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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威爾克斯·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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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威爾克斯·布思
1865年懸賞廣告上的布思照片
出生(1838-05-10)1838年5月10日
 美國馬里蘭州哈福德縣貝萊爾
逝世1865年4月26日(1865歲—04—26)(26歲)
 美國弗吉尼亞州皇家港英語Port Royal, Virginia
38°08′19″N 77°13′49″W / 38.1385°N 77.2302°W / 38.1385; -77.2302 (Site of the Garrett Farm where John Wilkes Booth met fatality)
死因槍傷
墓地藍山公墓
別名J.B. 威爾克斯
教育程度貝萊爾學院
米爾頓男子寄宿學校
聖提摩太堂
職業演員
活躍時期1855–1865
知名於19世紀50-60年代演員生涯
林肯遇刺案
信仰羅馬天主教
父母朱尼厄斯·布魯特斯·布思
瑪麗·安·福爾摩斯
親屬埃德溫·布思(二哥)
小朱尼厄斯·布魯特斯·布思(哥哥)
亞細亞·布思(姐姐)
簽名

約翰·威爾克斯·布思(英語:John Wilkes Booth,1838年5月10日—1865年4月26日)是美國戲劇演員,他同情南方的邦聯,袒護奴隸制,對南北戰爭的結局甚為不滿。他於1865年4月14日刺殺林肯總統。在逃脫的過程中被美國財政部衛隊標誌絆倒,跳到舞台上時,大叫:「這就是暴君的下場!」(拉丁語Sic semper tyrannis弗吉尼亞州格言[1])當時全場皆驚。之後他逃到一座貯存煙草的倉庫躲藏,被包圍倉庫的士兵波士頓·科貝特開槍擊斃。

早年生活

布思的父親朱尼厄斯·布魯特斯·布思及其未婚妻瑪麗·安·福爾摩斯是著名的莎士比亞戲劇演員,1821年6月他們從英國搬到美國[2]。夫婦二人在馬里蘭州哈德福縣貝萊爾附近購置一處150英畝(61公頃)的農場。1838年5月10日,約翰·維爾克斯·布思在農場的四室木屋出生,十個孩子中排行老九[3],名字根據英國激進政治家約翰·維爾克斯的名字命名[4][5]。朱尼厄斯的妻子阿德萊德·德蘭諾伊·布思以通姦罪為由於1851年被准予離婚,約翰在1851年5月10日過13歲生日時,福爾摩斯得以與朱尼厄斯合法訂婚[6]

諾拉·悌彤的著作《我的想法》,講述了朱尼厄斯·布魯特斯·布思兩位擔任演員的私生子埃德溫和約翰的羞恥心和野心,如何最終刺激他們努力變為爭名奪利的對手——埃德溫成為工會會員,約翰變成亞伯拉罕·林肯的刺客[7]

1865年的「都鐸堂」

同年,布思的父親娶了福爾摩斯,並在哈德福縣蓋了用作避暑的「都鐸堂」,冬天為避寒則回到巴爾的摩埃克塞特街居住(1840年代-1850年代)[8][9][10]

身為男孩的布思因精通馬術劍擊而備受人們歡迎[11]。貝萊爾學院校長對這個冷漠的學生評價是「缺乏智慧,不甘受教育,與上課相比,對每天發生往返農場到學校路上事情更為感興趣[12]」。1850-1851年,布思就讀於貴格會馬里蘭州斯帕克斯開辦的米爾頓男子寄宿學校,13歲時轉至卡頓斯維爾的美國聖公會軍校——聖提摩太堂[13]。米爾頓學校的學生能背誦希羅多德西塞羅塔西佗等人的經典[14][15],而聖提摩太堂的學生每天都要穿軍裝,且須每天操練並遵守嚴格的紀律[16] 。布思14歲父親離世後,他離開學校[17]

在米爾頓學校時,布思遇到了一個吉普賽算命師,這位算命佬從布思的手相掌紋中看到了顯著的嚴峻命運,他告訴布思將成大器,但命不長,註定要英年早逝且死無葬身之地[18]。布思的姐姐回憶,布思將算命佬的預言記下並向家人和身邊人展示,晚年每每抑鬱之時就探討凶兆[18][19]

正如布思的姐姐亞細亞·布思1874年回憶錄的序言所述,在她小時候,家裏人沒有在教會有卓越表現。布思的母親是新教聖公會教徒,父親是對所有宗教的偉大教會持開放態度的精神自由者[20]。1853年1月23日,14歲布思在聖提摩太聖公會受洗[18]。牧師查理斯·祈理魁表示布思在以後的生活中會真正成為羅馬天主教的皈依者,歷史學家康斯坦斯·黑德亦宣稱布思會入主該教。黑德1982年發表在《林肯先驅報》的論文《以亞細亞的信件論對布思的見解》中,引用了亞細亞獻給信奉羅馬天主教的布思的信。亞細亞的回憶錄在她死後出版。布思生平權威、歷史學教授特里·奧爾福德指出「亞細亞對布思的回憶錄被公認為是了解亞伯拉罕·林肯總統刺客最重要文獻」,「沒有外人能對布思動盪的童年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或是分享個人對這位富有天賦的演員的獨到見解[18][21][22]」。

16歲時,布思對戲劇和政治很感興趣,成為亨利·溫特·戴維斯一無所知黨的貝萊爾集會代表。該反移民政黨是1854年大選的國會議員候選人[23]。立志繼承父親和兄弟埃德溫和小尤里烏斯·布魯圖斯的演員事業,每天在都鐸堂附近的樹林裏演講,學習莎士比亞戲劇[24]

