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者
《潜行者》(俄语:Сталкер)是一部1979年的艺术科幻电影,由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所导演,剧本由斯特鲁加茨基兄弟改写自他们的小说《路边野餐》(1972)。片中结合了科幻元素与哲学、心理学的戏剧性题材。[1]
本片叙述一位被称为“潜行者”的人物,带领一位期望找寻灵感的作家和一位追求科学发现的教授,一同前往神秘的“禁区”,据传“禁区”内存在一个能够实现人内心欲望的房间。在穿越令人不安的、布满当代社会残破遗迹的区域时,三人进行了多方面的争辩。
故事概要
在遥远的未来里,主角在某个未知的地点以专门带领他人进入“禁区”的“潜行者”为职业,禁区内布满似乎不来自这个世界的废弃遗迹,一般的现实法则与定律也不适用于此。在这禁区之中存在一个房间,据说进入此房间者的愿望都能被实现。政府机关的封锁和围绕它的危险使得禁区与其周围区域被掩盖在神秘性质之中。
电影始于潜行者家中,他不顾妻子的劝阻,执意再度进入禁区。在一个酒吧里他与职为作家和教授的两位委托人见了面。接著他们跟随了一辆火车突破了保护禁区的军事封锁,并行驶铁路工程车进入了禁区的核心。潜行者向两人告知禁区潜藏他们无法预见的危险,因此必须完全听从他的指令,通往他们目标的方向不能由视觉或听觉所觉察,且以直线前进往往是非常危险的,因此道路只能由潜行者来指引,在路途上他投掷绑有一段长条布料的螺帽来探测可能的陷阱。相对于教授的听从,作家对禁区危险的真实性抱持著较怀疑的心态。
他向两人提起一位名为“豪猪”的前潜行者,“豪猪”的一个兄弟在他的带领下死于禁区之中,之后成功进入房间的他获得的却是大笔的金钱,不久后他便自杀离世。三人讨论了他们想进入房间的不同理由,作家表达了对失去灵感的恐惧,教授承认除科学上的好奇之外,他也期望透过研究禁区所获得某些东西,潜行者则坚称帮助他人实现迫切的愿望是他进入禁区的唯一动机。
在穿越几个隧道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一栋破败的工业建筑,屋中突然传来一支电话的声响,讶异的教授用了这支电话与一位同事通话。直到接近目标的房间时,教授才吐露了他参与这次旅程的真正目的,为避免这房间被行恶者所用,他携带炸药决心摧毁它。三人就在房间前陷入了让他们力尽的言语与肢体的僵持。
此时作家了解到促使豪猪自杀的正是这房间所带给他的罪恶感,房间所实现的是他潜藏在意识之下的深层欲望,也就是获得金钱而并非让他的亲人从死亡中复活。三人在冲突中坦诚说出了许多真实想法,教授也放弃了原先炸毁这里的决定。
场景回到三人最初碰面的酒吧,妻女将潜行者带离,留下教授与作家两人。回到家中的潜行者产生了他对于房间所带给人幸福的能力与身为一位潜行者的意义的怀疑,他入睡以后,妻子面对镜头独自陈述了她对两人关系的省视,在一首诗的吟诵之中,他们的女儿独自坐在餐厅里,似乎以某种超自然的手法移动了桌上的三个杯子,一辆火车经过并摇动潜行者一家的住所。
制作
写作
在读完原著小说Roadside Picnic之后,塔可夫斯基原先将它推荐给好友导演米哈伊尔·卡拉托佐夫,认为他应该有兴趣将它拍摄成电影。卡拉托佐夫在无法取得小说版权后放弃了拍摄计画。随即塔可夫斯基自行投入了改编小说与扩展其中概念的工作,他希望能据此拍出符合亚里斯多德三一律的电影,在情节、时间、地点上各自达成一致。[2]
塔可夫斯基视“禁区”的概念为一种戏剧创作的工具,用以描绘三位主角的特质,特别是对在发现自己不能实现造福他人的理想后的潜行者所造成的心理伤害。“这也是《潜行者》要谈论的其中一点,他经历多次撼动其信念的绝望,那些失去希望和幻想的人却总是使他唤起一种新的使命感。”[3]电影的走向和小说分道而行,塔可夫斯基在一次访谈中宣称两部作品中除了“潜行者”和“禁区”两个词以外毫无共通点。[2]
但小说与电影之间仍然保有几个相似之处,两者中禁区都由军事或警察守护,且有权向人使用枪械,潜行者都使用绑带的螺帽来测试道路的危险性,查看重力是否正常运作。主角潜行者都有一个名刺猬/豪猪的老师。两部作品里都没有女性进入禁区。小说中描述多次进入禁区会提高导致其后代异常的可能性,潜行者的女儿在小说里全身布满细毛发,电影中她则具有身体上的残缺。两里进入禁区的探索在两者中都是为了寻找实现人愿望的装置。
在原著小说里,禁区所在被描述为外星人驻足地球之地,其书名Roadside Picnic来自书中一位角色对这个造访的比喻。电影末尾潜行者妻子的独白在电影与小说中全不相同。由《潜行者》较早的剧本改编而出版的小说与完成的电影有极大的差异。
制作
电影艺术指导Rashit Safiullin在一次访谈中提及,塔可夫斯基花了一年时间拍摄一个版本的《潜行者》部分外景,当团队回到莫斯科后却发现所有拍摄的胶片都因不当地显影而不能再用,苏联片厂并不非常熟习当时所使用的新Kodak 5247胶片[4],即使在发现胶片问题前,塔可夫斯基和《潜行者》的第一任摄影师Georgy Rerberg之间的关系已逐渐恶化,在看到损坏的胶片后他开除了Rerberg,此时《潜行者》的所有外景已经拍摄完毕,但塔可夫斯基在发现问题后只能抛弃这些材料,Safiullin指出这甚至使塔可夫斯基绝望地考虑过放弃继续本片的拍摄工作。[4]
