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宇事件
胡鑫宇事件是發生於中國江西省鉛山縣的失蹤案，以及相關聯的爭議事件。[1]就讀於當地致遠中學的高一學生胡鑫宇（2007年7月16日—2022年10月15日）自2022年10月14日在校內失聯，當地警方調閲監控亦未發現其離校綫索。2022年11月下旬，江西省、上饒市、鉛山縣等警務部門成立聯合工作專班，持續本案調查工作。胡鑫宇的失蹤調查過程，直至最後尋至遺體，都被認爲有着「諸多未解決的疑點」引起舉國關注。在經歷了106天的尋找後，當地警方稱於2023年1月28日接獲村民通報，發現有一具遺體以鞋帶縊吊於學校附近金鷄山竹林中，死因未知。後經DNA鑑定，遺體為胡鑫宇。2023年2月2日，胡鑫宇事件新聞發佈會在鉛山縣召開，聯合工作專班及市縣相關部門公佈調查情況，官方認定胡鑫宇系自縊死亡[2][3]。也有輿論不認可警方結論[4]。
| 胡鑫宇 | |
|---|---|
 胡鑫宇生前照，從左順時針分別爲兩張暑期生活照，以及失蹤前閉路電視拍攝到的身影。 | |
| 出生 | 2007年7月16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西省上饒市鉛山縣 |
| 失蹤 | 2022年10月14日 （17時51分許） 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西省上饒市鉛山縣河口鎮鉛山縣私立致遠中學 |
| 失蹤情況 | 確認死亡 |
| 逝世 | 2022年10月15日（15歲） 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西省上饒市鉛山縣河口鎮金雞山區域 |
| 死因 | 自縊（官方認定） |
| 民族 | 漢族 |
| 身高 | 173厘米（5英尺8英寸） |
| 體重 | 60公斤（132英磅） |
背景
事發地致遠中學是江西省鉛山縣的全日制私立中學，位於河口鎮西南郊工業園區，佔地約140畝。[5]學校由劉谷來等五名教師於1999年9月創建[5]，現為劉谷來獨資所有[6]。2009年10月，鉛山致遠中學被江西省人民政府、江西省教育廳評為省重點建設中學[5]。2023年1月7日江西上饒警方通報，自2015年至胡鑫宇失蹤案前，共發生8起該校學生走失求助警情，均為自行出走且已找回。[7]新華網報道，2022年7月5日該校一名丁姓女生在校外居住小區內墜亡，排除刑事案件[6]。
事件概要
案前
胡鑫宇（2007年7月16日—2022年10月15日）出生於中國江西省鉛山縣永平鎮胡家塘的務農家庭，為胡躍良（父親）、李連英（母親）么子。[8]胡鑫宇一家並不富裕，據母親回憶，在胡鑫宇小學至初中時，李連英需得邊照顧胡鑫宇，邊從事保姆工作；父親胡躍良則外出打工補貼家用。[8]胡鑫宇小學畢業後轉入陳家寨一所初中就讀一年，後因成績下滑等問題，轉學並寄宿鉛山縣私立桃園中學初中部寄宿就讀。他在2022年完成中考，最終以531分的成績升讀位於河口鎮的致遠中學。[8][9]
胡鑫宇在就學期間曾多次表示學習吃力、注意力渙散及失眠。[9]在其日記、課本等日常冊籍內，亦寫下「失眠」「失落」「想回家」等語。[9] 在9月27日，胡鑫宇曾與母親、舅父通話四十多分鐘，傾訴校內生活的不適，表示想返家。十月一日中國國慶節當日，母親偕其兄（胡鑫宇之舅）專程前來安撫。[7]據瀟湘晨報、紅星新聞報道，胡鑫宇事前向其兄胡濤請求爲之購買一隻存儲容量為4GB的「魔卜」牌錄音筆，想「錄製教師上課時的講義」及「日常生活感想」。[9]該錄音筆於2022年10月4日購得，爲胡鑫宇遺體發現後的關鍵證物之一。[10][11]
失蹤106天
胡鑫宇約在2022年10月14日傍晚失蹤：據警方報告及校內監控顯示，當日胡鑫宇結束中午的課程後前去食堂用餐，17時40分回到個人宿舍小憩，在陽臺短暫停留了一陣子，往睢園和校外樹林山崗方向張望。[11]在五分鐘後走出宿舍樓，與打籃球的同學交談了幾句後，便往睢園方向走去。四分鐘後，胡鑫宇返回宿舍樓，前去五樓陽臺張望不到兩分鐘。胡鑫宇再次離開宿舍樓，又偶遇同學並打招呼，最終在再往睢園方向走去。而後，監控未再記錄胡鑫宇的身影。[7][11]胡鑫宇失蹤當日，身着白色衛衣、黑色運動衫、眼鏡、兩側白紋運動長褲以及「回力」牌白色中幫經典休閑鞋。[11]
官方調查