舞台生涯

1850年代

布思首次登台的里士滿劇院,攝於1858年

1855年8月14日,17歲的布思首次登台,在巴爾的摩查爾斯街劇院出演《理查三世》配角里士滿伯爵[25][26][27]。這位缺乏經驗的演員因忘掉一些台詞,而被觀眾報以噓聲[25][28]。隨後,他開始頻繁登上約翰·T·福特持有的巴爾的摩霍利迪街劇院的舞台[29]。1857年,布思入股賓夕法尼亞州費城的拱街劇院,整個季節在那裏登台[30]。按照他的要求,他化名「J·B·威爾克斯」,避免跟其他在戲劇界知名的家人相比較[25][31]。作家吉姆·畢曉普認為布思「發展成一個離譜的場面盜竊者,但他用日漸上升的激情演好他的角色,這讓觀眾很是崇拜他[28]。」1858年2月,布思在拱街劇院出演《盧克雷齊婭·波吉亞》。當晚的首場演出,怯場的他再次忘詞。跟原本「夫人,在下彼特魯喬·潘多路夫」的自我介紹不同,他結結巴巴地說:「夫人,在下潘多路費歐·佩——佩多路費歐·帕——潘徒奇歐·佩德——操!我是誰?」,引起觀眾哄堂大笑[25][32]

當年晚些時候,布思在維珍尼亞州聖彼得堡出演印第安人昂卡斯,然後成為弗吉尼亞州里士滿劇院的保留劇目演員,他那富有活力的表演越來越受到觀眾的歡迎[33]。1858年10月5日,布思出演《哈姆雷特》中的赫瑞修,他的哥哥埃德溫出演主角。隨後,埃德溫把年輕的布思帶到劇院的腳燈後,向觀眾表示:「我認為他做得很好,不是嗎?」對此,觀眾鼓着掌大聲喊道:「沒錯!沒錯[33]!」1858年,約翰·威爾克斯總計出演83場戲劇。其中威廉·華萊士馬爾庫斯·尤利烏斯·布魯圖斯有着被不公正的統治者殺害或推翻的主題[34]。布思表示在所有的莎士比亞戲劇角色中,他最喜歡的是暴君刺客布魯圖斯[35]

一些評論家稱布思是「美國最英俊的男士」和「天生的英才」,指他有「驚人的記憶力」,其他人糅合了他們對布思演技的理解[35][36]。1.73米高的布思,有着烏黑的頭髮,瘦削得健壯[37]。內戰記者喬治·阿爾弗雷德·唐森稱布思是個「肌肉發達的完美男士」,有「科林斯資本家的捲髮[38]」。

富有時代性的雜技和激烈的身體碰撞,在舞台上蹦跳,手勢激情是布思舞台表演的特點[37][39]。布思是個出色的刺客,儘管同事曾回憶稱布思耍劍時偶爾會刺傷自己[37]

當時的布思

歷史學家本傑明·普拉特·托馬斯寫道,布思「用他那浪漫的個人魅力贏得戲劇觀眾給予的名氣」,但他「刻苦鑽研的心太過急促,這讓他的優秀才能沒能充分發展[39]」。作家蓋恩·史密斯稱布思的演技可能不夠他的哥哥埃德溫精確,但他用驚人的英俊外表迷住了女性[40]。1850年代接近尾聲時,布思靠演出大發橫財,年薪2萬美元(即今日的約52.5萬美元)。

19世紀60年代

1859-1860年弗吉尼亞州里士滿演出季結束後,布思以主角身份踏上他的第一次全國巡演。他聘請費城律師馬修·甘寧擔任經紀人[41]。1860年中旬,布思在紐約、波士頓、芝加哥、克里夫蘭、聖路易斯、佐治亞州哥倫布、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和新奧爾良等大城市演出[28][42]。詩人兼記者沃爾特·惠特曼評價布思的演技:「他擁有燈光、過道,是我所認為的真正的天才[43]。」《費城新聞》戲劇評論家表示,「如果沒有(他哥哥)埃德溫的文化和風度,布思先生具有更多深遠的行動和思想,我們傾向於認為他是更自然的天才[43]。」

波士頓博物館1864年5月3日的節目單廣告,布思出演《羅密歐與朱麗葉》

1861年4月12日南北戰爭爆發,布思在紐約州奧爾巴尼出演。他直言不諱地佩服南方的分裂,公開稱南方為「英雄」,這激怒了當地的居民,出於「叛國聲明」人們要求禁止他上台表演[44]。奧爾巴尼的劇評人很是親切,因而給他如潮的好評。有人稱他為天才,讚賞的演技「用他精湛的印象取悅他人永遠不會失敗[45]」。1862年內戰熱潮橫掃被分裂的國土,布思在大多數聯盟和各邊境州登台。1月,他在聖彼得堡出演《理查三世》主角,隨後亮相芝加哥。同年三月,他首次在紐約市表演[46]。1862年5月,首次亮相波士頓博物館表演《理查三世》夜間場(5月12日、15日和23日)、《羅密歐與朱麗葉》(5月13日)、《劫匪》(5月14日和21日)、《哈姆雷特》(5月16日)、《變節者》(5月19日)、《陌生人》(5月20日)和《里昂夫人》(5月22日)。5月12日表演《理查三世》的第二天,《波士頓對話》的評價稱布思是「美國舞台上最有前途的年輕演員[47]」。

1863年1月開始,布思在波士頓博物館表演一系列喜劇,他所飾演《變節者》反派角色佩斯卡拉公爵贏得觀眾和評論家的一致好評[48]。4月回到華盛頓,飾演《哈姆雷特》和《理查三世》的主角,是他最喜歡的角色。他被標榜為「美國人民的驕傲和一等明星」,評論家也是同樣熱情。共和黨戲劇評論家稱布思「用風暴捲走觀眾的心」,他的表演是「完全的勝利[49][50]」。1863年7月初,布思完成了克利夫蘭音樂學院的演出季,此時賓夕法尼亞州爆發葛底斯堡戰役。1863年11月,布思在東北的日程很繁忙,接連在波士頓、普羅維登斯、羅得島和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表演。每一天他都會收到痴情於他的女粉絲的郵件[51]

