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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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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攻势
Tet Offensive
越南战争的一部分

新春攻势的进攻目标
日期第一阶段:1968年1月30日–3月28日
第二阶段:1968年5月5日–6月15日
第三阶段:1968年8月17日–9月23日
地点
结果 美国及南越联军战术胜利[1]
北越宣传、政治及战略胜利[2]
参战方
 越南共和国
 美国
 韩国
 澳大利亚
 新西兰
 泰国
越南南方共和国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越南 越南民主共和国
指挥官与领导者
美国 威廉·威斯特摩兰
越南共和国 高文园
越南南方共和国 黄文太
越南 武元甲
兵力
约1,000,000人[3] 第一阶段:约80,000人
总计:约323,000–595,000人[4]
伤亡与损失
第一阶段:
9,078人阵亡
35,212人受伤
1,530人失踪[5][6]
123架飞机击毁
214架飞机重损
215架飞机轻损[7]
三阶段总计:
不详
第一阶段:
约17,000人阵亡
约20,000人受伤
截止八月:
近75,000+人伤亡[8]
三阶段总计:
45,267人阵亡
61,267人受伤
5,070人失踪[9]
平民:14,000人死亡、24,000人受伤

新春攻势越南语Sự kiện Tết Mậu Thân事件節戊申戊申事件)、英语:Tet Offensive)是1968年1月30日越南民主共和国(北越)人民军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游击队(越共)联手,针对越南共和国(南越)、美国及其联军发动的大规模突然袭击,旨在摧毁南越境内各军民指挥体系枢纽[10]。攻势因第一次进攻发生时间为越南新年而得名。其中顺化战役双方持续拉锯长达一个月。而在溪生战役中,美军和南越军为保卫其溪生作战基地,持续战斗了两个月之久。新春攻势是越南战争中规模最大的地面行动。尽管此次攻势最终以北方失败告终,但是也令本以为击败了北越的美国军政及公众感到震惊,最终在促使美国主动发起和谈并最终自越南撤军上发挥了关键作用。

始末

在时间跨入1968年的时候,越南战场出现了僵持局面。 美军虽然拥有绝对兵力和技术优势,但是面对北越正规军和越南南方游击队的袭扰仍然感到束手无策,久拖不决的战争使美国国内的反战声浪越来越大,林登·詹森总统面临著当选总统以来最大的政治压力;而另一方面,河内政府也感到压力很大,美军的优势兵力和现代化武器使其武装力量遭到了严重损失,士气有些低落。如果不迅速改变这种局面,那么抗美战争的结果就不堪设想。而要扭转这种不利局面,就必须选准时机对美军进行一次猛烈打击。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越南民主共和国国防部长武元甲将军脑海里开始酝酿一个计划。

武元甲准备放手一搏,在常规的战斗中,只要遇到美军,他的部队总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北越军队即使可以说不是在溃逃,但说实在的至少是被美军逼得节节败退,河内政府对美国国内日益高涨的反战热潮以及由战争引起的社会剧烈分化非常的清楚。 武元甲将军所需要的正是通过给美国致命一击来瓦解华盛顿政府继续在越南进行战争的意志。同时通过这样一次行动还可以让世人知道西贡政府的本质,从而动摇其合法性。当时在美国的扶持下,很显然西贡政府正如日中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时机并不有利于武元甲。