在失去电影胶片之后,苏联的电影机构想要中断本片的拍摄,但塔可夫斯基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他要求拍摄由两个部分组成的电影,已获得较长的截止日期与更多资金,他最终与新摄影师Alexander Knyazhinsky几乎重新拍摄了所有的镜头[4],根据Safiullin所言,这个完成版的《潜行者》与他原先所拍摄的版本毫不相同。除了少数例外的镜头,片中禁区之外的世界多使用棕色/乌贼色调色,禁区内则使用彩色。
本片的主要部分,即在禁区中的旅程,是在邻近爱沙尼亚塔琳Jägala河的两个废弃水力发电厂中[5],几天之内拍摄完成的。进入禁区以前的场景则是位于塔琳中心的旧化学工厂,在旧储盐厂与发电厂旁,如今这里成为文化场所,2008年起挂上了本片的纪念牌。禁区内的某些镜头是在马尔杜一个发电厂旁所拍摄,禁区的入口出则摄于拉斯纳迈埃区,其他镜头则在皮里塔河上、塔琳与纳瓦之间的大桥附近拍摄[5]。
纪录片Rerberg and Tarkovsky: The Reverse Side of "Stalker" by Igor Mayboroda中呈现了Rerberg与塔可夫斯基之间关系的另一种诠释,Rerberg认为塔可夫斯基并没有准备好这个剧本,而希望塔可夫斯基修改剧本以追求更好的结果,塔可夫斯基忽视这个建议并继续拍摄。数次争执后,塔可夫斯基遣回了Rerberg。塔可夫斯基最终拍了三次《潜行者》,使用超过五千公尺的胶片。而看过由Rerberg指导摄影的最初版本与最终戏院拨放的完成版本的人都声称两者几乎完全相同。塔可夫斯基也开除了Rerberg之外的其他组员并将他们从贡献名单中剃除。
有些组员将包括塔可夫斯基在内,参与本片拍摄的许多人的死因归咎于在处于有毒的环境中拍摄过长的时间,配音师Vladimir Sharun如此回忆[6]:“我们在靠近塔林Jägala河附近一个半运作的水力发电厂拍摄,一座化学工厂从河流上游顷下毒性的液体,《潜行者》中甚至有一幕夏日里飘雪与河中扶著白色泡沫的场景,事实上是恐怖的毒物,许多女性组员脸上都起了过敏反应,塔可夫斯基死于肺癌,Tolya Solonitsyn也是,Larisa Tarkovskaya在巴黎死于同种病因时,这与潜行者的拍摄地点之间的关系就越显清楚了。”
风格
与塔可夫斯基其他部片相同,《潜行者》多用长镜头和缓慢细微的摄影机移动,而回避快速的剪辑方式,整部片在163分钟里用了142个镜头,平均每个镜头都超过一分钟,许多长达四分钟以上,几乎所有禁区之外的场景都以深棕色调色法或类似的高反差棕色单色调来拍摄。[7]
参考资料
- ^ Schager, Nick. Review: Andrei Tarkovsky’s Stalker. [2019-11-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0-09) (美国英语).
- ^ 2.0 2.1 Tarkovskiĭ, Andreĭ Arsenʹevich. Andrei Tarkovsky: Interviews. Univ. Press of Mississippi. 2006. ISBN 9781578062201 (英语).
- ^ Tarkovskiĭ, Andreĭ Arsenʹevich, 1932-1986. Sculpting in time : reflections on the cinema. Austin, TX: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1987, ©1986. ISBN 0292776241. OCLC 31736519.
- ^ 4.0 4.1 4.2 R·U·S·C·I·C·O-DVD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of Stalker Archived 15 October 2012 at the Wayback Machine
- ^ 5.0 5.1 Norton, James, Stalking the Stalker, Nostalghia.com, retrieved 15 September 2010
- ^ Tyrkin, Stas (23 March 2001), In Stalker Tarkovsky foretold Chernobyl Portuguese Web Archive的存档,存档日期2009-10-08, Nostalghia.com, retrieved 25 May 2009
- ^ Johnson, Vida T., 1947-. The films of Andrei Tarkovsky : a visual fugue.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94. ISBN 0253331374. OCLC 29387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