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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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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清晨
法語:Matinée de Septembre
藝術家保羅·埃米爾·查巴斯英語Paul Émile Chabas
年份1911年 (1911)
媒介布面油畫
尺寸163.8 cm × 216.5 cm(64.5英寸 × 85.2英寸)
收藏地紐約市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登錄號57.89

九月清晨》(法語:Matinée de September;英語:September Morn),是法國畫家保羅·埃米爾·查巴斯英語Paul Émile Chabas的一幅備受爭議的布面油畫,繪就於1911年。這幅畫作耗時數個夏天完成,描繪了一名裸體的年輕女子,她站在湖的淺灘處,清晨的陽光將她照亮。她的身體微微前傾,擺出模稜兩可的姿勢。人們對這種姿勢的解讀各不相同,有人認為她是在維護自己的矜持,也有人認為她蜷着身子是為了禦寒,或是在用海綿洗澡。還有人認為這是一種虛偽的姿態,因為其默許了「對純真的盲目迷戀」。[1]

《九月清晨》於1912年在巴黎沙龍首次亮相,雖然其第一任所有者的身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利昂·曼塔什夫(Leon Mantashev)在1913年底購得了這幅畫。它被帶到俄羅斯,在1917年的十月革命後,人們擔心它會丟失。1935年,《九月清晨》在Calouste Gulbenkian的收藏中重新出現,在他於1955年去世後,它被賣給了一位來自費城的經紀人,此後他於1957年將其匿名捐贈給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自2014年起,《九月清晨》不再對外界展示。

自1913年起,《九月清晨》的複製品在美國引起了爭議。芝加哥的一名藝術品經銷商被指控猥褻,而紐約的另一名經銷商則在展出《九月清晨》後被反罪惡鬥士安東尼·科姆斯多克(Anthony Comstock)盯上。接下來的幾年裏,人們以各種形式複製了這幅作品,包括在胸針和日曆上,而在報紙上也刊登了關於審查制度和藝術的爭論。查巴斯的這幅畫作啟發了許多歌曲、舞台表演和電影,儘管他沒有授予任何人《九月清晨》的版權,也沒有得到任何版稅,但這部作品的複製品最終售出了700萬份。

儘管有數名女性聲稱自己是《九月清晨》的模特,但查巴斯從未透露過畫作的主人公究竟是誰,他稱這幅作品是「自己對作畫的全部了解」 ,[2]並對這是他的傑作的說法做出了積極的回應。然而,後來的品論家認為這幅畫是刻奇的,只有作為一件歷史文物才有價值。

畫面描述

一副1961年的《九月清晨》複製品,體現了畫面灰色的主色調。

《九月清晨》從傾斜的視角描繪了一名裸體的金髮年輕女子,她站在湖泊的淺灘處,湖面風平浪靜,湖水深及腳踝,周圍群山環繞。早晨的陽光從身後照亮這名女子,但身子完全可見,只是比周圍的環境略暗一些。[3][4] 她的雙臂交疊在身體上,右臂從乳房下抓住自己的左肘部,而左臂遮掩着陰部。[a][5] 這個姿勢被解讀為她是在保護自己免受寒冷,[3] 或是維護自己的矜持,[6] 或是在用海綿洗澡,[7] 或體現了藝術家的「對純真的盲目迷戀」。[1]

1912年的評論指出,這幅畫以灰色為主色調:人物陰影中的軀體,九月湖水的藍灰色,天空的綠灰色,以及人物身後群山的粉灰色。[3][8]藝術評論家François Thiébault-Sisson形容這幅畫為對早晨的喚起,當「淺灰色的水汽仍漂浮在湖面上」時,年輕的人物準備洗澡。 這幅布面油畫長163.8×216.5厘米(64.5×85.2英寸),[9] 查巴斯的簽名位於畫的左下角。[10]

創作背景

查巴斯

在畫《九月清晨》的時候,保羅·埃米爾·查巴斯(1869-1937年)已經成為一名學院藝術家,並獲得了良好的聲譽。他定期參加巴黎沙龍,第一次參加是在1886年。 他在1895年的沙龍上獲得了三等獎章,[11] 四年後,他的畫作《Joyeux ébats》贏得了國家大獎賽,[12] 這使他在1900年的世界博覽會上獲得了金牌,而這幅畫也被Musée des Beaux-Arts de Nantes收購。[13][14]接下來的幾年裏,查巴斯冬天在巴黎工作,夏天則在河邊、湖邊和海邊描畫年輕女子。[15] 1902年,他被授予法國榮譽軍團勳章[b][12][16]

查巴斯師從托尼·羅伯特·弗勒里(Tony Robert-Fleury)、威廉·阿道夫·布格羅(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和阿爾伯特·邁尼昂(Albert Maignan)等藝術家。[17]他早期的作品基本為肖像畫,而後期的大部分作品主體皆為裸體女孩和年輕女性。[3][16][18]法國的湖泊和河流是他作品中的常見背景,凸顯出光線與模特及其周遭環境間的相互作用,[19]《九月清晨》是他創作風格的典型代表。[10]