走訪了學校附近的2238戶居民、159家企業、951輛客貨車的司機、全縣226處廟宇道觀、25家養老機構和1家救助站；排查了72個水塘、運用聲吶探查了3個水庫；反覆查看、交叉覆核了6471.5小時的監控視頻和31.7萬餘張交通卡口抓拍等。
在校內校外開展地毯式搜尋時，無人機、3D搜索、熱成像等技術均參與其中，但仍一無所獲。之後對工作小組的發言在胡鑫宇失蹤五個小時後的晚上23時41分，班主任通知胡鑫宇父母胡躍良、李連英。次日上午9時左右，家屬隨學校教師前往鉛山縣工業園區派出所報案。[13]該派出所通過調閲路口監控、人臉識別系統，均未發現胡鑫宇蹤跡。在檢查胡鑫宇宿舍遺留物後，認爲其僅攜帶錄音筆、飯卡離開。身份證、現金、電子手錶等隨身物品皆未帶走。[13]期間，家屬在警方工作之外也嘗試自行尋找胡鑫宇的下落。刊載張貼尋人啓事、使用社交媒體和社會新聞媒體呼籲，引起全國範圍內的社會關注。當地警方隨即展開「最大規模的搜尋工作」。[12][14]
在胡鑫宇失蹤的四十多天後，江西省聯合上饒市、鉛山縣三地警方成立工作專班。警方於10月18日起使用警犬搜查；並在2023年1月7日發佈公開信《致網民朋友的一封信》，表示已同應急管理、消防救援、教體、城管等部門展開合作調查，並使用「權威刑事偵查、刑事技術、視頻技術及心理專家等開展廣泛搜尋」；據稱於鉛山縣，每日亦有超過五千人在包括後山、鐵路沿線等地大範圍搜尋胡鑫宇，但仍一無所獲。[12]在浙江寧波工作的網絡主播李前偉表示要幫助尋找胡鑫宇，結果其本人於2022年11月19日晚21點13分失蹤。家屬報案後警方未立案。[15]
2023年1月1日為胡鑫宇失蹤第80天，警方通報胡鑫宇父母表示已排除校內人員涉案可能，而胡鑫宇「可能是因厭學情緒，自行出走」。此時社會上開始出現傳聞猜疑，包括認為胡很可能是被學校教師謀殺之類，警方對此均予以否定，認定屬於「謠言」；並稱已排查胡鑫宇身邊接觸人員，監控影片經技術人員鑒定「沒有任何刪減跡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綫索」。[16]依警方判定的胡鑫宇自行出走說，搜救人員在1月9日至1月11日開展拉網式搜索，聯合鄉鎮工作人員、民間志願者搜尋胡鑫宇的蹤跡。[17]
警方在2022年11月23日，為「消除家屬疑慮」確實要求致遠中學監控生產廠家海康威視到學校查看相關設備情況。海康威視則稱技術人員到學校時，監控畫面已喪失，[7][16]能參與的調查範圍亦被警方限制，僅按要求查看學校內的六台設備。[7][16][18]胡鑫宇失聯當天的影片是被自動覆蓋，還是有人故意刪除，公司亦無法給出鑑定結論。[16]
結果公佈
- 「真站到這裏反倒是有點緊張了，心臟在狂跳，說實話沒有理由，只是覺得沒意義，如果真跳下去了會怎樣？不確定。跳下去了應該也沒人發現，現在至少不會被發現，以後過了幾天肯定還是會發現的，剛剛又不跳，哎，我真的是想跳，不想，我應該是不想。」（2022年10月14日17時40分）
- 「已經沒有意義了，快零點了，乾脆再等一下，直接去死吧，可以的，因為我今天已經有點不清楚了，現在我好想去死，感覺已經沒有意義了。」（2022年10月14日23時08分）
2023年1月28日，一位擔任糧倉管理員、保安的當地居民帶着狗進入竹林砍竹，並尋找走丟的雞時，在致遠中學附近的金雞山區國家儲備糧庫圍牆邊竹林處發現疑似胡鑫宇的遺體，呈縊吊狀，縊吊繩索為鞋帶，遺體白骨化嚴重[20][21]，該村民於中午12時25分左右向鉛山縣公安局電話報警。現場勘查發現死者衣着與2022年10月14日胡鑫宇失蹤時衣着一致[22][23]，並在遺體邊牆洞發現錄音筆[24]。1月29日上午，經公安機關DNA鑑定，遺體確為胡鑫宇。胡鑫宇母親李連英女士表示，遺體已經腐壞，幾乎是「骸骨」，頭顱形狀勉強能看出是他。當日下午，經家屬同意，警方對胡鑫宇完成屍檢[25]。
2023年2月2日上午10時，胡鑫宇事件新聞發佈會在鉛山縣公安局召開，江西省、市、縣公安機關聯合工作專班及市縣相關部門公佈最新調查情況[2][3]，認定胡鑫宇系自縊死亡，屍體發現地位於鉛山縣河口鎮金雞山區域的某糧庫院內，系原始第一現場，無打鬥拖拽痕跡[26][27]。案發中心現場位於糧庫院內北部窪地竹樹雜林中，屍體縊吊於案發現場中心北面圍牆凸起處[28]，屍體全身及臟器均完整[29]，符合長期暴露在室外的特徵[30]。