虽然河内政府相信美国人会最终变得像以前的法国殖民者那样厌倦战争的,但照这样下去,拖的时间越长,西贡政府就会变得越强大。假如美军卷入越南的时间再持续一年半载,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NLF)的力量将会严重受损。而且随著南越军队(ARVN)的不断发展,即使没有美国干预,北越都将不是它的对手 武元甲将军的策略是速战速决,刚好赶上美国1968年总统大选的时候给美国找点麻烦。 武元甲将军准备从两条战线对敌人发起大胆的进攻。 此时奠边府战役的胜利仍然历历在目,武元甲将军计划袭击美国海军陆战队位于溪山的重火力点(可以向敌人发射重型炮火的军事基地)。同时北越正规军(NVA)和南越民族解放战线计划联合进攻南越所有大城市以及省会。 如果美国决定保卫溪山基地,而这时战斗同时在南越其他地方打响,美国人会发现他们的战线实在是拉得太长了。 如果美国和南越军队被迫同时全线作战,他们会遭受大大小小的失败,同时也会最终导致其在溪山的灾难。溪山之战进行的时候又必然会吸引美军指挥官的注意力,以利于北越正规军和越共(VC)对南越大城市大举进攻进行准备。 当北越对南越各城市的全面进攻进入白热化时,战线拉得过长的美军就难以避免溪山基地被占领,这样武元甲将军将重复他十四年前的胜利。

一个非常值得怀疑的事实就是,北越正规军、越共期望守住他们攻下的全部或是其中一些城镇。 而南越民族解放战线则明显的期待著位于这些城市的大量平民揭竿而起。 除了不多的几个城市,这些预计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南越各个城市的市民大都对南越民族解放战线和西贡政府不感兴趣,而很明显,越共期望得到的支持比实际得到的高得多,这显然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北越此次行动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简单的赢得一次战斗的胜利,其关键的目的在于使驻越美军连续蒙受失败的耻辱,同时还要有效地颠覆西贡政府。 按照北越的想法,即使美国、南越军队最终把北越正规军、越共逼退到丛林地带,但留下的将是一片充满瓦砾的废墟之地,同时难民将成堆,整个社会将充满对美国以及 西贡政府的不满。 受到一系列失败打击的美国人将对这场战争彻底的丧失信心。 此次攻势发起日定在1968年1月,也就是越南的旧历春节期间。

溪生基地英语Khe Sanh Combat Base,1968

溪山(Khe Sanh)村座落于南越西北角,刚好在非军事区(DMZ)的南面,靠近老挝边界。在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中,溪山由法国驻守,在第二次战争中,溪山则成为美军特种作战部队的一个重要的基地。 溪山的重要性在于它临近胡志明小道。通过溪山,美陆军炮兵能够对胡志明小道进行轰炸;美军观察哨也可以时刻监视到北越正规军向南部的活动情况。 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召唤空中袭击,他们还可以向驻扎在边界那边位于老挝境内的CIA/Meo突袭小组提供报警。 美国特种作战部队还经常领导当地的蒙塔格纳德人(Montagnard,指越南南部与柬埔寨交界地区的山地部落)袭击位于该地区活动的北越正规军车辆。这也是令河内政府寝食难安的一件事。1967年,美军陆战队接管了溪山,并把该地变成了美军一个大型的重火力点,而美特种作战部队则把其基地移至蒙塔格纳德族一个叫老村(Lang Vei)的小村庄。

到1967年底的时候,很明显武元甲将军已经在著手计划行动了。来自河内的广播也不断提到伟大的胜利,另外还说到要将战争蔓延到南越各城市里。北越正规军的第325师和第304师正向溪山地区挺进,而北越第3个师则在9号公路上一线排开,随时准备截住来自Quang Tn的美军增援部队。很明显北越已经向美军下了战书,部署在溪山的这两个北越师曾经参加过奠边府战役,有著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顽强的战斗力。于是驻越美军最高统帅威斯特摩兰将军仓促应战。 虽然未来几天天气将会很糟糕,空中支援以及空中补给都必然会受到影响,但威斯特摩兰将军还是下令美军加固溪山基地的防御工事。 很明显,威斯特摩兰将军不愿意重蹈法国人奠边府之役的覆辙。 与那次不一样的是,美空中力量有能力对北越部队的在地面集结的兵力实施毁灭性打击,除了北越的高射炮还有点威胁外,美军飞机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美军可以通过直升机以及低空运输机伞投的方式进行补给,从而减少了对陆路补给运输的依赖程度。