J·瓦爾米-貝瑟(J. Valmy-Baysse)在1910年對查巴斯的概述中,認為其風格的形成是由於他在埃爾德雷(Erdre)河邊的家庭避暑別墅里度過的時光,查巴斯將模特們的「青春期的優雅,無法定義的魅力,以及純潔的裸體」與自己對青春的回憶聯繫在一起。[c][19] 藝術歷史學家Bram Dijkstra則有不同的觀點,他說「沒有哪個藝術家比查巴斯更孜孜不倦地挖掘女人和孩子的淫蕩可能性」,他認為恰巴斯「強調了對裸體小女孩的類比,以及對成年女性的虛榮心或身體喚醒的熟悉姿勢」。[20]

裸體與藝術

在19世紀末的法國沙龍里,女性裸體是繪畫的主要主題。[21]從19世紀初起,女模特開始比男模特更為常見,最初女模特充當的是寓言角色或繆斯女神,但最終成為「可以被分類、其歷史可以被書寫」的個人。[22] 在學術藝術(比如查巴斯的畫作)中,模特沒有被描繪成她們原本的樣子,而是基於古典理想,以理想化的裸體呈現出來。例如女模特的體毛不會被畫出來,陰部會畫成平滑的樣子。[23]主持人蘇珊娜·德爾夫(Suzanne Delve)後來聲稱自己為《九月清晨》做了模特,她說模特們願意為這種作品擺裸體姿勢,「為藝術獻身」。[24]

在法國,並非所有形式的裸體圖像都可以被人們接受。19世紀末,各種針對色情、成人和兒童圖像的法律相繼出台,這些圖像旨在「激起、煽動或刺激放蕩」。[25]最初針對的作品是那些旨在廣泛傳播的作品(也即是說針對下層階級)。[26] 然而,澳大利亞藝術歷史學家費·布勞爾(Fae Brauer)寫道,到20世紀10年代初,藝術和色情之間的界限已經模糊;1908年出台的更為嚴格的法律導致了對現代主義作品的審查。例如,基斯·范東恩(Kees van Dongen)的三幅畫作(包括他女兒的兩幅)在1911年至1913年間被秋季沙龍(Salon d'Automne)拒絕,理由是涉及猥褻。[25]

自殖民時代以來,美國在藝術方面通常比歐洲更加清教徒化。19世紀中後期,美國政府實施了反對淫穢的法律,例如1842年進口關稅法,禁止被視為淫穢的外國藝術品的進口。到19世紀末,人們達成了一種令人不安的共識:博物館可以收藏描繪裸體的作品,但商業作品(包括藝術品照片)可以被沒收,而且也確實有被沒收的實際案例發生。[27][28]裸體代表的究竟是歐洲式的高端文化(這是上流社會的重要特徵),還是鼓勵威脅家庭、鼓勵「不潔臆想」的行為,對此仍存在爭議。[29]

創作歷程:模特的身份

1910年中期,在巴黎東南約500公里(310英里)的上薩瓦省,查巴斯在塔洛雷斯的安納西湖畔開始繪畫《九月清晨》。[2][30][31] 他從未點明過這幅畫模特的身份,但他稱其為「Marthe」,他的家人都很熟悉這名模特。時年16歲的Marthe家庭經濟狀況不佳,不得不自己工作來養活母親。[32] 在作畫的第一天,Marthe走進清晨的水裏,水的寒冷使她本能地退縮了。查巴斯對姿勢十分滿意,說它是「完美的」。在兩個夏天裏,他每天早上花半個小時畫這幅畫,於1911年9月的一個早晨畫完,[d]這幅畫便因此而得名。[2]1935年,在回應Marthe生活貧困的說法時,查巴斯解釋說,她一直給他當模特,直到28歲時Marthe嫁給了一個富有的實業家,現在她41歲了,身材發福,有三個孩子。[33][34]

許多女性自稱或被稱為是《九月清晨》的模特,一些人給出了不同的說法。1913年,一位叫路易絲·巴克利的女性在俄勒岡州的尤金演出,她說她得到了1000美元[e] 的報酬,在藝術家的工作室作為模特擺姿勢。[36] 與此同時,巴黎藝術家朱爾斯·佩奇(Jules Pages)表示,《九月清晨》中描繪的這位25歲的女性性格良好,以藝術家模特的身份謀生,但在這幅畫引發爭議後就躲藏起來了。[37]其他自稱是模特的人還包括一位名叫格洛麗亞的瑞典模特[38]和一位名叫艾琳·香農的綜藝女演員,[39]後者是在一部名為《十一月清晨》的小品劇的前奏中提出的。[40]

