张仁初、政委李耀文)4个步兵师为预备队,无空中支援。
1950年11月24日,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发起“圣诞节回家”攻势,命令阿尔蒙德少将率领美军第10军进军鸭绿江并消灭“所有北朝鲜抵抗力量”[14]。中国人民志愿军则派遣宋时轮率领的第9兵团,在联合国军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渡过鸭绿江,伏击第10军,并保护西线的第13兵团侧翼。11月27日,志愿军展开攻势,联合国军的前进受挫,无法阻挡志愿军的反攻,转而往兴南方向登船撤退。
此战中,受到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长津湖地区的最低气温极其罕见地降到−36 °F(−38 °C)[30],导致交战双方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主要是冻伤),而其中志愿军由于后勤补给不足,一部分军队必须进行急行军穿插,在行军过程中丢弃了棉衣,其受气候影响的程度远远甚于美军。[注 13]与此同时,志愿军由于大量缺乏除迫击炮以外的重火力[注 14]和防空火力而受到美军空军、炮击与火箭弹等武器猛烈打击,损失惨重。
长津湖战役为朝鲜战争东线的转折点,志愿军最后协助朝鲜人民军夺回朝鲜半岛东北部。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重创了志愿军后成功突围,这次突围被美国海军陆战队认为是其表现最佳的时刻。[32][33]与长津湖战役相比,同一时间志愿军在西线的清川江战役迫使美国第八集团军进行了美军史上最长的撤退。[34]
背景
联军北上
1950年9月15日,美国第10军成功登陆仁川。在联合国军南北夹击之下,釜山周围的朝鲜人民军主力遭到歼灭性打击。9月末,联合国军攻占汉城(今译首尔),朝鲜战争的结束已经在望了。[35]10月初,联合国军越过38度线,进入朝鲜,意图在1950年底重新统一朝韩[36]。联合国军以贯穿朝鲜北部的太白山脉为分界线[37],沿西海岸进攻的是美国第8集团军,东海岸则为大韩民国第1军和美国第10军[37]。10月19日,隶属美国第8集团军的韩国陆军第1步兵师率先攻入平壤。20日,平壤被联合国军占领。朝鲜人民军至此基本被消灭殆尽。大多数联合国军将领,包括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认为朝鲜战争即将结束。[38]
此时,西方世界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悄悄地介入了这场战争。10月24日,从东线进入朝鲜的志愿军第42军进入了黄草岭、赴战岭地区,与向北推进的大韩民国陆军第3步兵师发生战斗。随后,隶属该军的第124师秘密在黄草岭一线,与联合国军后续的美军第1陆战师第7陆战团进行了近2个星期的小战斗(黄草岭阻击战)。11月7日,第124师放弃黄草岭一线的阻击阵地。美军第1陆战师越过黄草岭一线,进入长津湖地区。
11月7日,麦克阿瑟致电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表示中共的强力介入朝鲜战争,彻底改变了大局。8日,参谋长联席会议复电,认为既然中国大举进军朝鲜,应该重议联合国军歼灭朝鲜军的使命,因为“中国不会大举干预”的前提已不成立,暗示应该改采守势。麦克阿瑟9日回电,表示他“不能同意”关于“重议联合国军使命”的意见。并强调“联合国的基本政策是消灭所有朝鲜的武装抵抗力量”以建立一个“统一和自由的国家”。电报中麦克阿瑟还表示:“我计划11月15日发起总攻势,目标是进至鸭绿江。任何与此计划背道而驰的方案都将彻底瓦解我军的士气,并造成无法估量的心灵创伤。”[39][14]麦克阿瑟认为中国入朝兵力不超过三万,否则逃不过空中侦察。[40]“圣诞节回家”攻势随即展开部署。11月10日,美国第1陆战师第7陆战团进占古土里。11月15日,美军进占下碣隅里。11月24日,再进占柳潭里。史密斯决定将第1陆战师集中在长津湖以西,因此美军第7步兵师临时组成第31团级作战队,接替了第1陆战师第5陆战团在长津湖以东新兴里及内洞峙的阵地。
至11月26日,美第10军进入长津湖地区部队部署如下:
- 长津湖以东
- 内洞峙:第7步兵师第32步兵团第1营、第31步兵团重迫击炮连;
- 新兴里:第7步兵师第31步兵团第3营、第57野战炮兵营A连B连及第15防空炮营D连;
- 后浦:第7步兵师第31步兵团团部和坦克连(22辆坦克);
- 长津湖以西
- 柳潭里:第5陆战团、第7陆战团(欠2营营部、F连及机炮连)、第11陆战炮兵团第1营、第4营和第3营G连I连;
- 德洞山口西北1419高地:第7陆战团1营C连(欠1个排);[41]
- 德洞山口:第7陆战团第2营F连;
- 长津湖以南
- 泗水里:第1陆战师第1工程营A连;
- 下碣隅里:第1陆战团第3营(欠G连)、第7陆战团第2营营部及机炮连、第11陆战炮兵团第2营D连和第3营H连、第1陆战师第1工兵营D连、第10军第10工兵营D连以及一些排级零散支援单位;
- 古土里:第1陆战团团部及第2营、第11陆战炮兵团第2营E连、第7步兵师第31团B连、第185工兵营以及一些零散单位;
- 真兴里:第1陆战团第1营。
志愿军包围长津湖
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对联合国军发出一系列警告之后低调介入冲突。[42]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名义秘密跨过边境,大举进入北朝鲜。[43]志愿军第42军是最早到达长津湖地区的志愿军之一,目标是阻止东线联军的推进。[44]10月25日,正在推进的韩国第1军与志愿军遭遇,并在长津湖以南的黄草岭山口停下。[45]元山登陆后,第10军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于11月2日遭遇志愿军第124师阻击,在后续战斗中给志愿军造成重大伤亡。[46]11月6日,志愿军42军受命向北撤退,意图将联合国军诱至长津湖。[47]到11月24日,第1陆战师分别占领了湖东面的新兴里和西面的柳潭里。[48]
而联合国军一无所知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124师从黄草岭撤出之后,从中国境内赶来的志愿军第9兵团接替了其在东线的防务。志愿军第9兵团即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兵团,隶属华东野战军。该兵团为华野精锐,下辖20军(原华野1纵)、23军、27军(9纵)、26军(8纵)共12个师。11月初开始,20军、27军各部均隐蔽前进,进入长津湖地区。11月26日,20军四个师(第58、59、60和89师)和27军的3个师(第79、80和81师)均进入指定攻击位置。59师、79师、89师在柳潭里周围,目标为柳潭里的第1陆战师部队。58师在下碣隅里周围。80、81师在新兴里/内洞峙周围。60师在土古里和下碣隅里之间。
麦克阿瑟面对志愿军对第8集团军所部的突然袭击,命令第8集团军发动“圣诞节回家”攻势。[49]为配合攻势,麦克阿瑟命令第10军从长津湖向西进攻,切断至关重要的满浦-江界-熙川补给线。[50][51]因此美国第10军指挥官阿尔蒙德少将在11月21日制定了一个计画。该计划要求美军第1陆战师从柳潭里向西推进,美国第7步兵师派出一个团级战斗队在新兴里保护其右翼。美军第3步兵师在保障后方地区安全的同时也保护其左翼。[52]这时第10军已被分散在长达400哩(640千米))的战线上了。[48]
随即,在未被联合国军情报机构发现的情况下[53],11月17日第9兵团悄悄进入长津湖地区,同时第9兵团第20军在柳潭里附近接替了第42军[47]。
兵力与战略