截止1月底,有大约6000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被空运到了溪山以加强该基地的防守。另外数以千计的美军增援部队还被紧急调到了顺化北部。这时北越军的集结仍在继续:最终共有大约2万名北越军队部署到了溪山周围,而也有些人估计这个数字是4万。按照武元甲将军的安排,北越炮兵将部署在非军事区,然后他将命令攻击部队进攻溪山周围筑有防御工事的山头。这些山头是经过1967年的激战后被美军陆战队占领的。武元甲将军推算,夺取这些山头后,北越正规军的炮兵将挪至海拔比溪山基地高的山头上面。然后就像在奠边府发生的情况一样,一波波顽强的北越步兵将奋力向该基地发起进攻,直到最后将美守军逼得没有退路,并最终占领溪山基地。白宫和美国传媒相信决战时刻已经来临,电视新闻也整天围绕著武元甲将军将可能重演奠边府大捷进行报导,以至于溪山基地美军每天的生活情况占据了新闻报料的首要位置。

1968年1月30日,越南民族解放阵线以超过55万大军和越共游击队在南越100多个城镇发动新春攻势,驻越美军最高统帅威廉·魏摩兰将军仓促应战。共有2500多名美军丧生,北越部队遭受约4.5万馀阵亡、4万负伤。战斗最激烈的旧京顺化几乎全毁,美军驻扎的前线基地溪生早在1月21日开打(溪生战役),春节攻势期间反而较为平静。而美国驻西贡大使馆也在1月31日凌晨遭到越共敢死队袭击,馆内美军5人死亡,越共19人被全歼[11]:34-36

战役过程

初次交火

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持M14步枪在Hamo村庄作战(摄于1968年1月)

双方的第一次交火发生在1月21日黎明前的一刹那。这天临晨,北越正规军试图越过基地旁边的一条小河,战斗随即打响。虽然北越军队的此次进攻被击退,但紧跟著北越军队用大炮火力破坏了基地的飞机跑道,炸毁了基地主要的弹药库,还击毁了数架飞机。

北越的第二波攻势针对的是美特种作战部队位于老村的防线,另外还有在溪山周围的山头上掘壕为战的美海军陆战队。北越军队发动这些进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对美军的防线进行试探。第二天,用来补充弹药消耗的美军直升机和轻型运输机每几分钟就来一次,但此时天气越来越糟糕,对美军来说极为不利。

北越正规军开始集中炮火对美军阵地进行轰炸。他们把部队前移,开始修筑以壕沟为防护的阵地网络。利用这些壕沟,他们可以不断的发起对溪山外围防御的进攻。北越的高射炮火以及越来越糟糕的天气使美军接下来的补给飞行非常的困难。在溪山周围的麦克纳马拉防线上,美军部署有各种类型的电子传感器。震动感应器以及高灵敏度监听设备使美军能够监听到从普通对话到无线电通信的所有信息。在空中,高空飞行的美信号情报(SINGINT)飞机可以截获往来于北越前线和其后方指挥中心的所有无线电通信。

顺化

联军估计北越军在顺化的激战中阵亡2,500到5,000人,89人被俘。[12] 216名美国陆军和陆战队阵亡,1609人受伤。南越军阵亡421人伤2,123人,失踪31人。[13]:213在140,000名原住人口中,超过5,800人口死亡,116,000人无家可归。[13]:216[11]:54–55

在夺回城市后发现了几个埋葬平民的大型集体葬坑(最晚的一个于1970年发现),这引发了直至今日的争议。[11]:99–103受害者有棒殴致死的,有被枪杀的还有活埋的。[11]:55联军给出的解释是北越军刚攻下城市时就开始大规模地以“再教育”的名义系统地拘捕平民,然后加以杀害,共有2800名被认为是对共产党统治潜在有害的人被杀。[14]被关押起来的人包括南越军政人员,前官员,普通公务员,教师警官,和宗教人士。[11]:55, 99–103历史学家京特-路易认为一份被缴获的越共文件表明有“1892名行政人员,38名警察,790名暴政者”被处决。[15]