1937年,也就是《九月清晨》在美國引起爭議24年後,巴黎女主持人蘇珊娜·德爾夫(Suzanne Delve)宣稱她就是模特。在她的敘述中,查巴斯從她還是嬰兒時就認識她,他讓蘇珊娜在他的工作室里裸體擺姿勢,後來在她不在的時候畫上了安納西湖作為背景。蘇珊娜描述了第一次見查巴斯時的緊張,她的母親和她聊天來分散注意力,而查巴斯的妻子在鋼琴上演奏舒緩的音樂。她說她是「本能地」擺出姿勢的,圍繞這幅畫的爭議毀了她的生活,因為沒有法國人願意娶一個被醜聞玷污的女人。[24]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在1966年的法國藏品圖錄中展示了《九月清晨》創作故事的另一個版本。根據這個說法,查巴斯在安納西湖用三個夏天完成了這幅畫,他只是將農民作為人物身體的基礎。這幅畫的原型是一個年輕的美國人朱莉·菲利普斯(Julie Phillips),查巴斯看到她和母親在巴黎吃飯,於那時畫下《九月清晨》。當發現她的外形符合他的喜好時,他默默地將她畫在畫裏,然後向她介紹了自己,並「為自己的傲慢道歉」。[10]

歷史

巴黎沙龍與首次拍賣

查巴斯在1912年4月14日至6月30日的巴黎沙龍上首次展出了《九月清晨》。[9]由於他不打算賣掉它,所以他給出了5萬法郎(1萬美元[f])的標價,他預計沒有人會願意出這麼高的價格。[33][41]由於這幅畫和他的《阿斯頓·奈特夫人的肖像》,查巴斯獲得了榮譽勳章,在沙龍上獲得了359票中的220票,[42]並且《九月清晨》在沙龍上並未受任何爭議,[43][44]很快就在美國出版物上重印,譬如《Town & Country》[43]和《The International Studio》。[45]

人們目前尚不清楚《九月清晨》在巴黎沙龍之後的所屬記錄。據大都會博物館介紹,布勞恩公司紐約分公司經理、紐約人菲利普·奧爾蒂斯(Philip Ortiz)於1912年底買下了這幅畫。[9][46]根據1933年《米德爾頓時代先驅報》的一篇報道,他為這幅作品支付了12000法郎(2400美元[g]),但從未將這幅畫帶回美國。[47]然而,布勞爾認為,奧爾蒂斯把它送到了他在紐約的畫廊,在那裏引起了爭議。[h][48] 據《時代周刊》報道,這幅畫在1913年前後被萊昂·曼塔舍夫(Leon Mantashev)買下,之後這幅畫被歸還給了查巴斯。[49]

與此同時,《蒙特利爾公報》1935年的一篇文章指出,在《九月清晨》原作運至美國前,查巴斯就將其直接賣給了曼塔舍夫。[50]據查巴斯所說,在此之前,曾有一位美國人找他購買該畫,但不願意支付售價。[41]Vogue》雜誌編輯埃德娜·伍爾曼·切斯在她的回憶錄中講述了奧爾蒂斯製作大量的複製品並寄往紐約的過程,雖然奧爾蒂斯想購買原作,但最終沒有實現。[51]到了1913年,原作沒有跨越大西洋,其複製品卻做到了。[50]

爭議和流行

芝加哥

1913年3月,伊利諾伊州芝加哥的攝影店「傑克遜和塞梅爾」在櫥窗中展示了《九月清晨》的一比一複製品。[i]

[43]一名警察路過時注意到了這幅畫,他以內容不雅為由,堅持將其撤了下來。[j]州長小卡特·哈里森支持警察的行為,認為該畫可以出售,但不適合公共場合展示,原因是兒童可能會看到。[44]店主弗雷德·傑克遜被指控犯有猥褻罪,[52][53]在他的要求下,該案於3月18日開庭。[54]

在陪審團面前,伊利諾伊州的藝術審查員耶利米·奧康納作證,稱《九月清晨》內容淫穢,不應公開展示,而只能在博物館展出。[k] W. W. 芝加哥副委員會的哈勒姆也贊同,認為畫中女子在公共場合非法沐浴,所以《九月清晨》必須被禁止。[43][55]檢方的其他證人包括審查員、教育家和神職人員,例如監督員艾拉·弗拉格·楊青少年保護協會的負責人格特魯德·豪·布里頓。[53][55][56]

傑克遜作為自己的律師,強調了審查這幅畫的虛偽性,蒙哥馬利沃德公司大樓前就矗立着一座戴安娜的裸體雕像。他請來了畫家、詩人和雕塑家作為證人,包括藝術家奧利弗·格羅弗和藝術評論家沃爾特·史密斯。[l][53][55]格羅弗在其證詞中提到:「裸體女性與光禿禿的樹無異,男性和女性並不是生來就穿着大衣的。無論如何,不雅行為不能與裸體劃等號。」[6]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審議後,[m]陪審團裁定傑克遜勝訴,允許他重新展示該畫;[6][55][57]傑克遜很高興,他承諾免費送每位陪審員一本《九月清晨》。[58]審判後十天,州長哈里森參加州議會,提議制定更嚴格的淫穢法。州政府同意了,要求對在公共道路和兒童場所展示的裸體藝術行為處以25-100美元[n]的罰款。[57][59]9月,傑克遜以及同為藝術品經銷商的塞繆爾·邁耶和威廉·庫爾被發現違反了這一法律。州長哈里森後來表示自己已經受夠這幅畫了,他說:「因為這幅沐浴女郎的畫,芝加哥已經成為了整個國家的笑柄。」[60]