虽然第1陆战师是以阿尔蒙德少将指挥的陆军第10军的一部分在元山登陆的,但是第1陆战师师长奥利弗·史密斯与军长阿尔蒙德之间并不相互信任,他们之间的芥蒂被部分资料推断来自于仁川登陆前的一场会面[54]。会面中阿尔蒙德吹嘘一场两栖登陆战十分容易,但阿尔蒙德自己却从未参加过任何登陆战,这点引起了史密斯的极度反感[55]。史密斯认为大量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设下陷阱,证据之一是其撤退时没有炸毁水门桥,使依赖车辆补给的美军不得不终结攻势,而阿尔蒙德轻敌[56]。这样的不信任导致史密斯直接违抗阿尔蒙德向北进攻的命令,而选择在长津湖附近修筑工事、机场与堡垒。这就包括了在古土里和下碣隅里的机场和补给点[57],这些机场在战役中保证联合国军能由空运获得足够补给和将伤员后送。
战斗于11月27日开始,麦克阿瑟于28日致电参谋长联席会议,表示这是一个全新的战争,中国入朝兵力远超预期,联合国军现有兵力无法达成原订目标。他认为中国的目标是全歼联合国军。现在计划从攻转守,伺机调整。[58]28日晚间,麦帅与阿尔蒙德、沃克司令开会,决定第8集团军撤到不被志愿军包抄为止,第10军撤到咸兴-兴南一线。麦帅30日通知参谋长联席会议,计划将第10军收缩到咸兴、元山一带,避免被分割包围。[59]
由于美军海军陆战队在元山突然登陆[60],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10月31日致电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和副司令员陶勇[注 15],要求立即消灭韩国首都师、韩国第3步兵师、美军第1陆战师和第7步兵师[61]。在毛泽东的紧急命令下,第9兵团于11月10日迅速进入北朝鲜[62]。 11月5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江界、长津方面应确定由宋兵团全力担任,以诱敌深入寻机各个歼敌为方针。尔后该兵团即由你处直接指挥,我们不遥制。”11月6日,彭德怀指示宋时轮、陶勇“东线战场(小白山以东)归宋兵团担任,应采取诱敌深入至旧津、长津线,首先达到消灭美陆战一师两个团之目的”。11月7日,毛泽东复电志司:“争取在本月内至12月初的一个月内,东西两线各打一二个仗,共歼敌七八个团,将战线推进至平壤-元山间铁路线区域,我军就在根本上胜利了。”11月12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邓华、朴一禹:“美军陆战第一师战斗力据说是美军中最强的,我军以四个师围歼其两个团,似乎还不够,应有一个至两个师作为预备队,九兵团的二十六军应靠近前线,战役指挥必须是精心组织的,请不断指导宋、陶完成任务”。12月4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宋时轮等:“伪首、伪三两师因火车甚少其主力由步行撤退,何时到咸兴尚难定。敌已下令由下碣隅里以飞机撤走被围之美军五七两团,望宋陶覃迅速控制下碣隅里飞机场不使敌军撤走,并对五七两团之南退部队予以歼灭,只留下其在柳潭里地区之固守部队围而不歼,以利钓鱼”。[63][64]12月5日人民日报报导“美侵略军陆战第一师、步兵第七师两个师的主力,已被歼灭一大部分,残敌继续被歼击中。”[65]由此可见,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目标最初是全歼美第10军[6],但很快毛泽东将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的战略目标订为“歼敌七八个团”和“将战线推进至平壤-元山间铁路线区域”,而长津湖战役的首要目标是全歼美军第1陆战师第5、第7两个陆战团。
在美军第10军向长津湖进发时,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略则基于第二次国共内战所积累的经验[66]。始终认为在长津湖的联合国军的兵力并不强的志愿军总部,给第9兵团的任务是全歼柳潭里与新兴里的联合国军,随后进攻下碣隅里[66]。此时便开始进行志愿军最擅长的“围点打援”战术——吸引第十军主力部队救援下碣隅里后,将联合国军主力围困于兴南与下碣隅里之间的道路[66]。第9兵团刚开始投入了第20、27军的8个师[67],均集中于柳潭里和新兴里[66]。
志愿军计画中的不足部分来自于对联合国军情报的误判,部分则源于战术侧重方向的失误[68],具体表现如下:
- 虽然美军第10军的兵力分散于整个朝鲜半岛东北部,前文中提到在长津湖附近修建工事的美军第1陆战师与他们对于进攻的拖延,使得实际上在柳潭里的美军数量与火力均大大超过了志愿军的估计[69][70]。第9兵团司令部认为柳潭里美军只有一个团,故此仅部署第79师加强89师286团共14,000余人直接参与进攻[71],另指派59师负责在德洞山口打援,89师(欠286团)负责盯住处于长津湖战区外,但可能随时增援的美军第3步兵师。而事实上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第5、7和11团(炮兵)大部均在柳潭里,人数近10,000人,更有8个连共48门的大口径榴弹炮,是第9兵团司令部估计的两倍以上,导致了柳潭里一线的志愿军不管是人数还是火力均没有足够优势。
- 陆战一师在下碣隅里赶建了一个可以起降C-47运输机的机场和一个补给空投处,只有数个连防守这个重要的补给基地,第9兵团派出58师负责下碣隅里周边,而58师只派出了一个团直接参与进攻,其余部队负责打援[71]。这一点被战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美国陆军军事历史中心和日本陆战史普及会在其各自撰写的战史中认为是此次战役中志愿军的最大战术失误[72][73]。直到战事的末期,在毛泽东的提醒下,志愿军才意识到下碣隅里的重要性,但为时已晚[74]。
而在兵力方面,战事开始时,美军第1陆战师全师在长津湖战区部署了25,473人(宪兵、乐队、两栖牵引车营与部分后勤分队约2,000人仍在兴南)[75],此外还有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莱斯戴尔特遣队以及来自美军第3步兵师与第7步兵师的大约两个团的兵力增援了第1陆战师[24]。这使得长津湖地区的联合国军实际兵力在30,000人左右[24]。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长津湖地区的联合国军背后拥有整个朝鲜战争最密集、最庞大、最集中的空中力量之一提供支援[76],包括在连浦机场(位于兴南地区)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航空联队,以及5艘航空母舰[注 16]组成的美国海军第77特遣队,每日可出动230架次的飞机以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76]。此役陆战队第1航空联队出任务1,053次,合计3,703架次,其中599次任务是近距离空中支援,454次任务是寻敌攻击[77]。位于日本的美国空军远东作战货运司令部则有能力为被包围的联合国军平均每日提供250吨的补给[78]。
志愿军第9兵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精锐部队,其中有大量战斗经验丰富的基层干部与士兵(如战斗英雄杨根思)等[66],但是数个不利因素大大限制了这支部队的作战能力。最初第9兵团计划在中国东北进行整训并领取更适应东北极寒天气的冬装,但实际上很多部队并没有领取到相应的衣服便匆匆进入朝鲜[79]。结果就是,第9兵团几乎没有能适应当年朝鲜半岛极寒天气的冬装[注 17],且兵团所属的第三野战军在第二次国共内战期间只在华中与华东作战,没有极地作战的经验[注 18]。同样的,由于后勤保障能力的缺失,迫使第9兵团将自己的重型火炮全部留在了中国国内[20][80]。严寒还导致了第9兵团食物与弹药的不足。这些不足使得第9兵团不得不将第26军作为预备队,在战役的绝大多数时间仅投入其2/3的兵力[81]。在战役结束时,死于严寒的志愿军远多于死于作战与空袭的[82]。