西贡

越共进攻西贡市区期间,黑烟覆盖
南越陆军于西贡近郊持M16步枪作战

正当世人在关注溪山之战如何展开的时候,北越正规军和越共的正规军们却悄悄地潜入西贡、顺化以及南越的大多数城市。他们三三两两装扮成难民、农民、工人以及休假的南越军队士兵。在西贡,差不多有5个营的北越正规军、越共兵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渗透到城里,南越众多的秘密警察对此却毫不知情。

他们的武器也分别装在花车、棺材、表面盖有蔬菜和大米的卡车里运到城内。越共在西贡和其他大城市里也有自己的地下党组织,这些地下党成员经常通过打了就跑的方式袭击敌人,从而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另外他们还从黑市公开买来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其实越共经常进出城探望亲戚或是离队回城休假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因此一些在此次春节攻势前被抓的越共都被误认为是正在度假的北越正规军或越共的逃兵,没有引起美军、南越军队的重视。 按照传统,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战争总要在春节前休战一段时间。尽管他们对休战所持续的时间没有达成协议,但河内和西贡都宣称当年也不例外。通过对从越共手中截获的文件以及前期发生的事件的全面分析,美情报人员开始察觉到有事情正在醖酿,但是威斯特摩兰将军的参谋人员并没有对这些看起来很含糊的报告引起足够的重视。然而在驻西贡美军司令弗雷德里克·维斯特·韦杨将军的要求下,驻守在柬埔寨边界附近阵地的美军几个营被召回。虽然韦杨将军要求他的部队保持高度警惕,但根据驻越美军一直奉行的政策,南越大城市的守备由南越军队负责,所以在北越发动的春节攻势开始前,只有几百名美国士兵驻守在西贡。威廉·魏摩兰将军后来称他曾经预料到北越会发动春节攻势,但事实表明他对春节攻势的强度没有能够作好充分的准备,他仍把注意力集中在溪山战役的进展上。他显然认为武元甲将军会在溪山与美军一决雌雄。 1月31日凌晨,即越南旧历新年的第一天,南越民族解放战线、北越正规军部队袭击了南越几乎每一个大的城镇以及美军大部分的基地和机场。其实早些时候北越军队已经在波来古、广南、达乐等地周围展开了进攻,但都被误解是一些想要在春节期间弄出点事的北越部队在瞎折腾。攻势展开后,几乎所有地方的进攻都让美国和南越军队猝不及防。西贡和顺化的大片地区突然发现他们已经被“解放”,挥舞著武器列队行进在大街上的北越正规军、越共部队公开呼吁大家起来参加革命。

同一天凌晨,在西贡,19名越共突击队员将美国大使馆的外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冲了进去,正在执勤的5个宪兵(MP)很快魂归黄泉。虽然击毙了看守大使馆主门的2个宪兵,但当北越突击小队试图用反坦克火箭把门炸毁时,却被担任警戒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压制住了,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但很快美军的增援部队101空降师也乘坐直升机赶到了大使馆。到了上午10点钟左右,整个形势就发生了变化。参加此战的所有19名北越突击队员都被美军打死,他们的尸体散放在大使馆院内。另外还有5名美国人和2名越南平民也在战斗中被杀。 参加行动的这些北越突击队员都是平民打扮,他们是乘坐一辆旧卡车来到大使馆的。几分钟后,大使馆已经不再危险,受到的破坏也很轻微,但北越此次对“美国国土”的攻击却引起了美国媒体的普遍关注,此次战斗也成为了春节攻势的一个标志。另外还有一些北越正规军/越共小分队袭击了西贡的总统府、电台、南越军队的参谋部总部。还有700名北越军队发动了对新山一空军基地(Tan Son Nhut Air Base)的袭击,威廉·魏摩兰将军的美国军事援助越南司令部(MACV)大楼也同时遭到攻击。

进攻新山一空军基地时阵亡的越共及北越正规军尸体
越共进攻期间,美国空军第377宪兵中队(377th Security Police Squadron)在新山一空军基地作战