家人的朋友約翰·T·福特投資的1500個座位的福特劇院11月9日在華盛頓特區揭幕,布思首次出演的是查爾斯·塞爾比的《鐵石心腸》[52][53]。在這部戲劇中,布思穿的服裝描繪的是希臘雕塑家,他的大理石雕像做得栩栩如生[53]。林肯在包廂觀看了這場戲[54]。演出進行期間,布思據稱朝林肯的方向發表台詞。妹妹跟坐在林肯遇害的同一包廂,她轉過身對林肯說:「林肯先生,他好像對你有意思[55]。」總統回答:「他看起來對我很尖銳,不是嗎?[55]」林肯的兒子泰德另一次看到布思時,稱布思讓他很激動,促使布思給總統的小兒子送上玫瑰[55]。但當林肯要慰問演員時,布思忽視了這一邀請[55]

從左到右 布思和兩個兄弟埃德溫及朱尼厄斯出演《凱撒大帝

1864年11月25日,布思和兩個兄弟埃德溫及朱尼厄斯唯一一次在紐約冬季花園劇院參與《凱撒大帝》的製作[56]。他在劇中扮演馬克·安東尼,哥哥埃德溫飾演的更重要角色布魯特斯獲得讚譽。戲劇被稱為「紐約史上最盛大的戲劇盛事[55]」。所得收益用於在中央公園設立莎士比亞雕像,該雕像至今仍然矗立[56][57]。1865年1月,他在華盛頓出演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再次贏得如潮好評。國家情報官員對布思飾演的羅密歐尤為痴迷,「所有表演中最讓人滿意的,是個優秀的角色」,尤其讚揚死亡一幕[58]。布思於1865年3月18日在福特劇院再次扮演《變節者》中的佩斯卡拉公爵,完成演藝生涯最後一次演出[59][60]

商業投資

19世紀60年代初,布思投擲了許多給他帶來財富收益的企業,包括炒賣波士頓後灣的土地[61]。他還跟克利夫蘭音樂學院經理約翰·A·埃爾斯勒和另一朋友托馬斯·米爾斯,生意上合作開發賓夕法尼亞州西北部的油井。自1859年8月埃德溫·德雷克在那裏找到石油起,石油風潮盛行[62]。最初他們企業叫「戲劇石油」,後來改成「福勒農場石油」。他們在賓夕法尼亞州富蘭克林的阿勒格尼河沿岸賣下一片12.7公頃的土地,用於1863年後期的鑽探[62]。1864年年初,他們創造出579米深的油井,用米爾斯妻子威廉敏娜的名字為其命名,每天生產25萬桶(4加侖)原油,收益頗豐。福勒農場石油公司用於募股的招股說明書出現了知名演員的名人身份「J.威爾克斯·布思先生,一位成功的智慧油田操作手[62]」。合作夥伴迫不及待地想提升油井產量,嘗試使用炸藥,卻把油井給炸壞,生產結束。彼時的布思已經對南方在內戰中不斷惡化的局面和林肯競選連任愈發痴迷,於是在1864年11月27日,帶着他那嚴重虧損的6000美元投資撤出石油業務[62][63]

內戰時期

強烈反對廢除美國奴隸制度的布思,於1859年12月2日親睹了廢奴主義領袖約翰·布朗的絞刑。布朗因領導突襲弗吉尼亞州哈珀斯費里(今西弗吉尼亞州最東的城鎮)的邦聯軍械庫而被處決[64]。布思在里士滿劇院排練時,突然決定加入支援民兵組織里士滿灰軍,前往查爾斯鎮觀看布朗的絞刑,防範廢奴主義者解救絞刑架上的布朗[64][65]。布朗毫無意外地被絞死,布思穿着制服站在絞架旁,事後非常滿意布朗的命運,儘管他欽佩布朗用男子氣概堅忍地面對死亡[43][66]

1860年11月6日,林肯當選總統。隨後一個月,布思起草了一份長篇演講以譴責北方人的廢奴主義,明確他對南方和奴隸制度的大力支持[67]。1861年4月12日,薩姆特堡事件導致了美國內戰的爆發,南方11州脫離聯邦。布思出生的馬里蘭州也是蓄奴州,大部分奴隸主贊成加入南方分裂各州所組成的美利堅聯盟國。由於馬里蘭州地理位置重要,一旦其脫離北方將導致聯邦首都華盛頓變成飛地(與此同時南邊的弗吉尼亞州已經脫離聯邦),無險可守的聯邦政府將難以抵擋來自四面的進攻,因此林肯暫停人身保護令,在巴爾的摩和該州部分地區實行戒嚴,下令把親南方的馬里蘭州政治領導人關進麥克亨利堡,聯邦部隊駐紮巴爾的摩[68]。儘管馬里蘭州仍然留在聯邦,報紙社論和包括布思在內的眾多馬里蘭人,都同意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羅傑·托尼在《Ex parte Merryman》中對林肯這些行動違憲的裁決[69]

身為當紅演員,19世紀60年代,布思繼續走南闖北登台獻藝,西至路易斯安那州新奧爾良。他的姐姐亞細亞表示,布思私下裏對她說,他還利用他的職務之便將奎寧走私到南方,幫助南部邦聯擺脫北部的封鎖,獲得所需的藥物[61]

布思的未婚妻露西·蘭伯特·黑爾攝於1865年

儘管布思是個親邦聯份子,但他的家人和許多馬里蘭人一樣,與他的意見相左。他直言不諱地表達他對南方的愛和對林肯的仇恨[55][70]。隨着內戰的進行,布思跟哥哥埃德溫的吵架的變得多了。埃德溫拒絕在南方的舞台亮相,不願聽從約翰·威爾克斯的激進黨對北方和林肯的譴責[61]。1863年年初,布思在聖路易斯被捕,當時正在劇場巡演的他發表「希望總統和整個該死的政府下地獄」的反政府言論[71][72],而被控犯有「叛國罪」。發誓效忠聯盟、交了巨額付款後,布思被釋放。

