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殤
河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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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型 | 紀錄片 |
導演 | 夏駿 |
旁白 | 張家聲 |
集數 | 6 |
每集長度 | 37分鐘(不含廣告) |
製作 | |
製作人 | 王宋 郭寶祥 |
監製 | 陳漢元 |
剪接 | 錢丹丹 |
製作公司 | 中國中央電視台 |
播出資料 | |
首播頻道 | CCTV-1 |
播出日期 | 1988年6月11日—1988年?月?日 |
《河殤》是中國中央電視台製作的六集電視紀錄片(時稱「六集電視連續節目」),於1988年6月11日首播[1]。在1980年代「新啟蒙運動」的大背景下[2][3][4][5],《河殤》被一些人認為是繼承了1910年代新文化運動的脈絡[6],對諸多中國文化符號辨析和評判,包括黃河黃土文明、長城和龍等,同時表達了對海洋文明的嚮往。約2億至3億中國觀眾收看[7],全國報章收到讀者尤其學生的來信感言[8]。該片第一次用電視媒介總結了中國共產黨改革派對於改革開放遇陷入經濟困局的解讀——困局源於中國文化有太多傳統包袱[6][7]。
1988年的《河殤》在80年代的中國學生運動史有承先啟後的意義,是當時社會中「反傳統」思潮的一個代表[2][3][4],與八六學潮和八九學運的思潮悉悉相關[5][9][10],並代表了80年代文化熱的高峰和尾聲[2][3][11]。
內容
《河殤》以類似報告文學的風格對中國文化進行了批判,其主要論點是:中國以河流、大地為根基的內向式「黃色文明」導致了保守、愚昧和落後;為了生存,中國必須向以海洋為根基的「藍色文明」學習,並應該建立以市場經濟為基礎的經濟體系。為了令這套系列片的論證更加權威,作者引用了眾多西方理論,包括魏復古的水利文明、東方專制論,黑格爾有關中國陸地文明趨於保守的說法,小湯恩比的一個早期觀點——「除基督教文明外,所有其他文明,不是已經湮滅,就是步向死亡」[12]。
片名與人員
- 蘇曉康和王魯湘為總撰稿人,夏駿為導演,學者謝選駿為全片的主要內容最初策劃者,金觀濤和厲以寧作為該片顧問。[13]
- 《河殤》片名出典於屈原《九歌·國殤》[14],一曲禮贊為黃河獻身的中華志士仁人的樂歌。紀錄片分為六集,分別為《尋夢》、《命運》、《靈光》、《新紀元》、《憂患》和《蔚藍色》。
- 六集撰稿人一共有五位,其中兩位(時為39歲的報告文學作家蘇曉康,和32歲的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講師王魯湘)撰寫六集裏面四集[15]:171:
- 第六集《蔚藍色》由謝選駿和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博士生遠志明撰寫[15]:180。
- 攝制人員表
- 總撰稿:蘇曉康、王魯湘
- 撰稿:蘇曉康、王魯湘、張鋼、謝選駿、遠志明
- 編導:夏駿
- 解說:張家聲
- 作曲:孟衛東
- 剪輯顧問:傅正義
- 剪輯:錢丹丹
- 資料編輯:計冰、王秀雲、吳曉波、黃敏
- 後期攝像:曹志明、孫增田
- 音樂編輯:潘寶瑞、牛桂吉
- 音樂錄音:李小沛
- 美工:鍾蜀衡
- 置景:遲明泉
- 製片:王宋、郭寶祥
- 顧問:金觀濤、厲以寧
- 總監制:陳漢元
創作過程
在1983年由中國中央電視台製作的紀錄片《話說長江》大獲成功後,中國國內掀起「河流片熱」的風潮。1986年,央視和日本NHK電視台耗時三年合拍了另一部「河」的紀錄片《大黃河》。然而這部影片在一開始並沒有通過央視高層的審批,僅在日本單方面播出。為重新帶出該片,時任央視副台長陳漢元委派導演夏駿拍攝一部新的有關黃河的紀錄片,重新帶出對黃河的拍攝。[16]
夏駿親自邀請了蘇曉康和王魯湘來為影片撰寫解說詞。原先該片曾以《大血脈》作為片名,在王魯湘的建議下,最終片名確定為《河殤》。[13]
1987年9月,《河殤》正式在中國中央電視台立項。央視聘用了《走向未來》主編金觀濤和經濟學家厲以寧作為該片的顧問。[13]
