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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我的195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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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我的1957年是一部1950年代中國甘肅的女記者和鳳鳴(1932年-)撰寫的回憶錄,主要記述了她被劃為"右派"後,於1957年到1961年,被發配至偏遠的安西農場,進行勞動改造的經歷。根據該書的描述,"右派"成員在不同農場的遭遇相差甚大,總體而言,在當時政治高壓下,右派成員被輿論宣傳妖魔化,淪為了社會的底層,受到社會的普遍歧視,有些農場(如酒泉夾邊溝農場)對送來勞動的"右派"成員進行了有組織的虐待、迫害,導致大量"右派"成員因飢餓等原因非正常死亡(包括和鳳鳴的丈夫王景超)。

該書由中國敦煌文藝出版社初版於2001年,2006年經修訂後再版,這部書是中華人民共和國1957年反右運動的一個縮影。

內容介紹

"右派"的產生

1957年5月下旬到6月初,和鳳鳴作為甘肅日報社的成員,跟隨甘肅代表團前往北京參觀農業展覽,期間受到毛澤東等國家領導人的接見。當時中國大陸已經在進行整風運動,並且中共中央已經開始各地中共的領導層布置反右運動。和鳳鳴從北京回來後,報社領導動員大家幫助共產黨整風,於是和鳳鳴自己撰寫、參與撰寫了《向XXX同志進一言》、《請公開宣判》等五張大字報,主要內容是向上級提意見以及替同事鳴不平。和鳳鳴的丈夫王景超在領導的鼓勵下,寫了雜文《略論"行政手段"》,文中認為靠行政手段以服人,有點"霸"味,該文被發表於報紙頭條,還獲得了甲等稿費,此後王景超又撰寫發表了雜文《為"三脫"幹部叫屈》,以及《關於"牴觸情緒"》(未見報)。7月,報社連續開展100多人-200多人的鬥爭會,王景超被認定有反黨反社會主義罪行,是右派小集團"黑社"的首領,原寫的三篇雜文被認為是大毒草,他在鳴放座談會上的發言被認為"噴毒液"。編輯部共找出了五名"右派",包括杜紹宇、和鳳鳴等,原來的同事都將他們作為"敵人"來進行公開鬥爭批判,由於在眾人一致聲討中有口難辯,絕望中和鳳鳴曾試圖服安眠藥自殺。8月8日,甘肅省市新聞出版系統召開批判"右派"成員的大會,王景超被要求第一個站在方凳上"亮相",和鳳鳴也被要求站到前面。在這段時期,"右派"的上班時間就是挨斗、寫檢查交代罪行。迫於生活的壓力,王景超曾試圖服六六粉自殺。

1958年4月下旬,王景超、和鳳鳴等六位甘肅日報的"右派"成員,登上了西去的火車,王景超的勞教場所是酒泉夾邊溝農場,和鳳鳴前往安西縣十工農場,此後他們沒有能夠再見面。而倆人的兩個孩子留在了蘭州,當時分別只有6歲、3歲。在經濟方面,王景超被單位開除,沒有收入;和鳳鳴的月工資由102元降為58.24元。雖然毛澤東稱不剝奪"右派"成員的公民權,但由於各個農場的狀況迥異,導致受勞教的"右派"成員此後的遭遇差異甚大。

來到農場

安西縣有"世界風庫"之稱,自然條件很惡劣,但由於十工農場的領導對"右派"成員的態度比較緩和,"右派"成員在這裡雖然要干許多苦重的農活,但生活還算和睦平穩。與和鳳鳴住在同屋的徐福蓮年僅20,女兒只有七八個月大,雖然徐尚在哺乳期,甚至還沒有明白什麼是"右派",由於被人揭發說其同意儲安平"黨天下"的觀點,被定為"右派"。另外一位是石天愛,軍閥石友三的女兒,27歲,由於家庭背景特殊,被劃為"右派"。她們都被送來農場"監督勞動",沒有工資,但能從農場領取每月20元的生活費。和鳳鳴在農場參加的勞動包括整地、推車、挖草、種玉米、白蘭瓜、割麥等,通常每天要勞動十二三個小時,雙周休息一次。

和鳳鳴與王景超通過信件來往,王景超的信件不封口,要經檢查後才可發出。夾邊溝農場的生活條件非常惡劣,可能是當時甘肅最嚴酷的勞教場所。勞動者一去那裡就得忍飢挨餓,並且要干繁重的體力活,有的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勞動,比如強制長時間在鹼水溝中浸泡勞動,造成肢體的蝕傷,和鳳鳴知道後特意給王景超寄去一雙長筒雨靴。

參加演出

儘管當時"右派"成員的地位很低,但由於他們中的許多人的文化層次較高,1958年7月1日中國共產黨成立37周年,十工農場的部分"右派"成員根據事先農場領導的安排,進行了全場的文藝會演,和鳳鳴與徐福蓮表演了俄羅斯雙人舞,其他節目還有獨唱、拉手風琴小提琴等。由於演出成功,農場決定繼續排練,三四天後到安西縣參加演出並得到了認可。在不久後的麥收中,還組織了小型的文藝演出隊。這一時期,雖然其他一些農場(比如夾邊溝農場)已經在挨餓,但十工農場的人員在高強度勞動的同時,可以吃飽,每人一個月90斤糧。

1958年,全國掀起了「大躍進」運動的高潮,和鳳鳴所在的十工農場也不例外。在當時「大煉鋼鐵」的號召下,農場開始動員「右派」成員煉鋼。和鳳鳴和其他「右派」成員一起,日夜投入到煉鋼的勞動中。儘管條件十分艱苦,大家要不斷地在高溫的爐邊操作,甚至有時在沒有足夠食物的情況下繼續勞作,但他們依然被要求完成高產量的目標。這一段時間,農場裡的「右派」成員普遍處於極度疲憊與飢餓的狀態。

飢餓

1959年起,農場的生活條件開始惡化,隨着全國性的三年自然災害和「大躍進」的失敗,饑荒逐漸蔓延到農場。原本能夠吃飽的「右派」成員不得不開始面對極度的飢餓。十工農場的情況雖然比夾邊溝農場稍好,但也時常缺乏糧食供應,成員們每日的口糧減少,身體逐漸虛弱。

夾邊溝農場的狀況更為嚴峻,和鳳鳴通過丈夫王景超的信件得知,他那裡的「右派」成員由於飢餓和超負荷勞動而大量死亡。王景超自己也在這樣的惡劣條件下,體力逐漸衰竭,生命垂危。和鳳鳴的內心充滿焦慮與恐懼,但她仍努力通過有限的通信與丈夫互相鼓勵,堅持生活下去。

生死離別

1960年,和鳳鳴突然得知,丈夫王景超在夾邊溝農場因飢餓和疾病去世。這一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徹底擊垮了她的精神。失去丈夫的痛苦和自身艱難的處境,讓她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然而,為了兩個年幼的孩子,和鳳鳴只能強忍悲痛,繼續在農場艱難地生活下去。

被「摘帽」與釋放

1961年,國家對「右派」成員的政策有所鬆動,開始對部分「右派」進行「摘帽」處理,允許他們離開勞改農場。和鳳鳴得以從安西農場釋放,回到蘭州,結束了長達四年的勞改生活。然而,這段經歷對她的生活和心理都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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