1865年2月,布思與新罕布什爾州美國參議院議員約翰·P·黑爾的女兒露西·蘭伯特·黑爾產生感情,兩人後來秘密訂婚,布思受到母親對兩人籌備中婚禮的祝願。「你常常死在愛情中,」母親在信中勸告布思,「要非常地保證她是真真正正關心你的[73]」。2月13日,布思給未婚妻寫了一張情人節賀卡,表達他的「崇拜」,然而她並不知道布思對林肯總統的反感[73]

策劃綁架林肯

由於1864年美國總統大選的日益臨近,南部邦聯的勢力開始退卻,局勢開始有利於北方。林肯連勝使得布思對總統滿腔憤怒,被布思視為南方的麻煩。布思在戰爭爆發時向母親承諾不去參軍,但因自己不為南方作戰而致信母親:「我開始把自己看作懦夫,鄙視自身的存在[74]。」他開始制定計劃,將林肯綁架到離白宮3英里遠的他的夏宮老兵之家,之後橫渡波托馬克河進入里士滿。一旦到了南部聯盟的手中,林肯將與關押在北方監獄的戰俘作交換,讓膽大的反對黨結束北方戰爭,或是讓北方被迫承認邦聯政府[74][75][76][77]

在整個內戰期間,南部邦聯保持着馬里蘭州南部的地下網絡,尤其在查爾斯和聖瑪麗縣,藉由地下網絡,將招募的新兵偷渡過波多馬克河至維吉尼亞州,並轉送傳遞給邦聯特務的訊息,範圍北至加拿大[78]。布思招募好友塞繆爾·阿諾德和米高·奧拉弗棱為助手[79]。他們經常在邦聯支持者麥琪·布蘭森位於巴爾的摩北尤托街16號的家中碰頭[29],還在波士頓帕克豪斯酒店與數位知名邦聯支持者碰面。

布思計劃把林肯綁架到老兵之家

10月,布思秘密前往當時知名的邦聯秘密活動中心蒙特利爾。他在城裏呆了十天,在邦聯特勤局的碰頭點聖勞倫斯大廳住了一段時間,會見了邦聯的幾名間諜[80][81]。還沒有確鑿證據表明邦聯政府領導參與到布思密謀綁架或暗殺的串謀,但史學家大衛·赫伯特·唐納德曾表示,「很顯然,至少南方特勤局的水平更低,綁架林肯是意料之中的事[82]。歷史學家托馬斯·古德里奇的結論是,布思在邦聯特勤局擔任間諜和信使[83]。其他作家探討了邦聯間諜跟布思的計劃可能存在的聯繫,如內森·米勒的《美國間諜》(Spying For America)和威廉·提德威爾《報應之日:聯邦特勤局和林肯遇刺的關係》(Come Retribution: the Confederate Secret Service and the Assassination of Lincoln)。

1864年11月,林肯的連任因倡導通過憲法第十三條修正案完全廢除奴隸制而滑坡[84],布思專門討論了綁架計劃的資源和金錢問題[85][86]。他組成了一支由南方支持者組成的鬆散隊伍,成員有大衛·赫羅爾德、喬治·艾特澤羅特、劉易斯·鮑威爾(亦稱劉易斯·佩恩或潘恩)和反叛軍間諜約翰·蘇勒[78][87]。他們開始經常在蘇勒母親的招待所碰頭[87]

此時,布思跟親聯盟的哥哥埃德溫關於林肯和戰爭的爭辯異常激烈,埃德溫的家人告訴他,再也不要來自己在紐約的家了。布思還在跟妹妹亞細亞的交談中表示,「那人的模樣、他的血統、他的粗糙笑話和軼事、他的粗俗比喻、他的政策玷污了他所持有的王座。他給北方製造了粉碎奴隸制的工具[88]。」1865年,南部邦聯的失敗變得更為確定,布思譴責奴隸制的終結和林肯競選連任想「把他自己打造成國王」,這位惱火的演員發表了「一番狂野的長篇大論」,他的妹妹回憶道[89]

3月4日,布思跟作為特邀嘉賓的未婚妻參與了林肯第二次就職典禮。當時鮑威爾、艾特澤羅特和赫羅爾德就在下方的觀眾席。當他們沒有嘗試在典禮期間刺殺林肯,然而,布思表示他有「絕佳機會......殺死總統,如果我願意的話[74]。」

3月17日,布思了解到林肯將在士兵之家附近的醫院上演戲劇《流靜水深》時亮相,但總統並未亮相[90]。布思後來知道,林肯在最後時刻改變計劃,出席華盛頓國家大酒店的招待會,巧合的是,布思當時就在那兒[74]

刺殺林肯

1865年3月18日,福特劇院給出的布思最後一場演出的節目單

1865年4月12日聽到羅伯特·李將軍在阿伯馬托克斯法院的消息後,布思告訴約翰·蘇拉特的朋友、瑪麗·蘇拉特的租客路易斯·J·魏啟曼,他將在舞台上完成這一任務,而他最想演的戲劇是《得救的威尼斯》。魏啟曼並不知道《得救的威尼斯》跟刺密謀殺有關。隨着聯盟軍在里士滿被捕和李將軍的投降,布思的綁架計劃已經不可行,他把目標改為暗殺[91]

一天前,林肯在透過窗戶發表即席講話時,布思就在人群外。林肯表示他贊成給予昔日的黑奴,也就是黑人選舉權,布思隨即表示這將會是林肯所做的最後一次演講[90][92][93]