志愿军的总兵力在150,000人左右[21][60]。在抵达朝鲜之前,第9兵团下属各军也得到了加强,每个军从原来的3个师变成了4个师,每个师约10,000人[83] 。部分前中华民国国军的士兵也被编入了这些部队以确保满员率。某些步兵连甚至有150-200人[84]。然而,由于联合国军的频繁空袭、糟糕的后勤与史无前例的严寒天气,导致最终参战的人数远低于120,000。例如仅在第9兵团进入朝鲜的第一天,全兵团便有700人被冻伤以致不能继续作战,而大部分的运输载具均被联合国军的空袭摧毁[20]。在美国陆军的官方战史中,写到了志愿军的俘虏报告,第9兵团的大部分师在开始作战之前已经是“减员师”,全师仅6,500至7,000人[85]。这些因素使得包括美国陆军战史官方作者艾普曼在内的大量战史专家认为实际上参战的志愿军人数远低于120,000人,艾普曼认为实际作战人数为60,000[24]。而堪萨斯大学教授米勒特认为在75,000-83,000之间[注 19][86]。
最终,尽管志愿军的12个师都被部署至前线,第78师、第88师与第94师在战役过程中完全没有与联合国军交火[87],其中第94师对战役的参与度低到甚至联合国军情报一度认为该师为当时已经被裁撤的第90师[88]。志愿军实际投入进攻的主要兵力为第20军与第27军的8个师[89]。而第26军,则在第20与27军已无兵可用的12月7日方才投入战场[90]。
战役经过
由阿尔蒙德指挥的美国第10军当时被分散部署在朝鲜东北部,第10军与其它支援单位距离相当远,在长津湖的第10军部队包括史密斯少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的主力、巴大维少将的美军第7步兵师的部分单位及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独立突击队。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猛烈攻击破坏了联合国军的攻势,麦克阿瑟及阿尔蒙德命令奥利弗·史密斯及辖下部队突围,从1950年11月29日起,联合国军开始且战且退撤向兴南港。为了保持部队集中及谨慎地推进,史密斯主动进攻以突破包围。
在11月27日夜,志愿军第9兵团第20、27军发动了多起进攻,并沿长津湖至古土里的公路埋伏起来。在柳潭里,美国第5、第7和第11陆战团被志愿军来自于第79师、第59师和第89师的6个团包围与攻击。同样,第31团级战斗队在新兴里被志愿军第80师和第81师分割并遭到伏击。最后,志愿军第60师从北面包围了古土里的第1陆战团一部。[66]到11月28日,联合国军被出乎意料地分割在柳潭里、新兴里、下碣隅里和古土里[91]。
柳潭里战斗
11月27日,按照阿尔蒙德的指示,史密斯命令第5陆战团向西面的武坪里发起攻击。[92]攻击旋即被志愿军第89师286团阻截[93],迫使陆战队员在柳潭里周围的山脊上掘壕防守[94][95]。到了晚上,志愿军第79师的235、236和237团从北和东北方向对柳潭里的山脊发动了进攻,意图一举歼灭守军[96]。攻击部队悄悄接近陆战队的阵地后近战随之展开[97],但第5和第7陆战团守住了防线,并重创志愿军[98][99]。11月28日拂晓时,志愿军和美国守军在柳潭里防御圈周围相持不下[100]。
在柳潭里开战的同时,志愿军第59师第176团(另以175团作为预备队、177团作为打援部队[93])向第7陆战团的C连和F连发起了攻击,并封锁了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间的公路。[101]这次成功的进攻迫使C连撤进柳潭里,于是只剩下F连被困在德洞山口,一个控制着公路的至关重要的山口。[102]在11月29日,第7陆战团多次试图营救F连,尽管重创打援的志愿军第177团,但未能成功[103]。在下碣隅里火炮和陆战队海盗式飞机的支援下,F连在遭到志愿军第59师第176团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成功坚守了5天[104]。
志愿军第79师在柳潭里遭到重大损失之后,第9兵团指挥部认识到柳潭里驻扎的是第1陆战师的主力,其兵力是原来预计的两倍[105]。宋时轮确信继续进攻于事无补,因此命令第9兵团从11月28日到30日放弃柳潭里,将主要攻击转向新兴里和下碣隅里。[105][106]与此同时,在朝鲜西部前线的美国第8集团军在清川江战斗中被迫全线撤退,麦克阿瑟命令阿尔蒙德将美国第10军撤退到兴南港。[107]按照阿尔蒙德和史密斯的指令,第5和第7陆战团指挥官,雷蒙德·L·默里中校和霍默·L·利曾伯格上校,于11月30日分别发出联合命令,从柳潭里向下碣隅里突围。[108]面对阻击师与撤退中的陆战团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史密斯宣称:“撤退个屁!我们不是在撤退,我们只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109]
为了突围,陆战队员编成了护卫队,由仅有的一辆M4A3雪曼坦克打头阵。计划由第5陆战团第3营作为护卫队的先头部队,用3个营掩护后翼。与此同时,第7陆战团第1营向F连方向攻击前进以打通德洞山口的道路。[110]突围之前,为掩护公路免受志愿军袭击,第7陆战团第3营必须首先向南攻击占领1542高地和1419高地。[111]在陆战队第一航空联队的空中掩护下,突围开始了。[112]12月1、2日,该联队每日出动超过100架次近距离空中支援,掩护柳潭里与长津湖以东的美军突围。[113]
12月1日上午,第7陆战团第3营在1542高地和1419高地与志愿军第59师的预备队——第175团战斗,志愿军顽强的防守阻止了陆战队,到下午护卫队通过7团3营的阵地时,他们仍然困在公路与山峰之间的山坡上。[114][111]由于仍未能攻取下碣隅里,第9兵团司令部急令第79师恢复对柳潭里的攻击,同时令第89师不再负责盯住美军第3步兵师,开始向南面的古土里急进[115]。志愿军在夜间发起猛烈的攻击,联合国军后卫部队因此召唤夜间战斗机来压制对方攻势。[116]战斗一直持续到12月2日上午,所有的陆战队员成功撤出柳潭里为止[116]。
与此同时,第7陆战团第1营在12月1日还在设法突破志愿军在1419高地的阻截。志愿军不顾严重的战斗伤亡、饥饿和严寒,投入最后5个排坚守不退[117]。在夜幕降临前,第7陆战团1营最终攻占了顶峰,并开始穿过公路东侧山地前进。[118]第7陆战团1营以出其不意的行动,成功摧毁了数个公路沿线的防守阵地。[119]在12月2日上午,F连和第7陆战团1营的联合攻击肃清了德洞山口,至此打通了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间的公路。[120]第7陆战团1营的吕超然中尉是美国海军陆战队首位华人军官,此役他率领B连为1营先锋,协助攻占德洞山口,援救F连与第31团级作战队,因此获颁银星勋章,并破格晋升为陆战队少校,他的事迹被载入美军的各种战史,最后荣誉退伍。[121][122][123][124]
虽然柳潭里到下碣隅里的公路已经打通,护卫队仍然需要从众多俯瞰公路高地上的志愿军阵地中杀出路来。在撤退的第一夜,大批的志愿军攻击护卫队,并重创了第5陆战团第3营。[125]在余下的行进过程中,尽管强大的空中掩护压制了大部分志愿军,寒冷的天气、骚扰火力、小股突袭和路障还是严重迟滞了撤退行动,并造成许多伤亡。[126]虽然困难重重,护卫队还是在12月3日下午井然有序地到达了下碣隅里,并在12月4日完成了撤离[127]。
长津湖以东战事
第31团级作战队(RCT-31)是为保护向武坪里进攻的海军陆战队右翼而由美军第7步兵师临时组建的团级作战队,战后被称为“费斯特遣队”。团级作战队是美军在二战与朝鲜战争中的一种基础部署单位,类似于二战德军的战斗群,通常由一个步兵团与数个战斗支援单位组成。团级作战队可根据任务需要扩大或缩小其编制。开战前,第31团级作战队零散地分别部署,其主要单位分别在新兴里北部山区,新兴里以西的入湖口和新兴里南面的后浦镇等不同的地方。[128]中国人民志愿军坚信第31团级作战队是一个加强团[129][105],但由于第7步兵师的主力分散在朝鲜东北部,第31团级作战队实际上缺了一个营的兵力,美军人数约2,500人[130],刚入伍的附编韩军人数不详,有说约700人[131],有说约1,500人[132][注 20]。