接下来的战斗进行的相当激烈,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的威斯特摩兰将军命令所有的参谋人员都拿起武器加入到保卫大楼的行列中。新山一之役结束时,有23名美国人死亡,85人受伤,15架飞机遭重创。北越正规军/越共还有2个营袭击了美国空军位于边和的边和空军基地英语Bien Hoa Air Base,击毁了20多架飞机,但也付出了170人的伤亡代价。边和之战使得北越正规军、越共春节攻势期间在西贡的伤亡总数增加到了1200人。

美国空军第3战术战斗机联队英语3rd Tactical Fighter Wing部署在边和空军基地英语Bien Hoa Air Base的一架F-100超级军刀战斗机被越共摧毁(摄于1968年2月1日)
美国陆军机械化步兵向隆平地区进攻(摄于1968年1月31日)
在对隆平发动进攻后,阵亡的越共(摄于1968年2月1日)

越共的其他部队还在法国公墓以及富寿(Phu Tho)赛马场附近与敌人进行了战斗。位于西贡市郊的华埠(Cholon)是华人的主要居住区,这里事实上成为了北越正规军、越共的作战基地,后来证明这里也是北越进攻西贡及其邻近地区的主要集结地。虽然南越总统阮文绍于1月31日颁布了《军事法》(marshal law),但美军/南越军队仍然经过了长达一周的激战才最终将北越位于西贡周围的各个孤立的阵地给夺了回来。双方激烈的巷战也使西贡市的一些街区变成了瓦砾堆。由于游击队员们在市区里面打了就跑,美军、南越军队的重武器还在行动中炸毁了西贡的很多建筑。电台、商业建筑、大片的低价公共建筑以及无数平民的住宅屋都被夷为平地,无数的平民老百姓无家可归成为难民。在数周的时间里,整个西贡市一片混乱。

到2月5日的时候,西贡市内的战斗基本上都结束了。但位于华埠的战斗则持续到了该月的最后一周。虽然华埠不停的遭到美军的狂轰乱炸,但北越正规军、越共还在坚守阵地,他们甚至还不时地对位于西贡市内的美国、南越阵地以及新山一机场发起反击。北越正规军、越共最终还是被迫从西贡郊区撤出,但他们退到附近的村庄后又重新开始了战斗。美国和南越先是用炮兵和轰炸机对这些村庄进行了集中轰炸,随后又派军队重新夺回了这些村庄。北越正规军、越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战术,他们不断的夺取村庄,又不断的失去村庄。很明显一个目的是为了让西贡政府炸毁他们自己建造的村庄,从而进一步拉大西贡政府与农村百姓的距离,让政府自毁形象。据美军估计,春节攻势开始一个月之后,大约有15000平民死亡,新增加的难民达到了200万,而战争仍然在继续。

越共夜袭大使馆

越共士兵在统一大道侧的大使馆围墙上所炸出的凹洞,借此进入使馆院子展开攻击。

1月31日,午夜0时之后的的凌晨,19名越共工兵营所属的敢死队员聚集在潘清简街59号(59 Phan Thanh Giản)一家修车厂的藏匿处内分配武器,准备趁夜对美国大使馆发动攻击。接著他们乘坐一辆货车和计程车朝市中心驶去,当进入莫挺之街、因为正值宵禁而熄掉大灯后,仍被西贡市警发现,但警员们没有加以拦截。两辆车之后又转入统一大道,然后开始对大门的美国陆军宪兵开火。当时值班的两位宪兵,查尔斯·丹尼尔专业下士(SP4 Charles L Daniel)和威廉·塞巴斯特一等兵(PFC William E Sebast)立刻开枪还击,迅速锁上铁门后以无线电通报大使馆遭受攻击。同时听到枪声的是人在后院的海军陆战队中士罗纳·哈伯(Sgt Ronald W. Harper),他从使馆办公楼后门奔往前门,穿过大厅里正在拨电话请求支援的陆战队下士乔治·扎赫雷尼(Cpl George B Zahuranic),并把一名南越巡夜员拉入馆内,再锁上厚重的柚木大门[16]