4月14日耶穌受難日上午,布思前往福特劇院接收郵件。約翰·福特的兄弟告知他總統和夫人在尤利西斯·辛普森·格蘭特伉儷的陪同下,當晚將在福特劇院觀看《我們的美國表弟[94]。他隨即着手制定刺殺計劃。他讓馬房老闆詹姆斯·W·普姆弗莉選擇逃跑的馬和退路。布思告訴鮑威爾、赫羅爾德和艾特澤羅特刺殺林肯的事情,並分別指派鮑威爾和艾特澤羅特刺殺國務卿威廉·H·蘇厄德和副總統安德魯·約翰遜,赫羅爾德協助其逃跑到弗吉尼亞州[95]

柯麗兒和艾夫斯對林肯遇刺的描繪。從左到右:拉斯伯恩少校、克拉拉·哈里斯、瑪麗·托德·林肯、林肯總統和布思

瞄準林肯和他的兩名直接總統繼任者後,布思似乎打算把聯邦政府斬首,並在恐慌和混亂的狀態把它扔掉[96]。聯邦軍將領被暗殺,以及格蘭特在妻子的堅持下拒絕劇院邀請,都可能會把計劃攪亂[29]。相反,格蘭特當晚乘火車離開華盛頓前往新澤西探親。布思曾希望暗殺能在聯邦內部造成足夠的混亂,致使聯邦政府重組,如果仍有南方邦聯軍隊留守戰場,戰爭就可得延續,但如果邦聯軍失敗的話,就為南方的敗北報仇[97]。2005年托馬斯·古德里奇在他對林肯遇刺的分析中寫道:「布思所有的本質因素立刻聚集在一起——有他對暴政的仇恨、對自由的嚮往、對舞台的熱情、對戲劇的感受和他成為不朽傳奇的畢生追求[98]。」

4月14日在福特劇院遇害當晚的情況(恩里克·費雷烏斯作)

身為頻繁在福特劇院登台的知名演員,布思深受劇院老闆約翰·T·福特賞識,可以自由進入劇院的所有地方,甚至劇院也為他代收郵件[99]。當天早些時候,藉助總統包廂大門上的門洞刺探,刺客可以確認在表演時前來的預期受害者,觀察包廂內的人士。當天晚上10時許,隨着演出的進行,布思溜進林肯的包廂,由0.44口徑的德林加手槍朝他的後腦勺開槍[100]。布思逃跑時幾乎被跟總統夫人瑪麗·托德·林肯在同一包廂的亨利·拉斯伯恩抓到[101]。嚇了一跳的警官撲向布思,布思隨即刺殺拉斯伯恩[78]。而拉斯伯恩的未婚妻克拉拉·哈里斯當時也在包廂中,但沒有受傷。

布思隨後從總統包廂跳下舞台,舉起刀高喊「Sic semper tyrannis」(拉丁語,意為「這就是暴君的下場」,出自凱撒遇刺時馬爾庫斯·尤利烏斯·布魯圖斯所說的話,也是弗吉尼亞州的格言),其他人表示他隨後補充道,「我做到了,南方成功復仇![37][102][103]」多份證言表明,布思跳向舞台時被美國財政部衛隊的標誌勾住腿,把腿弄傷了[104]。歷史學家米高·W·考夫曼在他的2004年作品《美國的布魯圖斯:約翰·威爾克斯和林肯的陰謀》(American Brutus: John Wilkes Booth and the Lincoln Conspiracies)寫道,布思當時的腿有傷,不太可能像目擊者證詞所說的匆匆離開舞台那樣。考夫曼辯稱,布思潰逃當晚被他的馬絆倒而受傷,跟當晚誇張稱頌自己的英雄行為的說法相反[105]

布思是唯一一個成功的刺客。鮑威爾行刺了因早些時候碰上馬車意外而臥床不起的國務卿,蘇厄特與其子雖受重傷,但活過來了。艾特澤羅特沒有膽量,每天晚上要喝酒,從來沒想過要約翰遜的命。

逃亡生涯

布思逃亡路線
印有刺殺林肯三位共犯約翰·蘇勒、約翰·威爾克斯·布思和赫羅爾德·大衛照片的寬邊懸賞廣告

福特劇院隨後一片混亂,布思趁機從舞台門逃進巷子,與約瑟夫·「花生」·寶利會合拿用於逃跑的馬[106]。馬主告訴布思,如果沒人看管,這隻馬會激動得掙脫韁繩。布思把馬留給了埃德蒙·斯潘格勒,斯潘格勒安排巴勒斯來管這匹馬。

逃跑的刺客在大衛·赫羅爾德的伴隨下疾馳到馬里蘭州南部,藉助人煙稀少地區缺乏電報和鐵路的優勢,以及主要邦聯同情,計劃好逃跑路線[95][107]。他認為,該地區的澤凱哈沼澤有着森林茂密和沼澤地形,非常適合作為逃到弗吉尼亞州農村的路線[85][95][108]。午夜時分,布思和赫羅爾德來到距華盛頓14公里的位於布蘭迪派克的蘇拉特酒館,當年早些時候他們在那存了一些槍和設備,作為綁架陰謀的一部分[109]

逃犯然後繼續南下,4月15日拂曉前留在塞繆爾·穆德醫生位於聖嘉芙蓮的家中,治療布思受傷的腿,這裏距華盛頓40公里。穆德後來表示,布思謊稱腿傷是墮馬造成的[110]。翌日,布思和赫羅爾德凌晨4點左右抵達塞繆爾·考克斯的家中,考克斯聯繫了養弟托馬斯·瓊斯,瓊斯自1862年起是負責馬里蘭州南部地區間諜活動的邦聯間諜[78][111]。戰爭部長埃德溫·M·斯坦頓命令陸軍部發佈10萬美元(即2021年的177萬美元)懸賞通告,尋求抓獲布思及其同夥的信息。聯邦軍隊遵照聯邦情報人員貝克·拉斐特上校的提示,被派往馬里蘭州南部廣泛搜捕[112]