在长津湖东面,于11月27日深夜,中国人民志愿军第80师及第81师的3个团偷袭北部山区和入湖口地区,围困第31团级作战队[135];第2天,志愿军总司令命令第81师其余部队南下长津湖东面增援,并留下第94师作为预备队(这些单位原本在途中于下碣隅里发动游击战)。第31团级作战队所辖美军第32步兵团第1营由于人数上处于劣势,又遭到连续不断的攻击,在新兴里以北遭遇重大伤亡,[136]同时在入湖口的美军第57野战炮兵营和第31步兵团第3营也几乎被击溃。[137]志愿军将第81师第242团派往1221高地,[138]这是个控制着新兴里和后浦之间公路的未设防高地。[139]在夜里的战事结束时,第31团级作战队已经被分割为三个部分。[140]由于相信入湖口守军已被消灭,志愿军停止进攻,开始接收美军阵地的食品和衣物。[141]11月28日,美军第31步兵团第3营在入湖口对发动攻势的志愿军第239团实施了反击,导致志愿军遭到惨重损失;[141][142]在此战役中,美军指挥官麦克莱恩上校于11月29日中弹后失踪。接任指挥官的费斯中校于撤退时遭遇伏击,但仍率领联合国军攻下1221高地大部分地域,费斯中校因此功勋获追颁美军最高荣誉的荣誉勋章。9名第31团的士兵被授与杰出服役十字勋章,这是美国陆军第二殊荣之奖章。
11月28日下午,阿尔蒙德将军飞到第31团级作战队防御圈,相信在后浦的31团第2营和坦克连抵达后(此二单位因故到战役结束都未与作战队会合),作战队有足够的兵力开始向北进攻,能击败任何他们遇到的志愿军“残部”。阿尔蒙德命令第31团级作战队继续向北推进,并给作战队中的三位军官颁发了银星勋章。第32步兵团第1营营长费斯厌恶地把他的勋章扔到了雪地里。[143][144]
11月28日夜里,志愿军第80师以3个团重新进攻[145]。在入湖口处,由于联络中断,志愿军的进攻成为一场灾难,美军第57野战炮兵营防空炮的压倒性火力成批地横扫了志愿军[146][147][注 21]。在此战斗以后,志愿军第238和第239团一共只剩下不到600名士兵。[149]另一方面,由于志愿军第240团的进攻,麦克莱恩被迫下令从北部山区向入湖口撤退。[150]11月29日,美军第32团第1营(隶属于第31团级作战队,营长为费斯中校)成功突破志愿军的封锁抵达入湖口处,但作战队指挥官麦克莱恩却因为误将志愿军当成他的部下而失踪[151][注 22] 。志愿军最后在11月29日夜停止了进攻,等待新的增援部队。[154]
在第31团级作战队遭到围攻时,阿尔蒙德将军最终命令第1陆战师从下碣隅里突围去营救第31团级作战队,但这是个第1陆战师师长史密斯将军无力达成的命令。[155]只有第31步兵团团属坦克连发动了对1221高地的攻击,尝试营救第31团级作战队,[156]但由于没有步兵支援,28日和29日的两次装甲进攻均因道路湿滑、地形不利和受到志愿军步兵的近距离打击而受阻。[157]而原本已于11月29日占领后浦的联合国军部队及坦克,在11月30日为了增强下碣隅里的防御而奉命撤出后浦,这个放弃后浦的命令导致第31团级作战队的余部完全被中国人民志愿军围困[158]。
11月30日,美军第7步兵师师长巴大维少将飞临新兴里入湖口,会见了第31团级作战队当时的指挥官费斯中校。费斯表达了突围的困难,特别是撤走作战队的500名伤员。[159]在同一天,志愿军第94师抵达战场,以增援志愿军第80师。[注 23]到了午夜,志愿军以4个团重新发起进攻,第80师师长詹大南命令在拂晓前彻底歼灭第31团级作战队[160],第57野战炮兵营的防空炮再次使志愿军陷入绝境,[161]但第57野战炮兵营也几乎用光了炮弹。[162]到了12月1日白昼,费斯中校终于下令第31团级作战队从新兴里突围撤向下碣隅里。[162]
12月1日,一旦天气允许陆战队第一航空联队提供空中掩护,美军立即开始突围。[163]在美军组成护卫队准备离开防御圈时,志愿军第241团立即蜂拥杀入美军阵地,[164]志愿军其他3个团也包抄过来。[165]执行掩护任务的美军飞机不得不向第31团级作战队的前方不远处投掷凝固汽油弹,这对双方士兵都造成了伤亡。[166]猛烈轰炸的结果扫平了欲实施阻击的志愿军部队,[165]使得美军护卫队得以前进。[167]在第31团级作战队的前锋开路前进时,志愿军密集的轻武器火力使得许多负责后卫的美军士兵放弃保护卡车车队,而到公路下边寻求掩护。[167]志愿军的火力也对美军卡车里的人员造成伤亡,包括了那些把驾车工作看成是自杀的卡车驾驶兵们。[168]护卫队在下午晚些时候渐渐靠近了1221高地下面的一个路障。[169]几支小部队尝试肃清1221高地,但在占领了一部分高地后,部分美军士兵并未回到队伍中,而是一直逃向冰冻的湖面。[170]在费斯中校亲自率队攻击路障时,他被志愿军的手榴弹破片击中,后来伤重不治。[171]护卫队成功攻破第一个路障,但在到达位于后浦的第二个路障的时候,第31团级作战队在志愿军的攻击下溃散。[172]步兵第7师第31团级作战队于12月1日突围后,美军报告原编制的2,500人只剩下1,050人,其中385人还能战斗,编成一个临时营,随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继续突围。[173][174]
下碣隅里周边战事
1950年11月中,大约300名隶属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独立突击队的士兵在莱斯戴尔中校指挥下,被配属在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中,这是美国及英国的海军陆战队史上第二次共同作战[175](第一次是在义和团运动)。
为了支援海军陆战队向武坪里的进攻,下碣隅里成为美军一个重要的补给站,并修建了一个机场。第1陆战师师长史密斯将军的指挥部也设在下碣隅里。[91]因为第1陆战师的主力集结在柳潭里,下碣隅里只有第1和第7陆战团的2个营负责防御,驻军的其余部分由来自于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一些工兵和后勤支援单位组成。[176]
志愿军最初的计画要求第58师在11月27日夜里向下碣隅里发起攻击,但该师因使用过时的日本地图,在野外中迷路了。[177]直到11月28日拂晓以后,第58师才到达下碣隅里。[177]同时,由于前一夜发生的战斗和伏击,下碣隅里的守军发现了周围的志愿军。第1陆战团第3营指挥官里奇判断志愿军将在11月28日夜里展开进攻。[178]美军因为士兵不足,几乎所有的人员都被派上前线,包括战斗训练很少的后勤部队,[179]并在21:30之前进入高度戒备状态。[180]
过了不久,志愿军第173团在美军防御圈的西侧和南侧发起攻击,第172团同时攻击防御圈北侧的高地。[181]志愿军在防御阵地上打开几个缺口,并到达阵地后方。[182]但这却导致了混乱,起因是志愿军的纪律崩溃,士兵开始哄抢食品和衣物,而不是扩大战果。[183]防守的美军在反击后成功摧毁了志愿军突入部队,趁志愿军各团之间联络中断堵住了防线缺口。[179]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志愿军只取得北部防御圈的东高地。[179]
当时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独立突击队正与由普勒指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团在一起,11月29日早上,由于下碣隅里兵力的极其短缺,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师长奥利弗·史密斯将军命令普勒从古土里向北派出1支战斗队打通古土里与下碣隅里之间的道路。[184]当时海军陆战队第1师的主力已集结在下碣隅里,战斗队包括莱斯戴尔中校指挥的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突击队、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团第3营B连、美国陆军第31步兵团B连及数个总部和支援单位,战斗队共有921名士兵和141部车辆[185][186][187]。该战斗队因其指挥官为莱斯戴尔中校而被称之为“莱斯戴尔特遣队”,莱斯戴尔中校也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独立突击队的指挥官。[185]史密斯将军命令莱斯戴尔中校说:“把所有力量投入突破行动。”莱斯戴尔回答说:“很好,我们将上演一场好戏。”[188]他传令部下要冒着炮火朝向下碣隅里前进。