紐約

反墮落的十字軍戰士安東尼·康斯托克,他對這幅畫的反應進一步激化了爭論。

1913年5月,在芝加哥審判結束兩個月後,圍繞《九月清晨》的爭議在紐約進一步升級。安東尼·康斯托克是紐約反墮落協會的負責人,因反對「淫穢」而聞名全國,[o]他看到了《九月清晨》在西46街藝術品經銷商布勞恩公司的櫥窗展出(關於這幅畫是原作還是印刷品的說法不一)。[p] [46][61]他衝進屋裏,怒吼道:「這幅畫根本不是講清晨的,而是少女!快拿出來!」[q][7][2][52] 店員詹姆斯·凱利將該畫移走,但畫廊經理奧爾蒂斯在午休回來後又將其放回了櫥窗。[2][46]

康斯托克用法律威脅奧爾蒂斯, 奧爾蒂斯一開始不知道康斯托克無權逮捕他,擔心自己可能給畫廊帶來麻煩,感到很害怕。他諮詢了《紐約晚報》的阿瑟·布里斯班,布里斯班告訴他不用害怕,並派了一些記者來報道此事。[62]第二天,媒體高度報道了這場爭議,他們稱讚奧爾蒂斯是「一位有勇氣站出來反對康斯托克及其獨裁的藝術專家」。在康斯托克的訪問之後,大批人群堵在布勞恩公司外面的街道上,目不轉睛地看着《九月清晨》。奧爾蒂斯沒有出售這幅《九月清晨》大型印刷品,以便將其留在櫥窗里。[46][63]

兩個星期後,畫廊賣完了所有印刷品,奧爾蒂斯撤下了展覽。[61] 在寫給《紐約時報》編輯的信中,他指責康斯托克為了自己的知名度引起爭議,並表示他厭倦了店外的人群,因為他們阻礙了付費顧客進入店內。[64] 最終,康斯托克沒有採取法律行動。歷史學家沃爾特·肯德里克認為此次寬大處理是因為《九月清晨》的藝術地位,[52],而傑拉爾德·卡森在《美國遺產》雜誌上寫道,那是因為不可能對該畫採取任何行動。[65]

這場爭議進一步推動了關於《九月清晨》和審查制度的討論[7],還出現了多幅與此有關的社論漫畫;其中一幅描繪了一名正在洗澡的年輕女子,她只露出了頭部,康斯托克將標題起名為「難道你認為我想像不到水下是什麼嗎?」[66] 康斯托克稱該作品「非常有損道德,特別容易讓年輕人變得無禮」,並認為必須為了兒童的利益抵制它。[67]他強調:「法律就是法律......這幅畫必須撤出櫥窗」。[46]聖巴塞洛繆聖公會的悉尼·烏舍爾牧師態度更溫和一點,他解釋說:"像《九月清晨》這樣生動的裸體展示,最好不要在美國展出,因為美國人民相對缺乏藝術鑑賞力。」[67]

女權主義者伊內茲·米爾霍蘭為《九月清晨》辯護,認為它「精緻細膩,描繪了完美的青春和純真」。

一些人對《九月清晨》則持積極態度。。女權主義者伊內茲·米爾霍蘭為《九月清晨》辯護,認為它「精緻細膩,描繪了完美的青春和純真」。她還認為,不應該僅審查這幅作品,而不審查更露骨的電影海報,「如果情況不是這樣悲傷的話,那就很有趣了」。[67]社會活動家羅斯·帕斯托克寫道,這幅「光輝的藝術作品」是對「大自然實現的最可愛的夢想——人類曼妙的身體」的「稀有」描述,身體羞愧不應歸咎於《九月清晨》,而應歸咎於失敗的教育系統。[67]藝術家詹姆斯·蒙哥馬利·弗拉格宣稱:「只有病態的心靈才無法在《九月清晨》中找到任何關乎道德的東西。」[67]

公共關係領域的先驅哈里·萊辛巴赫在其1931年的自傳中表示[68],《九月清晨》的爭議以及後續該畫的流行有他的責任。據他說,布勞恩公司購買了大約2000幅該畫複製品,但賣不出去,所以就以45美元[r]的價格僱傭了他,這樣他就可以清理這些庫存。之後,他們花錢製作了一幅大型石版畫複製品,並將其展出。[69]萊辛巴赫隨後聯繫了公眾人物,讓他們抗議這種展示。當沒有回應時,他在康斯托克的辦公室里與他搭訕,並把他拉到經銷商那裏。在那裏,萊辛巴赫以50美分價格僱傭了一些年輕人,讓他們展現出對展品的欲望。公關人員隨後努力維持對該畫的興趣,其印刷品已經從10美分漲價到了1美元。[69][70]萊辛巴赫聲稱他的行為「讓這幅畫登上報紙,聲名大噪」,這一說法受到了質疑,特別是考慮到芝加哥法院的案件發生在幾個月前,而且當時新聞報道沒有提到他。[71]