聯邦軍隊在農村地區的叢林和沼澤搜索布思逃跑後留下痕跡之時,國家經受着悲情的流露。4月18日,哀悼者在白宮外排成七條一英里長的隊伍,瞻仰遇害的總統。總統在東廳棺蓋開着的黑色核桃木靈柩中安息[113],他的頭部有一枚十字金針,棺材下半部分被玫瑰覆蓋[114]。葬禮翌日,載着過千名前往華盛頓的弔唁者專列發生故障,他們被迫睡在酒店的地板上,甚至求助遍佈首都戶外草坪的毛毯[115] 。著名廢奴主義者、演說家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稱暗殺事件是非裔美國人的一場大災難[116]。布思的刺客身份經由電報傳遍全國,引發巨大的憤慨。報紙稱他「被魔鬼詛咒」、是個「怪物」、「瘋子」、「可憐的惡魔」[117]。歷史學家多蘿西·昆哈德寫道:「幾乎每個家庭在客廳的桌子存一本影集,裏面有約翰·威爾克斯,這位出自演藝世家的演員的肖像。北方人製造暗殺後,布思的畫像趕出了他的影集:有人把它扔了,有人把它燒了,有人憤怒地把它揉成團。「即便在南方,某些場合也有悲傷表達。在佐治亞州薩凡那,市長和市議會在戶外集會中向人群表達他們的憤慨,許多人在哭泣[118]。邦聯將軍約瑟夫·E·約翰斯頓稱布思的行為「是時代的恥辱」[119]。羅伯特·E·李還對布思親手殺害林肯表示遺憾[116]

但不是任何人都哀慟不已。紐約市一名男子聽到林肯去世的消息後,高喊「這樣對待這老伯就對了!」,被激怒的群眾襲擊[118]。在南方的其他地區,林肯的死和他的人生同樣招人厭,布思的行為被報道後,許多人感到歡欣鼓舞,稱布思是英雄[116]。但亦有南方人擔心,復仇北方確實會給被擊敗的前邦聯州帶來可怕的報應:「除了是個偉大的南方英雄,他的行為被認為是可能讓南北方遭殃的最糟糕的悲劇[120]。」

藏在馬里蘭州的樹林裏等待渡過波托馬克河進入弗吉尼亞州的時機時,布思從瓊斯每天給他捎來的報紙中,讀到了全國哀悼日的報道[120]。4月20日,他已知道到他的同謀瑪麗·蘇勒、潘恩、阿諾德和奧拉弗棱被捕[121] 。布思驚訝地發現有小部分民眾同情的他的行動,尤其是以前痛斥過總統生活的反林肯報紙。暗殺的消息傳遍全國每個角落,激起人們反對批評林肯的怒火,很多人被指鼓勵布思採取行動。《三藩市紀事報》發表社論:「布思簡單地兌現了分裂國家的政客和記者多年來一直表達的話......他們曾譴責總統是「暴君」,是「獨裁者」,是「篡位者」,暗示出一種幾近慫恿的態度[121] 。」布思4月21日在日記中寫出了他的驚愕,等到入夜前渡過波托馬克河進入弗吉尼亞州(見路線圖):

這六個月中,我們按照抓捕行動行事,但我們的事業快要喪失,一些決定性的偉大之事必須要完成。我的大膽襲擊,跟報紙說的不是一回事。雖然我們討厭殺人,我永遠不會後悔[122][123]

同一天,巴爾的摩和俄亥俄鐵路的載着林肯遺體的九車廂火車駛離華盛頓,上午10時抵達巴爾的摩卡姆登站,是這趟13天的旅程的第一站,隨後前往伊利諾伊州斯普林菲爾德,火車的最終目的地[78][124][125]。葬禮列車一路向西緩緩經過七個州,接下來的日子裏在哈里斯堡、費城、特倫敦、紐約、奧爾巴尼、水牛城、克里夫蘭、哥倫布、辛辛那提和印第安納波利斯中途停靠,約7百萬人[126]在這條2675公里的路線的鐵軌旁列隊,高舉傳奇人物的標語,如「我們哀掉我們的損失」、「他活在人們的心中」和「歷史上最黑暗的時刻[127][128]」。

在列車停靠的城市中,150萬人瞻仰了躺在棺材中的林肯[116][125][127]。在車上的紐約中央鐵路總裁表示:「在晚上加速前行,是我們所見過的最悲慘的場景。所有人群在每個十字路口燃起無數炫目的火把,跪在地上[125]。」多蘿西稱葬禮列車的旅程是「世界上前所未有的舉國悲痛的最強大的流露[129]。」

列車於晚上8時20分駛入哈里斯堡供弔唁者瞻仰林肯遺體時,瓊斯給了布思和赫羅爾德一條船,用來4月21日晚渡過波托馬克河 [78]。他們並沒有抵達弗吉尼亞州,反而錯誤地駛向波托馬克河上游的一個廣闊的河灣,4月22日再次在馬里蘭州上岸[130]。23歲的赫羅爾德時常在那裏打獵,結識了在附近開農場的一位邦聯同情者,因而很熟悉該地區。農夫讓他的女婿約翰·J·休斯上校給逃犯們提供藏身處和食物,直至夜幕降臨第二次嘗試渡河前往弗吉尼亞[131]。布思在日記中這樣寫道,「每個人都在神對我,我陷入了絕望之中。憑什麼布魯特斯做的事能被稱為英雄,而我打倒一個前所未有的暴君,就被看作是共同的兇手[131]。」兩人於4月23日拂曉前抵達弗吉尼亞海岸附近的麥克赫道克溪[132]。在那裏,他們與曾經跟布思策划過綁架的托馬斯·哈爾濱取得聯繫。哈爾濱把布思和赫羅爾德交給該地區的另一名邦聯間諜威廉·布萊恩特,他曾向兩人提供馬[131][133]