莱斯戴尔特遣队在11月29日早上9时30分开始打通交通线的行动,从古土里出发向北往下碣隅里推进,由于志愿军第60师的连续阻击,莱斯戴尔特遣队到下午4时30分才向目的地推进了一半的距离。在长津郡下碣隅里外围1071.1高地东南小高岭的作战中,志愿军第20军第58师第172团第3连连长杨根思指挥部下击退美军多次进攻。在耗尽弹药、官兵只剩他一人的情况下,杨根思怀抱炸药与进攻高地的美军士兵同归于尽[189]。志愿军在日后被称作“地狱火峡谷”这条道路伏击美军,将美军分割成几个部分,美军在此地被包围、孤立并失去无线电通讯联系。随着志愿军攻击线的拉长,莱斯戴尔特遣队开始混乱起来,[190]其后一辆卡车被击毁,导致特遣队被分割成两段。[191]战斗队的前半部分成功打开道路于11月29日夜里进入下碣隅里,但后半部分被歼灭。[192]特遣队遭受159人负伤162人阵亡或失踪的损失,但还是为下碣隅里的防御带来了300个急需的步兵增援。[193][194]在美军第1坦克团D连的支援下,莱斯戴尔中校终于在下碣隅里与海军陆战队第1师会合;当时1名亦叫莱斯戴尔的伤兵走入指挥部宣布:“第41突击队的任务已完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大约400名莱斯戴尔特遣队的官兵仍被困在地狱火峡谷,他们与主要部队失去无线电通联并被中国人民志愿军包围。其后这群官兵在保姆上尉的领导下终于突围成功,保姆上尉获颁勋章,是长津湖战役中11位受勋者的其中一人[195]。
莱斯戴尔特遣队中遭到包围的部队包括60名英军皇家海军陆战队员、美国陆军第31步兵团第1营B连、海军陆战队所属指挥部及支援单位,他们被分割为4部分,其中一部分士兵阵亡、受伤或被俘,一小部分士兵突破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封锁撤出回到古土里;入夜后,第31步兵团第1营B连在安达臣中校指挥下组成环形防线及重整部队。至次日(11月30日)上午,安达臣中校接到撤退命令,他指挥部队安全撤回到古土里。[195]
为数921人的莱斯戴尔特遣队,大约300人到达下碣隅里,300人阵亡或受伤,约135人被俘,其余的撤回古土里,141部车辆当中有75辆遭击毁,其中一部分无法修复,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史密斯将军认为取得局部胜利,因为这次行动成功地将300名士兵及1个坦克连送到下碣隅里增强防守力量[196]。
11月29日晚上,志愿军集结准备进攻下碣隅里,但在行动之前,集结的志愿军被陆战队第542夜间战斗机中队的空袭击垮。[197]
11月30日,第7步兵师师长巴大维少将飞往新兴里并会见费斯中校,他接管了RCT-31的指挥权,费斯表达了突围的困难,尤其是RCT-31还有约500名伤员。[159]由于更多来自后浦的增援在11月30日到达,[198]守军企图夺回东高地。尽管歼灭了守卫该高地的志愿军60师178团3连,但下碣隅里联合国守军夺回东高地的所有努力全都失败了。[199][200]当夜幕降临,志愿军第58师集结了剩下的1,500名士兵为夺取下碣隅里作最后一搏。[201]但实力业已增强的守军消灭了大部分的进攻部队,只剩下东高地周围的阵地尚未被守军夺回。[202]志愿军再次尝试从东高地进攻,但被美军第31步兵团的坦克连击败[203]。
到12月1日,志愿军第58师实际上已无战力,[204]其残部在等待第26军的增援[205][206]。但让宋时轮最感到懊恼的,就是第26军并没有在美军陆战队从柳潭里成功突围之前到达,其中尤以第26军第88师的师长吴大林擅自决定将出发时间延迟了15个小时最为致命[28]。随着机场在12月1日开始运作,联合国军得以获得增援以及撤走死者和伤员。[207]当柳潭里的美军陆战队员于12月4日完成撤离,向下碣隅里收缩的联合国军终于可以开始向兴南港突围了。
联军突围
12月5日,远东空军作战货运司令藤纳将军飞抵下碣隅里,提议用空运将部队与小型车辆撤走,可以减少部队损失,但史密斯拒绝了,决定从陆上突围,如此可以带走大部分装备,包括1400辆车辆,只要求空运伤员。[208][209]联合国军经过短暂的休息,于12月6日开始突围,突围部队以美军第7陆战团为前锋,第5陆战团为后卫。[210]志愿军第26军同时抵达下碣隅里,其76师和77师替换了第58师和第60师[211]。美军第7陆战团从下碣隅里南面向志愿军第76师推进时,第5陆战团接管了防御圈,并从志愿军第76师手中夺回了东高地。[212][213]志愿军为阻止联合国军突围而作最后努力,[212]又恢复了惯用的夜袭,第76师、第77师对下碣隅里防御圈发动了全面的夜间进攻。[205]联合国军最终击退了来袭的志愿军。[214]
同时,美军第7陆战团夺取了公路周围的高地,打通了下碣隅里和古土里之间的公路。但只要美军陆战队员一离开,志愿军第77师立即回到两侧山峰并攻击联合国军撤退队伍。[215][216]混战在撤退队伍中爆发,撤退进展极其缓慢。[217]此际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夜间战斗机再次压制志愿军,[216]大部分阻击的志愿军部队在战斗中被歼灭。[218]12月7日,联合国军撤退队伍成功抵达古土里,掩护的后卫部队也于当夜抵达。[219]这两天陆战队第一航空联队共出动240架次支援第10军;海军舰载机出动245架次,主要是近距离空中支援;第五航空队出动83架次,主要是空投。[77]当晚九点多天空出现明星,预兆天气从风雪转晴,空军可进行空投与地面支援,使联合国军士气大振。[220][注 24]
下碣隅里的志愿军第26军失败后,志愿军高层命令第26军和第27军追击撤退的联合国军,第20军堵截撤退路线。[218][222]但由于第20军大部已经在柳潭里和下碣隅里被消灭,在古土里与兴南之间的部队只有第58师和第60师的残部。[223]在绝望中,宋时轮命令第20军在黄草岭山口筑壕据守,同时炸掉唯一退路上的水门桥[注 25],希望这些地形因素和障碍能让第26军和第27军追上撤退的联合国军。[28][223]占据1081高地的志愿军第180团连续炸毁了原来的水泥桥和两个临时替代桥,确信其无法修复。[225][226]美军第1陆战团第1营反击,从南面攻击1081高地,于12月9日全歼守军,成功占领了该高地。[227]与此同时,美军第7陆战团和第31团级作战队余部从北面进攻水门桥,他们只遭遇到已经冻僵在散兵坑中的志愿军部队。[228]
由于通向兴南的水门桥被炸断,美国第314运兵机大队在7日用8架C-119运输机空投8个M2型车辙桥组件[注 26]。每个组件长18呎(5.5米),重2,900磅(1,300千克),使用2个48呎(15米)降落伞。[230][231]美国陆战队第1师工兵营和陆军第58工兵车辙桥连在12月9日下午5时前用其中的4套钢梁及木制车辙板组装成一座车辙桥,使联合国军得以通过。[232][233]志愿军第58师和第60师经过几周的连续作战,加起来只剩下200名士兵,仍然发动伏击和突袭,试图阻滞联合国军的推进。[234]为了避免坦克故障阻塞道路,史密斯命令坦克殿后。[235]40余辆殿后坦克中倒数第9辆刹车锁死挡住了路,在志愿军袭击下放弃7辆,余下2辆坦克于12月11日凌晨过桥,随后工兵炸毁了车辙桥。[236][237]后卫的Robert D. DeMott从昏迷醒转后,与难民一起通过炸毁的车辙桥旁的水门屋撤退,成为最后离开长津湖的陆战队员。[238]
突围最后的战斗是志愿军第89师在水洞的一次伏击,[234]被美军第3步兵师的道格特遣队轻松击退。[239]突围的联合国军部队于12月11日21时0分全部抵达兴南防御圈。[240]
兴南撤退
在联合国军到达兴南之前,麦克阿瑟已经于12月8日下令撤走美国第10军,以增援那时已筋疲力竭并快速撤向38线的美军第8军团。[241][242]按照麦克阿瑟的命令,韩国第1军、韩国第1陆战团、美国第3步兵师和美国第7步兵师已经在港口周围布置了防御阵地。[243]追击的志愿军第27军与美国第7步兵团、第17步兵团和第65步兵团之间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战斗,[244]但已遭受重创的志愿军第九兵团面对来自美国海军第90特遣舰队的强大海上火力,根本无法靠近兴南防御圈。[242][245]在被美国历史学家称为“美国军事史上最伟大的海上撤退行动”当中,[246]一支有193艘船舰的舰队在兴南港口组成,不仅撤走了联合国军官兵,也包括他们的重装备,还有朝鲜难民98,000人。[15]一艘美国商船队所属的“梅雷迪思号”胜利轮撤走了14,000名难民,韩国第19任总统文在寅的父母也在船上[247]。最后一个联合国军单位在12月24日14时36分离开,为防止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使用,兴南港口被摧毁。[246]志愿军第27军在12月25日上午进入兴南。[248]