影響
社會
- 《河殤》播出之後,除了在思想較為激進的青年學生中受到廣泛歡迎之外,更一度得到其他普通民眾的熱烈討論和關注,在中央電視台曾兩度重播,在校園引起「河殤熱」,學生熱情討論中國未來的出路與發展。
政治
- 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在初次觀看《河殤》後曾表示「幹嘛罵老祖宗呢?」[17]但之後在對新加坡進行國事訪問時,趙紫陽向李光耀親自贈送了該片的錄像帶,並對李光耀表示:「聽說你們這裏弘揚傳統文化,我們這裏出了一個紀錄片批判傳統,送給你看看。」[18]
- 時任中國國家主席的楊尚昆對該片大加讚賞,表示「全體黨員幹部、官兵戰士都應該看看,解放思想嘛。」[18]
- 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王震在各個場合多次批評《河殤》:「這片子看了就火大!把我們的民族一頓臭罵,把中國共產黨一頓臭罵……連我們的女排也罵!是可忍,孰不可忍!」「將來我去見毛澤東時,我要對他講,你講搞不好要改變顏色,過去我不懂,現在懂了!」「如果中央稱讚,黨的總書記(趙紫陽)稱讚,我也不稱讚,無非就是開除黨籍。這次我就要講話。政治運動不搞了,但是意識形態領域裏的鬥爭不能放棄。你不去運動人家了,人家來運動你。」[19]而在中共十三屆三中全會上,王震在散會前突然起身發言:「《河殤》傷了我的心……傷了中華民族的心,把中華民族誣衊到不可容忍的地步」,「《河殤》說黃種人人種不好,說黃種人愚昧,……為什麼這樣的壞東西能出很多書?我堅決反對這個,要求向中央報告!」[19]
- 六四天安門事件後,中國大陸主流媒體在批判趙紫陽的同時,也對《河殤》抨擊。該片被認為是宣傳「資產階級自由化」、「虛無主義」思想的典型和「反革命暴亂的藍圖」,該節目自此被禁,該片的總撰稿人蘇曉康和王魯湘亦被官方稱作為「動亂的幕後推手」,均被中央高層點名通緝。八九學運期間蘇曉康與北京作家上街遊行支援學生[20],後蘇曉康逃往國外,王魯湘被判處有期徒刑9個月,而導演夏駿亦被央視開除公職和編制,調至廣告部工作。
- 《河殤》被禁播後,原為陝北民歌的該片主題曲《天下黃河九十九道灣》一度也在熒幕和舞台銷聲匿跡。直到2014年1月30日播出的《2014年中國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上,「陝北歌王」王向榮同杜朋朋主唱《天下黃河九十九道灣》,讓此曲重登官方舞台[21]。
其他
- 台灣1980年代後期綜藝節目《連環泡》「中國電視史」環節開場白模仿了《河殤》旁白的語氣[22]。
- 《河殤》的部分內容亦被編入中國大陸高中歷史課本的官方教案中。如第二集「命運」的解說詞,「(長城)無法代表強大、進取和榮光,它只代表着封閉、保守、無能的防禦和怯弱的不出擊。由於它的龐大和悠久,它還把自詡自大和自欺欺人深深地烙在了我們民族的心靈上。呵,長城,我們為什麼還要謳歌你呢?」教案給出的解讀為「(該說法)不正確,因它誇大了長城的消極作用而忽視了長城的積極作用」。[23]
- 2013年,中國人民大學教授王義桅出版書籍《海殤》,並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明確表示,書名就是針對《河殤》而起。只不過《海殤》的觀點與《河殤》完全相反:不但剖析和反思了「藍色海洋文明」、尤其是歐洲文明的衰落,而且亦表達了「為了生存,歐洲的『藍色文明』必須向中國的『黃色文明』學習」的觀點。[24]
辨誤
- 美國並非第一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交往的西方國家:「一九七二年二月二日,美國總統尼克遜在首都機場握住了周恩來的手。自從新中國誕生以來,這是中國第一次同西方握手。」(第二集「命運」)第一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交往的西方國家是瑞典,兩國在1950年建立了大使級的外交關係。[25]而中國與法國也於1964年建立了外交關係。[26]
