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啟東市反對排污項目事件
| 日期 | 2012年7月28日 |
|---|---|
| 地點 |  中國江蘇省啟東市 |
| 參與者 | 啟東市市民 |
| 結果 | 政府妥協，並承諾停止製紙排海項目；16名參與者面臨刑事指控。 |
啟東事件是於2012年7月28日清晨發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蘇省啟東市的一起大規模群體事件。當地百姓佔領市政府大樓。這起事件是由江蘇南通市政府對日本王子製紙之製紙排海工程項目的批准觸發的[1]。當天下午，該群體性事件已基本平息，官方也於當天上午發佈公告稱「永遠取消有關王子製紙排海工程項目。」
由於該事件與7月初在四川省什邡市發生的反對鉬銅項目事件的時間較近，且兩者在政府、特別是警方對待民眾的態度方面存在較大差異，中國大陸媒體在評論此事件時經常進行對比或綜合評論。
事件經過
7月，啟東市政府發佈了「告市民的一封信」。由於擔心日本王子紙業集團準備在當地修建的排污設施會對當時民眾生活產生影響，數萬名啟東市民打算遊行。7月27日晚，有部分啟東市民聚集在遊行出發地，政府擔心衝突會發生，連夜討論遊行示威的影響力及辦法。命令各鄉鎮所有幹部守在各路口阻攔市民上鎮減少遊行人數。但由於「告市民的一封信」，使得鄉下原本不知此事的人都知道了，反而增加了人數。7月28日早上六點不到，遊行隊伍一部分按照原計劃遊行並散發《告全市人民書》，另一部分直接趕至不遠處的啟東市政府，並衝進市政府大樓，使得在內連夜開會的政府官員慌亂逃離。市民在市政府中搜出保險套與許多名貴煙酒及帶有送給官員的紅包等物品及很多旅遊景點的照片，並在警察到來之前將這些物證陳列在政府辦公樓前。超過1000名[2]武警於上午9時許抵達現場，但只是維持現場秩序，並未採取以往群體性事件中發生的強制驅散等強制性措施。在民眾示威過程中，出現了民眾掀翻汽車、搗毀市政府辦公電腦等行為[3][4]。據路透社報道，至少有兩名警察在該事件中被憤怒的民眾拖進人群，毆打至出血[2]。
在衝突過程中，啟東市市委書記孫建華遭到民眾扒光上衣，市長徐峰被強行套上抵制王子造紙的宣傳衣[5]，但啟東市領導並未下令警方採取進一步強制措施。
中午過後，警方的處理態度開始有一定的變化，開始抓捕一些參與者，在此過程中，有少量民眾受傷[6]。日本媒體《朝日新聞》稱，該報上海分局局長奧寺淳28日赴啟東採訪拍照時「遭十幾名警察的暴行，頭部被踢，並被沒收了照相機和記者證」，並向中國提出抗議[7]。
當天下午，衝進政府大院的上千民眾全員撤出，之後當地警方封鎖周邊道路，抗議活動基本平息[8]。有維權網站報導，來自無錫、蘇州、常州、揚州的特警和武警部隊也於當天午後陸續抵達啟東封鎖道路[9]。下午有一段時間，啟東整個網絡都被屏蔽，市民無法上網。
由於缺乏官方數據，該事件的示威人數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數據，據媒體估計，有超過20000人參加[10]，也有的媒體估計有超過30000人，遊行示威人群加上集會人群將近10萬人[6]。
後續
當天上午，政府妥協，並且江蘇省南通市人民政府新聞發言人授權發佈：南通市人民政府決定，永遠取消有關王子製紙排海工程項目。與此同時，市長在政府的官方網站上發佈一個名為「啟東市發佈致全體市民的一封信」的視頻，這個視頻聲明了政府的態度，即應市民的要求，這個項目暫時不會啟動[11]，並要市民注意身體，不要再舉行示威遊行的活動[12]。這個視頻被轉載至諸多視頻網站和社交網站。
王子製紙的態度
7月30日，日本王子製紙發表聲明，否認中國江蘇南通工廠排污工程污染當地水源，稱污水中含致癌物質的說法「毫無根據」[13]。
7月31日，日本王子製紙位於中國江蘇南通市經濟開發區的工廠於當天上午復工，有日本王子製紙高管稱已意識到在中國投資的風險，可能考慮修訂未來戰略[14][15]。
警暴造謠爭議
事件下午，江蘇省內派出無錫、常州，蘇州等地特警武警進入啟東維穩，期間造成部分衝突，有謠言稱本次衝突造成三人死亡，事後官方微博發佈公告闢謠。[16]7月29日，啟東市公安局發佈公告稱，拘留一散佈「警察踩死人」謠言的女性[17]。
媒體報道
該事件發生時，政府並未採取過多措施進行信息封鎖，許多中國媒體都公開報道了該事件。在新浪微博等微博以及百度貼吧，「啟東」二字被列入屏蔽字列表，但與之相關的微博仍然可以發送出去，百度貼吧的「啟東」吧則對信息做了嚴格的審查，「啟東」吧顯示為「抱歉，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本吧暫不開放。」，許多現場照片被管理員刪除。該事件也引起了國際媒體的關注，CNN、BBC、路透社等多家國際媒體對此做了相關報道。
民眾和媒體對此事件中政府採取的克制態度也多持讚賞態度。如：《深圳電視台公共頻道》某節目稱，政府的「種種開明做法，都值得稱道。」[18] 《錢江晚報》評論稱，政府和市領導的理性做法，使得該事件成為「一場理性的雙贏」[19]。《中國青年報》轉引網友評論稱：「人群散了，但這個官員羞澀的微笑永遠留在了人民心中。作為市委書記，能輕車簡從，勇敢地走到群眾中聽取訴求，是條漢子，值得尊敬；扒了衣服受辱後，沒有下令用震爆彈、煙幕彈對付人民，是值得什邡政府學習的。」[20]
有日本媒體報導稱，此次群體性事件激起了中國民眾的反日情緒[21][22]。
《人民日報》發表評論稱：「這表明，中國社會發展正進入一個特殊的環保敏感期，一方面，「發展中」這一現實國情還繞不開產業的梯度轉移，一些工業項目也不可能做到「零污染」；另一方面，民眾的環境意識與權利意識在迅速提升。環境利益衝突既是社會進步的體現，也成為發展轉型的一種折射。[23] 」
《參考消息》援引美國《華爾街日報》、日本《每日新聞》等多家國際相關報道稱，這表明中國國民眾環保意識高漲[24]。
《環球時報》發表評論稱：「一些老百姓上街，是因為不相信當地政府，不相信按正常渠道能解決問題。而什邡和啟東的這兩個項目這麼輕率地下馬，在暗示民間不信任是對的。政府必須從正確決策，加強與民眾溝通做起，這是遇到抗議時敢于堅持的前提。」[25]