在撤退中,美军或发动攻击以破坏志愿军的封锁线及山头阵地,或处在志愿军的猛攻之下,零度以下的气温亦增加美军的伤亡,但美军握有制空权,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及空军轰炸机每天飞行数百架次猛烈攻击包围的志愿军,在行动中超过4,000名伤兵被后送。
之前12月中旬,美国第8集团军就已撤离朝鲜半岛的西北部,而在12月24日,随着联合国军队全部从兴南港撤出,几个月内三八线以北再无联合国军的据点。
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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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斗暂停期间,海军陆战队正在车队旁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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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碣隅里的空中支援指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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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时的M2型车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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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投的M2型车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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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津精英战役纪念碑,左为黄草岭水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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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4U海盗式战斗机向中方阵地投掷凝固汽油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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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陆战队士兵看见F4U海盗式战斗机向中方阵地投下凝固汽油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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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2月24日,伯格尔号高速运输舰在兴南港外准备接运联合国军最后一艘登陆艇,背景的港口设施正遭爆破
总结
中国人民志愿军阻止了联合国军的“圣诞节”攻势,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249]。美国陆军第十军得以较为完整地撤退,而且运走了近10万难民。经此役后,美军从原先占领朝鲜的攻势战略,自长津湖战役便戛然而止,演变成突破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包围,以确保能成功安全后撤。美军战略撤退,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则收复包括咸镜道在内的朝鲜半岛东北部所有区域。
长津湖战役后,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给二十军全体指战员发了一封电报[250],总结道:
看到东线战斗的报告,我的心情也极度的沉重,东线伤亡4万多人,其中冻死冻伤就有3万多人,教训惨痛啊!大伤了我们的元气。
九兵团久居江南,一切战备训练都是解放台湾,现在却来到风雪连天的高寒地区去打仗,先前没有任何准备。另外,朝鲜军情十分紧急,部队在开往东北的火车上才得到通知入朝,没来得及换冬装就直接渡过鸭绿江。志愿军九兵团将士始终在作战中保持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显示了超出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的勇敢精神和战斗力。二次战役东线战斗的胜利,是我们把美帝国主义侵略军于鸭绿江边打回到三八线上、保障了朝鲜人民的生存,保护了祖国的安全。战斗的胜利说明我们是不可欺负的,侵略者的进攻是可以击退的。
20军此次入朝作战,打得比较艰苦,战役结束之后,可以到咸兴五老里为中心进行休整,那里比较暖和。
毛泽东
庚寅隆冬于京
“ | 减员达到40,000之多。中央(政府)极为怀念。 | ” |
——毛泽东[251][252][注 27] |
据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资料,志愿军各军此役伤亡人数如下表:[25]
20军 | 26军 | 27军 | 合计 | |
---|---|---|---|---|
战伤伤员 | 5,539 | 4,488 | 4,035 | 14,062 |
冻伤伤员 | 11,468 | 7,945 | 11,319 | 30,732 |
阵亡 | 2,963 | 1,674 | 2,667 | 7,304 |
合计 | 19,970 | 14,107 | 18,021 | 52,098 |
中共党史出版社《开国第一战》记载[253]:第九兵团战斗伤亡19,202人,冻伤28,954人(其中死亡3,000多人),冻死1,000多人,总计减员48,156人,超过实际参战人数的一半。第20军和27军缺席了第三、四次战役,参加了第五次战役。前期未参战的预备队第26军情况稍好,但缺席了第三次战役。
根据美国海军战后公布的资料,第一陆战师从11月27日至12月11日有556人阵亡、182人失踪、2,872人战伤,3,648人非战斗受伤,非战斗受伤主要是冻伤[254],史密斯估计其中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在战役期间得以伤愈归队。此外陆战队飞行员还有8人阵亡,4人失踪,3人负伤。史密斯12月17日给陆战队司令的报告中说该师士气高昂,仍然是一个能战斗的师[255]。第一陆战师缺席了第三次战役,花了包括1月与2月在内接近2个月的时间进行休整,期间派了少部分部队在韩国后方参与了针对朝鲜人民军第10师团的反游击作战,休整完毕以后的2月21日重新回归前线参与第四次战役后期的“屠夫行动”与第五次战役。美国陆军第7步兵师第31团级作战队伤亡约2,500人,其中大部分为在长津湖东岸被击溃的三个营(两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的官兵[256]