廣泛複製和模仿

1937年,《鹽湖論壇報》的一篇文章指出,在1913年的爭論之後,《九月清晨》的複製品「展示在全國所有報紙的頭版上」。[24]奧爾蒂斯要求這些報紙支付費用並提到他的版權,否則將面臨500至1000美元[s]的處罰;切斯回憶說:「《時尚》雜誌是被指控的對象之一。」[72]然而,這些報紙上的複製品有時也會被審查。《西雅圖明星報》的弗雷德·博爾特在報道當地的一個複製品展覽時,解釋了該報審查的原因:「出於人道和其他原因,[......]《星報》的藝術家穿着短襯衣作畫。他並不想這樣做,很痛苦,但我們讓他這麼做了。」[57]

《九月清晨》的石版畫複製品被大量生產,向大眾銷售,延續了爭議後的成功,並且不少人將其掛在私人住宅中。[65]複製品被印在各種產品上,包括雪茄帶、明信片、開瓶器、雕像、手錶扣和糖果盒,[7][65]作為紋身也大受歡迎。《[73]九月清晨》是第一張用於日曆的裸體畫,[74] 到20世紀50年代末,該畫已經出現在數百萬日曆上。[75]有一副廣泛流傳的提到查巴斯作品的對聯:「請不要認為我很壞或很大膽,但在它深處寒冷得可怕」。[7]

對這幅畫的影射在雜耍表演中很常見,[69]歐菲恩馬戲團的噱頭。[49]這幅畫的在舞台上也被模仿了。比如,在1913年,小弗洛倫茲·齊格菲德選擇安·潘寧頓為模特,成為他的《歡樂頌》的一部分。在這個《九月清晨》的成功版本中,主人公穿着透明斗篷,身上戰略性地放置着樹葉,站在水做的舞台上。[7][76][77]一個自稱為《九月晨光》的滑稽劇表演也被創作了出來,[78]還有一個基於該畫的三幕音樂劇。該音樂劇以50人的合唱隊為特色,由阿瑟·吉萊斯皮和小弗蘭克·坦內希爾演出,並在芝加哥的拉薩爾劇院首次亮相。[14][79]在密爾沃基,一名男子在1915年的威斯康星州博覽會上「幾乎沒有穿衣服」,把自己裝扮成「九月清晨」的主人公;他被送上法庭,罰款25美元。[t][80]戲劇對該畫的引用一直持續到20世紀50年代。例如,在田納西·威廉斯1957年的戲劇《奧菲斯下凡》中,人物瓦爾看到這幅畫掛在他的房間裏,並提到他「可能會一直開着燈,再看一眼」。[81]

《九月清晨》還啟發了幾部電影。百代公司製作的一部名為《九月清晨》的兩卷電影於1914年2月上映,講述了一位水手的不幸遭遇。他身上紋着《九月清晨》中的裸體少女,但是他的女朋友不同意,所以他試圖用一條破損的裙子為這名裸體少女穿上衣服,但他的女朋友並沒有認可;最終,他的手臂上紋上了一個衣着整齊的裸體和「為女性投票」的字樣。[82][83] 同時,1915年11月由L-KO製作的《九月默哀》描述了一對藝術家的故事,他們先是在公園裏爭奪一名年輕女性的注意力,然後侵入了一所女校。[82]羅伯特·麥克拉維在《電影世界》雜誌上發表評論,認為這部電影很有趣,但缺乏情節。[84]第三部電影是路易斯·韋伯的《偽君子》,它以類似查巴斯模式的方式描繪了《赤裸裸的真相》(無名瑪格麗特·愛德華茲)。[82]流行媒體中的影射至少持續到了20世紀60年代。1964年,《迪克·范·戴克秀》的其中一集「十月前夕」影射了《九月清晨》,講述了一幅主人公的裸體畫在藝術畫廊里出售的故事。[85]

我渴望那個被稱之為九月清晨的女孩。
我想要見她,我想要見她!
打扮得像她出生的那一天,
沒有人比她更甜美!沒有人比她更甜美!
她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片雲霧。
她是我無法抗拒的幻象。
在我心中,她日日夜夜都擺着姿勢,
我無法忘記她,我無法忘記她!
我渴望那個被稱之為九月清晨的女孩,
我想要見她。我想要見她,
如果你找到她,請你能不能告訴她,我是多麼的孤寂,多麼的孤寂,
哦,多麼的孤獨! 我只在等待她一人。
寫給被稱之為九月清晨的女孩。