林肯的葬禮火車於4月24日抵達紐約,愛德華·P·多爾蒂中尉帶着紐約騎兵團第16營的26名聯盟士兵,於下午2點從華盛頓被派遣到弗吉尼亞州抓捕布思[134]。在拉斐特·貝克指派的情報官員埃弗頓·康格中校的陪同下,晚上10點,支隊在波托馬克河下游113公里處的弗吉尼亞州百麗平原乘上「約翰·S·埃德」輪船[134][135]。追兵跨過拉帕漢諾克河,跟着布思和赫羅爾德的蹤跡,來到了理查德·H·蓋雷特位於弗吉尼亞州加羅林縣皇家港南部的農場。布思和赫羅爾德在穿越拉帕漢諾克曾與弗吉尼亞州第9騎兵營前二等兵威廉·S·傑特碰面,傑特把他們帶到農場[130]。蓋雷特並不知道林肯遇刺一事。布思在向他們自我介紹時稱自己是在彼得堡戰役中負傷退伍的盟軍士兵「詹姆斯·W·博伊德」[136]

蓋雷特11歲的兒子理查德成了一名目擊者。後來他成了浸信會的牧師,廣泛講授布思在他家農場被擊斃的事件[136]。1921年,蓋雷特在邦聯退伍軍人協會發表題為《約翰·威爾克斯·布思被捕的真實故事》的演講[137]。據他交代,星期一下午3點左右,布思和赫羅爾德回到蓋雷特位於鮑靈格林路的農場。由於邦聯的郵件投遞隨着同盟政府的垮台而中斷,他解釋道,蓋雷特並不知道林肯遇刺[137]。那天晚上跟蓋雷特吃完飯後,布思了解到約翰斯頓的軍隊投降的事情。殘餘的同盟軍隊不論多麼大,它的投降意味着內戰毫無疑問已經結束了,布思試圖用刺殺林肯的手段拯救邦聯失敗[138]。蓋雷特最終知道林肯的死和布思高額的懸賞令。布思表示向目無表情的蓋雷特卻說,蓋雷特有機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未意識到客人的真實身份,蓋雷特的一名長子斷言他們可能會,如果僅僅因為他們需要錢的話。翌日,布思告訴蓋雷特他打算前往墨西哥,並在地圖畫好路線[137]。然而,傳記作家西奧多·羅斯科表示,蓋雷特的證詞「幾乎沒有關於逃犯在農場做出有價值行為的書面及口頭證言。沒有人確切知道布思和蓋雷特說了些什麼[139]。」

死亡

布思1865年在蓋雷特農舍的門廊處被槍擊致死
布思被抓獲時拿着的槍,於2011年在福特劇院國家歷史遺址展出

康格後來追捕到布雷特,審問他布思在蓋雷特農場的位置。4月26日黎明前,士兵們在蓋雷特的煙草倉庫抓到藏匿的逃犯。大衛·赫羅爾德投降,但布思拒絕康格的投降要求,「寧願走出來爭鬥」。士兵於是放火燒穀倉[140][141]。布思在熾熱的穀倉中走動,波士頓·科貝特中士遂向其開槍。科貝特後來交代,朝布思開槍是由於逃犯「舉起手槍朝他們開槍」[141]。但康格向斯坦頓報告卻說科貝特向布思開槍「沒有命令、藉口或理由」,建議懲罰不服從活捉布思命令的科貝特[141]。布思的致命傷在脖子上,他從穀倉爬到門廊,三個小時後在那裏死去,終年26歲[136]。子彈穿透了三椎,切斷了他的部分脊髓,讓他感到麻痹[19][140]。彌留之際,據稱布思曾低聲說:「告訴我的母親,我是為國捐軀。」被要求把雙手舉到臉上,能夠看到士兵們的布思,說出「沒用的,沒用的」的遺言,於破曉時逝世[140][142]。布思的口袋裝着一個指南針、一根蠟燭、五個女人的照片(女演員愛麗絲·格雷、海倫·韋斯滕、艾菲斯·格蒙、芬利·布朗和布思的未婚妻露西·海爾)和他的日記本。他在日記中對林肯死亡的描寫是「他欠下了我們國家的所有煩惱,上帝只是讓我用手段懲罰他[143]。」

布思死後不久,哥哥埃德溫寫信給他的姐姐亞細亞,「別再把他當成是你的弟弟了,他現在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死了,很快就是對整個世紀而言了,但想想你愛過的這個男孩,他的精神是另一個世界的更重要部分[144]。」1865年1月,布思給了亞細亞一封信,讓她到自己死時才拆開[145]。在信中,布思寫道:

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事被認為是多麼愚蠢的,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我有很多朋友和讓我高興的一切......放棄一切......看上去的瘋了,但上帝是我的法官。我對正義的愛超過了我所不承認的這個國家,超越了名利[79]

亞細亞家裏的布思的信連同其他家書被聯邦軍隊搜走,於搜捕期間在《紐約時報》發表,解釋了他密謀反對林肯的理由。他在文中說,「我曾掌管着南方的權利。最突出的提名者是亞伯拉罕·林肯。四年前,他曾明白地說明戰爭期間南方的權利和機構[146]。」這個機構叫「非洲奴隸」,他寫道,上帝賜予的最惠國和林肯「橫掃千軍」的政策是最大的幸福之一[146]