- 登月太空人在太空並不能看見長城(第二集辨誤):房龍在1937年出版的《地球的故事》中猜想:中國的長城是月球上的天文學家唯一能看得見的建築物。關於能否從太空中用肉眼望見長城,一直存在爭議。長城和一般高速公路差不多寬,本身並非發光體與反光體,在幾百公里以上不藉助儀器用肉眼觀察是不可能的[27]。神舟五號的太空人楊利偉稱,在2003年他的太空之旅中沒有看到長城。[28]
- 嚴復跟伊藤博文並非同學:中國民間流傳當年嚴復是全班(或全校)第一名畢業,伊藤博文得第二名。「然而,當嚴復參與其事的百日維新慘敗之後,日本的明治維新卻成功了。當這位中國近代的偉大啟蒙者在傳統勢力的打擊下,一步步放棄改良思想,最終倒退到孔孟之道的懷抱裏去的時候;他在英國海軍大學的同學伊藤博文,卻連任日本首相,率領這個島國迅速跨進世界強國之林。」(第六集「蔚藍色」)這個故事最早可從劉半農的詩集《揚鞭集》中找到,後來錢基博《現代中國文學史》、楊蔭深《中國文學家列傳》、蔡冠洛《清代七百名人傳》均引此說。[來源請求]
作者表態
2014年,總撰稿人之一的蘇曉康表示,以現在的眼光看,《河殤》的思考水平有限,並且很膚淺,表示西方文明也有毛病。[29]
2015年,另一位總撰稿人王魯湘指出,《河殤》並非對中華文明抱有敵意、或是全盤否定中華文化,而是針對80年代各種舊觀念對國家發展的束縛,進行一種文化批判上的策略安排,就是要用非常激昂的措辭,故意達到一種「片面的深刻」,因此才會鞭笞自己的祖先、傳統和歷史,憧憬甚至誇大西方文明的優點。而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建構一個現代文明的「夢」,希望中國像開放的海洋一樣,建成一個開放、現代化的國家。但同時他也承認,《河殤》以及當時的自己對中華傳統文化的了解不夠深入。[30][31]
相關書籍
- 《河殤》,蘇曉康、王魯湘總撰稿。現代出版社,1988年6月第1版。ISBN 978-7-80028-021-4
- 《河殤》,蘇曉康、王魯湘總撰稿,劉遠圖片攝製。河南美術出版社,1988年9月第一版。ISBN 7-5401-0058-3/J2/33
- 《河殤》,蘇曉康、王魯湘總撰稿。中國圖書刊行社,1988年9月初版(簡體字)。ISBN 978-962-04-0668-3
- 《河殤》,(台灣)風雲時代、金楓(聯合出版發行),1988年10月初版,1992年2月145版。
- 《河殤》(修訂版)。(台灣)風雲時代出版社,2005年7月初版。ISBN 978-986-146-187-8
- 《河殤論》,崔文華編,文化藝術出版社1988年9月初版。ISBN 978-7-5039-0304-5
- 《河殤‧何傷》,胡菊人,風雲時代出版社,1992年9月初版。ISBN 978-957-645-183-6
參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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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有兩、三億大陸人,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從螢光幕上看到這部充滿批判與自省、鞭策與激動意味的影片。(……)很多人立即動手,寫信、打電話甚至打電報給北平「中央電視台」,表示「激動、震撼和感慨」。他們當中,有學生、教師、工人,有老資格的共產黨員,也有軍隊裏的政治處主任。(……)這部影集確實有相當大的突破,它第一次用電視這種最大眾化的媒體,總結報告了改革派在經濟與文化上的觀點
- ^ 崔文華 (編). 《河殤論》「觀眾贊河殤」章節. 文化藝術出版社. 1988年9月. 該章節分2部份公開於:《河殇论》:观众评论 (上). 河殤專題博客. 2007-0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1-30).;《河殇论》:观众评论 (下). 河殤專題博客. 2007-01-01 [2020-12-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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