——《九月清晨》(我想遇見她)的副歌,來自斯坦利·墨菲

同樣地,還有一些以《九月清晨》為靈感的歌曲也發行了。音樂家弗蘭克·布萊克和鮑比·希斯根據這幅畫創作了一首名叫《九月清晨》的歌曲,[69]芝加哥的奧布里·斯托弗發表了吉萊斯皮和坦尼希爾 的音樂劇《哦,你的九月清晨》的樂譜(用於人聲和鋼琴)。[69]在叮砰巷,亨利·馬歇爾創作了兩首作品,一首用鋼琴創作的華爾茲舞曲,名為《Matin de Septembre》;另一首為人聲和鋼琴創作的作品《九月清晨》(我想要見她),由斯坦利·墨菲作詞。這兩首歌都由傑羅姆·雷米克公司於1913年出版。[65][86][87]

《九月清晨》還啟發了一種同名的酸橙和石榴汁雞尾酒,該酒在1917年被描述為含有杜松子酒,[88]後來在1930年被描述為含有朗姆酒和蛋清。[89]

隨着其影響增長,純潔協會試圖禁止《九月清晨》的複製品,[7] 擁有它們的人面臨着東西被沒收和被罰款的風險。[14] 印着這幅畫的明信片禁止在郵政系統中流通。[7]展示複製品的新奧爾良藝術商人哈羅德·馬克思在被告知將畫作下架的一個月後被捕。[43][90] 複製品在邁阿密和亞特蘭大的展覽也被強行拆除。[91]在芝加哥,一名男子被指控行為不端,只因其將一副複製品帶了回家。 艾琳·迪爾在賓夕法尼亞州的哈里斯堡身着工會套裝,擺出 "九月清晨小姐 "的姿勢,作為宣傳噱頭。因此,她以行為不端為由被罰款50美元,引起了爭議。[92][93]1914年,在俄亥俄州伍斯特市,伍斯特學院的學生因該畫作違背他們的宗教信仰而將其複製品燒毀。[94]

最終,《九月清晨》的複製品售出了約700萬件,[95] 其印刷品直到20世紀60年代還仍受歡迎。萊辛巴赫將這種流行描述為 "嘲笑過度熱心的道德衛士",整個美國民眾都參與其中。[68]《九月清晨》的商業成功促使了裸體女性形象的展示變得更加普遍。《紐約時報》的一位讀者在1915年寫道,它們變得 「越來越低俗和越來越具有性暗示」。[96]

1937年,《生活》雜誌認為《九月清晨》是 「世界上最被人所熟知的畫作之一」, 《托萊多刀鋒報》的一篇回顧文章稱,畫中模特已經成為美國頭號畫報女郎。[78] 1957年,康思丁稱《九月清晨》是「美國歷史上最具爭議的畫作」,[69] 《紐約郵報》稱它是 「瑪麗蓮·夢露日曆出現前最有名的裸體畫」。[97] 卡森在1961年寫道,《九月清晨》在美國引起了自19世紀40年代希拉姆·鮑爾斯的雕像《希臘奴隸》以來關於「裸體、藝術和道德」最激烈的爭論。[65]

俄羅斯與巴黎

石油大亨萊昂·曼塔謝夫 在1913年以1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了《九月清晨》的原作,並將其帶到了俄羅斯。十月革命爆發後,人們都認為這幅畫可能被毀掉了。曼塔謝夫逃離俄羅斯後,他的大量藏品被認為極具藝術價值。藏品被送到了博物館,但其中沒有關於《九月清晨》等作品的信息。[98]1933年,查巴斯一直在尋找他作品的下落,《密爾沃基日報》認為他的作品「掛在俄羅斯某個擁擠的房間裏,而它的主人可能完全不知道它舉世聞名」。[98] 當時,幾家美國畫廊據稱擁有原作,但其實都是複製品。[50]

然而,這幅畫安然無恙,曼塔謝夫將其運出國,[99] 據稱,在革命爆發時 "他把它從畫框裏扯了出來"。[50] 20世紀30年代初期, 曼塔謝夫由於急需資金,他將《九月清晨》以3萬美元賣給了亞美尼亞藝術收藏家和慈善家卡洛斯特·古爾班江。 [9]這是他擁有的最後一幅畫。[100] 1935年,一位聯合報記者在古爾班江位於巴黎的家中發現了這幅被裝裱成圓形的畫作。[10][50][75] 它和克洛德·莫奈保羅·塞尚等藝術家的作品一起掛在那裏。[65]到1937年9月,《九月清晨》在盧森堡博物館展出,掛在讓·弗朗索瓦·拉斐爾和尤金·卡里埃的作品之間。 [99]1955年古爾班江去世後,這幅畫被紐約的威登斯坦公司收購。[10]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收藏

1957年,費城的經紀人兼運動員威廉·考克斯·賴特以2.2美元的價格買下了《九月清晨》。[9][2]同年4月,他自願將這幅畫提供給費城藝術博物館,但畫作被拒絕了,原因是它與20世紀的藝術潮流沒有關係」。[101] 最終,他匿名將這幅價值約3萬美元的作品捐贈給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2]達德利·伊斯比代表博物館解釋說,雖然這幅畫不可以被歸類為傑作,但「鑑於早些年圍繞這幅畫引發的爭議,它還算是藝術史的一部分」。[102]