中华民国军方报纸《青年日报》经营的月刊《奋斗》,曾经将此役的大致过程画成全民国防教育漫画,藉以说明在战争中“物质”和“精神”孰轻孰重。[257]
中文互联网上盛传美国陆军第31步兵团因第31团级作战队在长津湖的表现而被美国陆军永久撤销番号,这一说法是错误的。美国陆军第31步兵团在长津湖战役后得到重建,并参与了后续的作战行动。在1957年开始的“五群制原子师”编制改革后,美国陆军除了游骑兵团、装甲骑兵团和陆军特种作战航空团以外的团级单位都被撤销;其后只在旅内各营保留团番号,但仅作为荣誉称号。如今继承陆军31步兵团荣誉称号的是第十山地师第2旅级战斗队的第4营[258]。
袁红冰表示,白恩培1980年代在中共中央党校学习期间,与习近平谈论长津湖战役时,认为第九兵团的严重减员是一种罪恶,毛泽东应为此负责,宋时轮应该受到严厉惩罚。而习近平反驳白恩培侮辱了志愿军的英雄主义气概,认为宋时轮不仅不应该受到惩罚,反而应该成为英雄。[259]
后续影响
朝鲜半岛东北部的联合国军迅速撤往兴南港以组成环形防线。尽管遭受了损失,美国第10军依然保住了大部分兵力。[260]总共有193艘满载人及物资的船只从这里离开,当中包括105,000名士兵、98,000名平民、17,500部车辆及350,000吨物资被送往釜山[261][262][15]。在撤往釜山的船上,包括后来成为韩国总统的文在寅的父母。
中国人民志愿军
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收复包括咸镜道在内的朝鲜东北部所有区域,并且一路南下追击联合国军。于12月31日的第三次汉城战役拿下韩国首都汉城。但由于第九兵团的大量减员不得不在咸兴一带休整,使得在第三次战役与第四次战役期间志愿军的作战兵力从30个师锐减至18个师[注 28],使联军面对联合国军开始有了明显的兵力劣势[263]。麦克阿瑟事后认为这是之后第八集团军得以在韩国站稳脚跟的重要原因[264]。
这场战役极度暴露了志愿军第九兵团后勤能力虚弱、缺乏在严寒地区作战经验的特点,冻伤减员达到兵团人员总数的32.1%,在战场上甚至有部分阻击阵地中的志愿兵士兵全员冻死的事例[265]。战后于咸兴的休整时的主要内容都是治疗冻伤的士兵。宋时轮称此次战役的艰苦程度超过了长征[266]。
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战役中掳获的美国陆军第31步兵团团旗,至今还陈列在北京的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中,以纪念这场战役[267]。此战中首个突破RCT-31防线并直接缴获团旗的志愿军80师239团4连于1950年12月被第27军军部授予“新兴里战斗模范连”的荣誉称号。
美国
美国第10军从东部前线撤离的时候,美国第8军团已经在清川江战役之后从西部前线撤向38线。由于联合国军全线收缩,志愿军夺回了北朝鲜的大部,联合国军向鸭绿江的急进亦告结束。[35]朝鲜战争又拖延了两年半时间,直到1953年7月27日签署停战协议。[35]除了北朝鲜的损失,美国第10军和韩国第1军后来报告的战斗伤亡总共为10,495人,其中4,385人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3,163人来自美国陆军,78人来自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2,812人来自附编于美军的韩国补充兵。[268]在战斗损失之外,美军陆战第1师还报告了寒冷天气引起的7,338人非战斗伤亡。[269]
美国第10军保存了大部分兵力撤至釜山,后来又再度投入这场战争。拯救了第10军免遭摧毁的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史密斯将军,[270]美军陆战第一师、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1独立突击队和美国陆军第31团级作战队因在战役中的顽强表现获得美国总统部队嘉奖。[271][272][273]美军有14名陆战队员、2名陆军士兵和1名海军飞行员获得荣誉勋章,所有在长津湖服役的联合国军士兵后来荣获“长津精英”(Chosin Few)的美誉,有“被选中的少数”(Chosen Few)含义。[271][274]
此战激化了美国军队中的跨军种矛盾。因此战中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被纳入美国陆军第十军的指挥下,美国海军陆战队将失败的责任归咎于美国陆军“懦弱的领导”[275],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少将对美国陆军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少将也颇有微词。美国陆军在长津湖以东的部队被击溃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一个耻辱,长期以来这些部队的行为都被陆战队的事迹所掩盖。但战后的研究证实了第31团级战斗队在新兴里的4天坚守无意间但在事实上掩护了陆战1师的撤退。第31团级战斗队的坚守最终得到了认可,它们于1999年终于获得美国总统部队嘉奖,该嘉奖于1952年首次申请时受到了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少将的阻止。[131][276]
在作战期间,联合国军阵亡者被埋葬在公路沿线的临时墓地。光荣行动在1954年7月到11月进行,期间交换了各方死者。4,167名美国陆军士兵和陆战队员遗骸交换了13,528名北朝鲜和中国死者。另外,546名死于联合国军战俘营的平民被转交给韩国政府。[277]光荣行动之后,416名姓名不详者被安葬在太平洋国家纪念公墓。按照美国国防部战俘和失踪人员办公室的一份白皮书,在光荣行动期间中国和北朝鲜还转交了1,394个名字,其中858名得到证实。[278]被归还的4,167具遗体被发现属于4,219人,其中2,944人是美国人,所有遗体中有416人确定了姓名。在239名朝鲜战争下落不明人员中,有186人与太平洋公墓中未知姓名者无关。[注 29]从1990年到1994年,北朝鲜挖掘并送还了超过208具遗骸,这些可能属于200到400名美国军人,但因为遗体被混合存放,只有很少部分被鉴别出来。[279]从2001年到2005年,从长津湖战役墓地发现更多的遗骸,1996年到2006年在中国边界附近找到了大约220具遗骸。[280][281]
其他
2023年4月27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在美国国会演说时提到长津湖战役,并指美军在该战役有4500人阵亡,并成功突破12万志愿军的包围对朝鲜战争而言堪称“奇迹”[282]。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于28日反对尹锡悦称该战役对美军而言是“奇迹”,反称当时志愿军歼灭2.4万人。[283][284]中国中央电视台随后紧急播放《跨过鸭绿江》与《长津湖》等朝鲜战争的电视剧作为国内宣传,以此反驳言论[285][286]。4月29日,韩国国民力量代表金起炫批评中国在总统尹锡悦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无礼地使用如“头破血流”等粗俗字眼,以及提及朝鲜战争期间的长津湖战役时通过贬低和歪曲韩国历史的荒谬言论[287]。韩国驻华大使馆于5月5日罕见地就中国媒体接连发文批判韩国总统尹锡悦访美的社评表达抗议[288]。
纪念
美国历史学家将兴南港撤退称为“美国军事史上最伟大的海上撤退行动”。而其中美海军的一艘普通的货船梅雷迪思号胜利轮,在长津湖战役后期美军的兴南大撤退过程中,为了尽可能多的装人,拆除了船上所有的非必需设备,以最大负荷装人,最终装了14,000人,这艘船也被载入健力士世界纪录,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单船撤离”,船员在战后获美国商船协会颁发最高的荣誉奖章。