胡鑫宇自縊所用鞋帶與同類型棉質鞋帶相比具有不易腐、拉力強的特性，且隨時間推移，屍體腐敗後水分會流失，延長了鞋帶的承重時間，鞋帶因而沒有斷裂[31]。胡鑫宇在心理上因缺少情緒宣泄渠道，出現認知功能障礙、輕生傾向，有明確厭世表現[32]，在其個人錄音筆的21段錄音中有2段清晰表達自殺意願，錄音內容經鑒定不存在人為合成、篡改情況[33][34]。
事件評論
本案警方曾多次宣稱在包括案發學校等場所展開「大規模搜查」「地毯式搜索」，可最終胡鑫宇遺體發現地僅位於案發學校附近，是故引起社會輿論不滿、批評和質疑。[35][36]對此，江西省公安廳副廳長胡滿松於新聞發佈會承認搜查工作的過失，並承諾將進一步改進工作。[35]針對發佈會本身，網絡有輿論質疑發佈會官腔嚴重，媒體亦為事先安排[35]。自由亞洲電臺、美國之音等媒體則認爲，此案屢引輿論爭議，與地方政府陷入塔西佗陷阱有關。[35][36][37]
中國刑偵專家胡志強在逝者遺體發現後指出其懸吊樹林目標很大，若先前警犬搜索時已是這一狀態，理應會被發現。他分析，屍體的縊吊狀態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很可能是近期才出現的[16]。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稱該案充滿了「不應有的神秘和混沌」：他認爲當地案發現場僅位於學校附近，警方若真的展開「大規模搜查」卻未搜尋到，那要麽是嚴重失職，要麽是非第一現場，即為刑事重案。[16][38] 而在警方舉行發佈會後，胡錫進則表示當地政府回應很充分，值得鼓勵。[39]
維權網何平認爲本案在中國「天網」機制、警方「地毯式搜索」的前提下，當地警方、校方的公關及處理、涉案人員相互矛盾的證詞亦引起社會輿論不滿與猜疑。[40]台灣中央社記者張淑伶撰文指出，無論是豐縣生育八孩女子事件還是胡鑫宇失蹤案，都讓中國民意沸騰，輿論都對官方展現出極大的不信任，由於沒有追究真相的機制，官方說法難獲眾信，言本案「觸動中國社會敏感神經，輻射出有關教育問題、官僚體系疑似說謊、甚至器官買賣黑箱作業等議題，讓中國人都當起福爾摩斯全民辦案。」[41]
案件議論
非法器官移植論
據自由亞洲電台報道，2022年10月以來，湖北、湖南、江西、廣東、河南、浙江等省相繼發生十幾起青少年失蹤案，有輿論質疑這些失蹤案與非法器官買賣有關[42][43]。2023年1月7日，江西上饒警方發佈通報，致遠中學校長劉谷來及其家屬並未涉及殯葬和醫療行業[44]。當地公安、政府在同年2月2日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中，稱胡鑫宇遺體及臟器均完整[29]。
案後軟禁家屬
胡鑫宇的家人沒有出現在公安廳的記者會，傳出已遭到監控和限制居住，同校的學生也被要求噤聲，但當地政府未對此作出回應[45]。中國娛樂評論家宋祖德則於微博發文透露胡鑫宇的父母在記者會前遭當局禁止與外界通信[46]。中國網絡傳言稱，據胡鑫宇的外公、外婆透露，胡的父母親及舅舅已被強制送往當地賓館居住，手機也被迫上繳「不讓發聲」，且有專人24小時看管。[47]胡的外公、外婆表示自己的住家也被安裝監控設備，無法出門。[47]在1月30日開學當天，有記者曾前往致遠中學校門口採訪，但學生均表示學校「不允許在外談論此事」，且校門前可看見到有警方車輛駐守。[36]。在2月2日的新聞發佈會上，江西省公安廳聲稱「少數人惡意編造並傳播虛假資訊，炮製虛假影片，造成惡劣影響，擾亂社會秩序」，已依法「打擊處理」。新浪微博官方賬號也在同日發表類似聲明。[47]中央網信辦表示，中國網絡社交媒體平台上已有1894個賬號借胡鑫宇事件造謠傳謠、惡意營銷炒作等行為而受到處置。[48]
參見
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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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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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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