1958年,《九月清晨》在托萊多藝術博物館展出

1957年9月,這幅畫被收購後,在大都會博物館的前門附近展出,取代了之前擺放的《佩魯西斯祭壇畫》。[102] 它在這個光榮的位置擺了幾個星期。[103] 休斯稱,前來欣賞幅畫的遊客是踏上了「名副其實的朝拜之旅」,她認為這幅畫為大都會博物館增添了「新鮮的和受歡迎的吸引力」,吸引了那些本不會來的博物館遊客。[104]在那時,關於先前模特裸體的醜聞已經減少了。[104] 在談論這幅畫在俄亥俄州托萊多市的展覽時,《托萊多刀鋒報》的艾倫·斯科德爾引用了一位觀眾的話說,20世紀50年代,在美國泛濫着帶有性意味的日曆藝術里,這幅畫「經不住競爭」。[105]

《九月清晨》被大都會博物館收購後,曾在多個場館展出,包括三藩市的榮勛宮博物館(1958)、俄亥俄州托萊多市的托萊多藝術博物館(同1958年)、洛杉磯的市政藝術委員會(1959)。[9]六年後,這幅畫作為賴特夫婦的部分收藏品,再次在榮勛宮展出。[10] 1971年,大都會博物館將《九月清晨》從展覽中撤下,封存起來。《密爾沃基日報》的沃爾特·蒙弗里德寫道,這幅曾經充滿色情意味的畫作現在被認為「過於平淡和平庸」。 [2]截至2014年9月,大都會博物館的網站上顯示這幅畫未被展出,[9]儘管它在2011年左右就已經掛在博物館裏了。[106]

接受度

1913年,查巴斯說他對《九月清晨》的爭議感到 「痛苦和羞辱」,[37] 雖然他後來表達了更樂觀的看法。他將這幅作品描述為 「我對繪畫的所有理解」,並積極回應了「這幅畫是他的傑作」的說辭。[2]在1914年的一次採訪中,他解釋說他最初並沒有打算出售這幅畫,因為這是「(他)妻子最喜歡的畫」。[41] 1937年查巴斯去世時,他的房間裏只有一幅畫:根據他記憶復刻出的《九月清晨》。[2]他曾吹噓說:「要是我從畫完畫放下畫筆的那天起就沒有見過這幅畫,我就可以做出一個完美的復刻品。」 [30] 然而,由於沒有為作品申請版權,他沒有從美國的營銷熱潮中獲得任何版稅。他回憶說:「甚至連一個送我盒雪茄的人都沒有。」[2][104]

沙龍結束後,Tr.L.在《Larousse Mensuel illustré》中評論這幅畫時,稱讚查巴斯的繪畫技術為「罕見的純度」,「非凡的精緻造型」。[3] 亨利·弗朗茨在《國際工作室》中評論巴黎沙龍時,將《九月清晨》描述為「沙龍中最傑出的人物題材之一」,強調裸體的 「優雅形式」。[107] 在《時代》雜誌中,弗朗索瓦·蒂博·西松認為,儘管 「技術過於透明」,但這幅畫具有 「無可爭議的魅力」,包含了 「卓越的、極具藝術性的、精巧創作」的畫像。[108] 1913年《俄勒岡日報》的一篇文章將模特描述為「畫得十分漂亮」,並認為「需要強大的想像力才能在作品中發現任何帶有性暗示性的東西」。[67]

後來的評論則不那麼正面積極。大都會博物館館長詹姆斯·羅里默在1957年寫道,《九月清晨》與古代大師和 「現代巨匠」的作品相比,位於「不同的另一端」,但它可以幫助觀眾在探索過去和現在的藝術時,「充分認識到我們優秀的遺產」。 [109] 同年,《蒙特利爾公報》的藝術評論家認為,這幅畫很平庸,不適合在大都會的主廳展出。這位評論家建議,《九月清晨》以其 "細膩、珍珠般的色調和簡單、稀疏、大氣的構圖",最好是同20世紀早期收藏家認為較好,但後來評價較差的作品一起展出,以「向公眾展示過於草率判斷的危險性」。[110]

1958年,托萊多藝術博物館的布萊克·莫爾·戈德溫說,《九月清晨》肯定是藝術,但它不是 「偉大的藝術」,它所引起的爭議使它黯然失色。他說,這幅畫與藝術的關係就像一首小詩和永垂不朽的經典的關係。[78] 三年後,在《凱尼恩評論》的一篇文章中,阿爾弗雷德·維爾納將《九月清晨》描述為「刻奇的經典」和「最糟糕的『理想化』裸體」:「沒有皺紋的皮膚,沒有呼吸的肉體......粉紅色,柔軟,沒有骨氣」。[95] 這種分類(刻奇)也被其他幾位作家採用,包括肯德里克[52]和電影學者諾曼·泰勒。[111]