1991年,长津号导弹巡洋舰进入美国海军服役,以纪念此役。[289]
美军海军陆战队成功突围,鼓励着陆战队具有永不言弃的精神[290],从那以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战斗教范就增加“长津精神”。在陆战队的新兵训练营中会提醒陆战队的新进官兵们在面对巨大压倒性的困难时:“我们永不退缩,永不投降,奋战到底。”2010年9月15日,在彭德尔顿军营的长津精英纪念碑由美国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康韦将军揭幕。[291][292]2017年,在海军陆战队国家博物馆的“长津精英战役纪念碑”由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福德上将揭幕。[293]同年韩国总统文在寅访美,向纪念碑献花说:“没有长津湖战役,便没有兴南大撤退,也就没有我。”[294][295]海军陆战队私立高中的南门称为长津精英纪念门。[296]
2020年11月27日,美国驻华大使馆刊出一篇纪念长津湖战役70周年的推文,使馆的推文称25,000多位包括来自美国和韩国在内的联合国军在战役中展现出英雄气概,成功突破敌人的包围,并且拯救了98,000名从兴南港撤出的难民[297]。
相关作品
- 《With the Marines -- Chosen to Hungham》:1951年美国海军纪录片。[298]
- 《This Is Korea》:1951年美国海军纪录片。[299]
- 《决不撤退!》:1952年美国电影。
- 《Hold Back the Night》:1956年美国电影。
- 《英雄儿女》:1964年中国大陆电影。
- 《较量——抗美援朝战争实录》:1995年中国大陆纪录片。
- 《Chosin》:2010年美国纪录片。[300]
- 《冰血长津湖》:2011年中国大陆纪录片。
- 《Task Force Faith》:2013年美国纪录片。
- 《国际市场》:2014年韩国电影,故事开篇发生在长津湖战役最后阶段——兴南港的撤退和毁灭。
-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2015年中国大陆网络动画剧集,第一季第三集取材自长津湖战役。
- 《Against the Odds, Bloody George at the Chosin Reservoir》:2015年美国纪录片
- 《美国印象》:2016年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公司播出的电视节目,第28季第8集记载了为期17天的长津湖战役[301]。
- 《保家卫国——抗美援朝光影纪实》:2020年中国大陆纪录片。
- 《战火熔炉》:2020年播出的中国大陆电视剧,由董哲、郑桦执导演,付辛博、董琦和李感主演,第四集背景为长津湖战役。
- 《长津湖》与续作《长津湖之水门桥》:2021年上映的中国大陆电影,由陈凯歌、徐克和林超贤联合监制、导演,吴京和易烊千玺主演,兰晓龙担任编剧。
注释
- ^ 中国人民志愿军以纯红旗作为军旗
- ^ 韩国国军组织上不属于联合国军。但英国与韩国部队此役均由美陆战第一师指挥,故将韩军置于联合国军内
- ^ 战役结束日期有不同说法,最常见的是12月13日[1][2],其他说法包括12月10日[3]、11日[4]、12日[5]
- ^ 78与88师并未抵达长津湖
- ^ 莱斯戴尔战斗队主力为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海兵一团属韩国海军陆战队,花郎部队属韩国警察。长津湖战役时均编入美军陆战第一师
- ^ 陆战队第一航空联队从1950年10月起由空军第五航空队指挥,[18]11月4日起由第10军指挥[19]
- ^ 这7艘航母分别是雷伊泰、巴丹、福吉谷、菲律宾海、普林斯顿、巴塘海峡、西西里,共计可装载600-700架飞机
- ^ 为九兵团编制总人数的150,000人减去78、88、94三个没有赶上战斗的师各10,000人
- ^ 陆战1师官方计有556人阵亡、182人失踪、2,872人战伤,3,648人非战斗受伤;第10军则只录得陆战第1师393人死、76人失踪、2,152人伤。总伤亡人数基于第10军的统计,再加入陆战第1师的额外数据。详见Mossman 1990,第147页;Field 1962,第307页.
- ^ 英文名称通常使用朝鲜日治时期的名称,即長津湖/ちょうしんこ Chōshin ko ?的转写Chosin Reservoir
- ^ 中华人民共和国官方将此定位为第二次战役东线,西线则为清川江战役。
- ^ 3个105毫米榴弹炮营与1个155毫米榴弹炮营,总计72门火炮
- ^ 美军士兵普遍穿着M1947派克大衣,虽然也有大量人员冻伤,但其中约60%为轻度冻伤,仅有数十人冻死。由于美军的缚带防水鞋不透气,出汗后会结冻,95%的严重冻伤发生在脚部。[31]
- ^ 志愿军一个师仅有1个山炮营,装备12门75毫米山炮(第9兵团各师使用的为日制四一式山炮或九四式山炮)。而美军一个团级作战队中就拥有18门105毫米榴弹炮(M101榴弹炮)。所以即使忽略口径上的差距,美军一个团级作战队可直接使用的火炮支援也相当于志愿军1.5个师。
- ^ 中国人民志愿军当时没有军阶。
- ^ 战役开始后逐步增至7艘
- ^ 第9兵团仍然有冬装,但这些冬装只能适应华东的冬天
- ^ 相较于西线的第13兵团,其长期在中国东北作战,更能适应朝鲜的严寒
- ^ 这一数字算上了作为预备队的第26军
- ^ Seelinger说附编韩军700人的数字可能低估。第31团中含附编韩军1,857人,约该团兵力的一半[133]。此役第7步兵师附编韩军伤亡1,602人[134],由于第7师17团远离战场没有参战,因此大部分附编韩军伤亡来自第31、32团。
- ^ 第31团级作战队的防空炮来自第15防空炮营D连,该单位此役配属第57野战炮兵营[148]。
- ^ 麦克莱恩的下场有不同说法。美军官方说法是失踪[152],有未经证实的说法是被俘后在战俘营死亡[131][151]。中方称当场阵亡[153]。
- ^ 联合国军将第94师误认为第90师[88]
- ^ 美军称12月7日晚明星为“古土里之星”,此星应该是木星。“长津精英”后来以此为标志。[221]
- ^ “水门桥”的名称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第1工兵营,其日志称为Water Gate House #1,即一号水门屋/桥[224]。志愿军地图上叫“发电所”。
- ^ M2型车辙桥(steel-treadway bridge M2)是美军在二战时使用的钢制浮桥,桥基也可以建在陆地上。桥面只有两条车辙道,故名“车辙桥”。[229]
- ^ Roe将“极为怀念”译为"expresses its deepest sorrow"(表示最深切的哀悼)。见Roe 2000,第394页 .
- ^ 26军的3个师(88师于第四次战役开始前被裁撤)在第四次战役中回归前线
- ^ 176 were identified and of the remaining 10 cases, four were non-Americans of Asiatic descent; one was British; three were identified and two cases unconfirmed. See "DPMO White Paper, Punch Bowl 239". Washington, D.C.: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Retrieved 2009-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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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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