《中國青年報》發表評論稱：「政府當初的決策過程未能充分聽取民意，一旦街頭鬧事又倉促宣佈下馬，政府如何平衡各方利益訴求，真正成為調和鼎鼐的市場守夜人，而不是利益一方，甚至最為強勢的一方？」[20]
《聯合早報》發表評論稱，民眾激烈的抗爭動作，讓人見識了群眾的力量，同時也看到群眾的暴力。抄家、扒衣服、強套宣傳衣，確實如一些網上評論指出的：這樣的抗爭方式，和文化大革命中的「造反派」沒有兩樣。[5]
《聯合早報》另有評論認為，在此事件中，壓垮民眾理性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地方政府誠信的破產與目前中國大面積的官員貪污腐敗。加強人民對政策制定的參與、對政府的監督，將官員的權力「關進籠子」，徹底根除腐敗腫瘤，或至少約束腐敗，才是關鍵。[26]
參與者被起訴
2013年1月下旬，媒體報道共有16名該事件的參與者以涉嫌「聚眾衝擊國家機關罪」的罪名被檢察院起訴，被起訴者中包括個體戶和無業人員[27]，其中就包括給將啟東市長徐峰按在車頂上並套上印有「抵制污染，還我啟東」字樣的紅色T恤的男子朱寶生。2月6日，啟東法院一審宣判朱寶生犯聚眾衝擊國家機關罪成立，判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兩年。其餘15人分別犯聚眾衝擊國家機關罪、故意毀壞財物罪、盜竊罪成立，判有期徒刑一年至一年六個月，其中12人適用緩刑。一審宣判後除周曉靈外，無人上訴。[28]
參見
參考資料
- ^ 启东事件，一场理性的双赢. [2012-07-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8-02）.
- ^ 2.0 2.1 Carlos Barria. China cancels waste project after protests turn violent. 路透社. 2012-07-28 [2012-08-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5-07-10）.
- ^ 江苏启东万人集会迫市府叫停排污工程. 法國國際廣播電台. 2012-07-28 [2012-07-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7-30）.
- ^ 法新社. 江苏启东抗议造纸厂污染民众与警方冲突. 澳大利亞廣播電台. 2012-07-28 [2012-07-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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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启东市政府回应“造纸厂排污”：已暂停工程建设. [2012-07-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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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苏启东抗议活动涉事日企否认工厂排污致癌. 環球時報-環球網. 201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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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经市公安机关查证南通警察打死人为谣言. [2012-07-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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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市长丢了官威 启东赢了民誉. 深圳電視台公共頻道. 2012-07-30 [2012-07-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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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0 20.1 江苏启东环保项目“一闹就撤”损害政府公信力. 中國青年報. 2012-07-30 [2012-07-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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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环球时报：启东、什邡的剧情不应再重演. 環球時報. 2012-07-30 [2012-07-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6-11）.
- ^ 联合早报:压垮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聯合早報. 2012-08-01 [2012-08-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8-06）.
- ^ 江苏启东群体事件多人被控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大江網(南昌). 2013-01-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3-01-31）.
- ^ 启东事件中套市长T恤者被判刑 大河网 2013-02-27 12: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