一些作家將《九月清晨》列入了描寫兒童色情或具有色情潛台詞的作品名單。[112] 布勞爾認為,儘管這副裸體畫作「似乎體現了青春期的道德純潔」,但這種純真實際上是一種戀物癖機制,讓作品既能通過審查,又能被色情化。[113]她的結論是,這幅畫具有「戀童意味的挑逗」,而查巴斯作為一名知名藝術家和一名父親,這兩個身份使他免受指責。[114] 這樣的觀點並沒有被普遍接受。例如,歷史學家保羅·博伊爾將《九月清晨》描述為「迷人的無辜」;[115]藝術作家伊利沙伯·倫戴覺得這幅畫「僅僅因為平淡無奇而令人反感」。[116]

註釋

  1. ^ The pose assumed by the model in September Morn is similar to the one taken by the model of Au crépuscule (At Twilight), a painting Chabas completed in  1905 (Musée d'Orsay, Au crépuscule), which was acquired by the Musée du Luxembourg in 1909 (Valmy-Baysse 1910,第10頁). A 1913 Milwaukee Sentinel article described the only difference being that the girl in Au crépuscule had long, straight hair, and that she clasped her right elbow with her left hand (The Milwaukee Sentinel 1913).
  2. ^ Chabas would later go on to head the Société des Artistes Français (Kingsport Times-News 1957).
  3. ^ Original: "Toute la gracilité de l'adolescence, son charme indéfinissable, sa nudité chaste..."
  4. ^ Some sources erroneously give 1912 (such as Time 1957); this would have been impossible, as the painting was displayed at the Salon in May 1912.
  5. ^ $32,700 today.[35]
  6. ^ $308,283 today.[35]
  7. ^ $73,988.[35]
  8. ^ This is also corroborated by a 1935 Time piece (Time 1935).
  9. ^ The store was located at 44 Wabash Avenue (Chicago Daily Tribune 1913).
  10. ^ Sources disagree as to the name of this policeman. Boalt (1913,第1頁) gives "Jerry Sullivan", while The Milwaukee Journal gives "Fred Rirsch" (The Milwaukee Journal 1913, Paris).
  11. ^ In an interview with the Chicago Daily Tribune, O'Connor stated that he personally liked the painting, but considered it "embarrassing for women to look at" and thought displays would have a negative impact on young boys. He drew a comparison with the Bible, explaining that it "may be good reading for people who understand it, but some chapters are not intended for young folks" (Chicago Daily Tribune 1913).
  12. ^ The Milwaukee Journal reprinted one poem in defense of the painting, as follows (The Milwaukee Journal 1913, Beautiful):

    Sometime, glad time, in Arcady, I want
      to live a day
    With Joy's slim daughter of the dawn
      to teach my love the way;
    To live a day without the clothes, the
      coin, the masquerade
    That burden so the struggle here—of
      hypocrites afraid.

    Sometime, dear time, in Arcady, im-
      mune from 'pure' police
    I hope to find the picture true, that
      caught its light from Greece;
    To be as true to life, dear life, as is the
      painter's dream
    Within the dawning of the day where
      new ideals gleam.

  13. ^ Sources differ as to the exact length of deliberations. The San Francisco Call gives 20 minutes (San Francisco Call 1913), while the Escanaba Morning Press gives 45 (Escanaba Morning Press 1913).
  14. ^ $771–$3,083 today.[35]
  15. ^ Comstock had spearheaded laws at the end of the 19th century which prohibited the inter-state commerce of material deemed indecent or pornographic. Though he had wide popular support, he also had numerous detractors. Comstock boasted that he had seized more than 160 tons of indecent material during his career (Healion 1964,第42頁). He was not averse to arresting art dealers he considered to be peddling reproductions of obscene works; in 1887, for instance, he had arrested Roland Knoedler of the Knoedler Gallery for selling nudes painted by artists such as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and Jules Joseph Lefebvre (Beisel 1998,第109頁).
  16. ^ Modern sources stating that it was the original include Brauer (2011,第124頁) and Sterling & Salinger (1966,第222–223頁), whereas modern sources describing the controversial image as a print include Taylor (2012,第166頁). Contemporary reports are less ambiguous. One describes the controversial image as "grac[ing] a frame less than a foot high" (The Sun 1913, Nude Maid), and in 1933 Ortiz stated that it was a print (Middletown Times Herald 1933).
  17. ^ Other versions are phrased "There's too little morning and too much maid!" (Monfried 1971,第9頁), or include further lines such as "It ought to have been pitch dark for a girl to go wading like that" (The Tuscaloosa News 1937). The version told by Monfried (1971,第9頁) includes Comstock commenting on Jean-François Millet's The Goose Girl while leaving. Yet another quote is given by Ellis (1975,第92頁): "That is not a proper picture to be shown to boys and girls! There is nothing more sacred than the form of a woman, but it must not be denuded. I think everyone will agree with me that such pictures should not be displayed where school children passing through the streets can see them."
  18. ^ $1,387 today.[35]
  19. ^ $15,414 to $30,828 today.[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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