後續

布思的屍體被毯子蓋住,綁在百麗平原返程路上一間古老農場的馬車內[147],屍體在那裏被帶上蒙托克號鐵甲艦運到華盛頓海軍船塢作屍檢。十多位認識布思的人辨認出屍體是布思[148]。那些用來確定被打死的男子是布思的特徵中,有左手上布思名字首字母「JWB」的紋身,及脖子後面的明顯疤痕[149]。為找出子彈,第三、四、五根椎骨在屍檢過程中被移除,這些椎骨目前仍藏於華盛頓健康和醫學國家博物館[150],屍體當時埋葬在舊監獄的儲藏室內,後來在1867年10月1日被轉到華盛頓阿森納區的倉庫中[151]。1869年,屍體在歸還給布思的家屬前被再次鑑定,家屬們將布思葬於巴爾的摩的祖墳綠山公墓,基督教聖公會牧師弗萊明·詹姆斯主持安葬儀式,有40餘人在場[151][152][153][154]。那時,著書學者拉塞爾·匡威在南方邦聯各州被征服後造訪布思故居,林肯的仇恨還在胸中怒燒,「威爾克斯·布思遺照的邊框印刷者偉大烈士的遺言······用繪畫的房子裝飾自己[116]。」

涉嫌參與暗殺林肯的其他8人,於1865年6月30日在華府軍事法庭受審,被判有罪[155]。瑪麗·蘇拉特[156]、路易斯·鮑威爾、大衛·赫羅爾德和喬治·艾澤洛特在舊兵工廠監獄執行絞刑[157],塞繆爾·穆德、塞繆爾·阿諾德和米高·奧拉弗棱終身監禁在佛羅里達州干龜群島傑弗遜堡,埃德蒙·隔了被判處六年監禁[73]。1867年奧拉弗棱因黃熱病疫情死於獄中,其他人最終於1869年2月被總統安德魯·約翰遜赦免[158]

40年後於1909年舉辦的林肯誕辰一百周年慶祝活動上,一位邊境州官員表示刺殺林肯是「邦聯退伍軍人給市民表達情緒而舉辦的公共服務,林肯活着的時候重建思想被軟化,幸福時代已提前到來[116]。」時隔一個世紀的2005年,古德里奇得出結論,「對於數以百萬受影響的人,尤其是南方,林肯遇刺給他們的生活所留下的陰影開始消除。」[159]多數北方人仍將布思看作謀殺了北方聯邦救世主的瘋子或怪物;而多數南方人也不滿布思的行動,認為他帶來了美北的憤怒報復,而非林肯所承諾的和解重建[160]

布思逃脫論

1907年,菲尼斯·L·貝茨《布思逃脫與自殺》一書主張在加勒特農場被擊斃的布思乃是面貌與其相似的人,真正的布思正在逃脫追捕[161]。照貝茨所說,逃跑後的布思化名「約翰·聖海倫」,定居於德克薩斯州格倫羅斯帕盧斯河,後搬到葛蘭博瑞並落下重病,臨死前為逃犯刺客的身份而懺悔,病好後繼續逃亡,最終1903年以「大衛·E·喬治」的化名自刎於俄克拉何馬州伊尼德[9][161][162]。到1913年,該書售出超過7萬本,貝茨還在狂歡節雜耍表演上展示「聖海倫」的乾屍[9]

布思家族墓地綠山公墓里埋葬着約翰的墓地

對此,馬里蘭歷史協會在1913年出版了由時任巴爾的摩市長威廉·M·培根姆的聲明,市長曾於1869年2月18日布思下葬於綠山公墓當天,親眼目睹布思屍體在織女殯儀館被入殮,他還認識一位很了解布思的年輕人,這個人曾提交過一份其在1869年所見屍體為布思的宣示證明[163]。其他在殯儀館能夠明確認出這具布思的屍體的人,包括布思的母親、哥哥和姐姐、布思的牙醫以及他在巴爾的摩的熟人[9]。而在此前,《紐約時報》的記者曾在1911年發表詳細說明布思入土時及其出席者的報告。20世紀20年代,又出現了周期復活的謠言,一具標榜是「射殺林肯的男人」的屍體作為狂歡節的宣傳手段在全國展出。根據《星期六晚郵報》1938年文章,參展商稱從貝茨的遺孀手中拿到「海倫」的屍體[164]

1977年出版的《林肯案真相》,主張政府掩蓋布思逃跑真相的陰謀,重燃人們對布思逃脫論的興趣,促使聖海倫的乾屍在那年於芝加哥再現[165]。這本書銷量突破100百萬本,還在1977年被拍成故事片《林肯案真相》[166]。1998年出版的《該隱的詛咒:布思不為人知的故事》一書,主張布思逃跑後前往日本避難,最終回到美國[167]。1994年兩位歷史學家連同幾位後人,向法院申請掘屍令,據律師所述,此舉以照片疊加分析方式「打算證明或反駁布思逃跑的理論[168][169]」。該申請被駁回,據巴爾的摩巡迴法院法官約瑟夫H·H·卡普蘭所述,作此決定的因素除其他事項外,主要是「請願者的逃脫論難以使人信服,障眼法理論不可性」。馬里蘭法院對該申請的特別上訴作出維持原判的裁定[149][170]。布思在家族墓地精確埋葬位置沒有墓碑標誌。林肯遇刺時11歲的作者弗朗西斯·威爾遜在他1929年關於的布思的書中寫下布思的墓志銘:「他所承諾的是可怕的、沒有金錢利益的契約,但鑑於他全身心投入到自我犧牲的原因,他被認為是至高無上的[171]。」

2010年12月,埃德溫·布思的後裔表示他們獲得挖出莎士比亞戲劇演員屍體以採集DNA樣本的許可。然而埋葬着埃德溫的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的奧本山公墓代言人布雷·哈維駁斥稱,埃德溫的家屬已於他們聯繫,要求挖出的是埃德溫的屍體[172]。家屬們希望得到的DNA樣本是屬於約翰·威爾克斯的文物,或是國家健康和醫學馬里蘭州博物館館藏的椎骨碎片[173][174]。2013年3月30日,博物館發言人卡羅爾·約翰遜公佈了拒絕家屬從椎骨提取DNA的聲明[175]

相關電影

2011年,托比·凱貝爾羅伯特·雷德福電影《女同謀》中飾演布思一角。

參考資料

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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