凌晨2时47分,越共在统一大道侧的使馆外墙炸出一个小洞,才得以进入院子。带头进入的两名队长立刻被莫挺之街入口岗哨内的宪兵丹尼尔和塞巴斯特击杀,丹尼尔用无线电大喊“他们进来了!他们进来了!支援我!支援我!”[17],然后他和塞巴斯特上兵就双双中弹身亡[18]。使馆屋顶上,海军陆战队中士鲁迪·索托(Sgt Rudy A. Soto Jr)看到越共士兵穿墙而入后,试图用12口径散弹枪开火,但在发射几发后枪管就塞住了,又拿出点38左轮手枪,但射程不足,对一楼院子里的敌人杀伤力有限。

大使馆办公楼外墙被枪炮击中的痕迹

此时敢死队员正在用56式自动步枪RPG-2火箭推进榴弹朝使馆厅舍射击,其中几发穿入建筑,射伤了扎赫雷尼下士和两台无线电接收器。索托中士试著联络大厅卫兵却告失败,他因此假设哈伯和扎赫雷尼均已阵亡,打电话请求支援后,便等著越共攻进来[19]。在使馆院子后的官邸内,枪战声吵醒了时任外交协调官的杰考森上校(Col George Jacobson),他立刻寻找可供自卫的武器,只找到一枚M26手榴弹[20]

此时,一辆接获丹尼尔求救的宪兵吉普车赶往现场,但开到使馆外时就被街上的越共士兵以自动武器射击,车上两位宪兵队员强尼·汤玛斯中士(Sgt Johnie B Thomas[21]和欧文·梅巴斯特上士(SFC Owen E Mebust[22]当场丧命。

攻击当时在大使馆办公楼里的除了三位海军陆战队员外,尚有美籍文职雇员六名及越籍文职雇员两名。美国人员们准备了点三八左轮和贝瑞塔M12冲锋枪保护自己[23]。而使馆院区里的越共敢死队员们,逐渐因两名队长阵亡而显得群龙无首。尽管他们共携入了40磅的C4炸药,足以按照原先的指令、用来把使馆大楼炸出一个可以攻入的缺口,但他们只是守著院子里的圆形混凝土花坛,与更多持枪加入反击的美国人员驳火[24]

在美国大使馆5个街区外的海军陆战队宿舍,罗伯特·欧布莱恩上尉(Cpt Robert J. O'Brien)将使馆警卫队内其他的陆战队员组成了快速反应小组并朝大使馆进发。当他们到达莫挺之街时,发现车辆入口已被锁上,且可以看到越共敢死队在院里射击。当他们呼叫宪兵时,越共队员们立刻开枪逼他们退到远处,并在馆内的花园里点火[25]

1月31日上午事件平息后,美军宪兵站在统一大道入口对面的越共射击位置

凌晨4时,美国驻越大使埃尔斯沃思·邦克英语Ellsworth Bunker透过副官联络西贡警察厅长阮文论(Nguyễn Văn Luận),请他提供援助,但第一分局局长拒绝在暗夜中调动警员,反要求美方派人护送他的警队前往大使馆[26],因此借助西贡警力增援的计画宣告失败[27]。4时20分,美军援越司令官威廉·魏摩兰上将命令716宪兵营优先执行对使馆敌人的扫荡任务,缺乏武装车辆及直升机的宪兵们,只得加派部队封锁使馆周边街区[28]。当时因为夜间过暗,再加上大使馆方面与馆外海军陆战队、宪兵队之间的通讯、或是院区内部的通讯品质均相当不良,而使事态显得更加混乱模糊。哈伯中士和其他在大楼内的美国人员可透过电话联络外界,而顶楼的索托中士只有一支无线电[29]

美军宪兵押送被俘的越共到使馆外

在使馆大楼旁的领事馆院区内,海军陆战队下士詹姆士·马歇尔(Cpl James C. Marshall)爬上一栋领事馆所属的楼房,从屋顶上朝大使馆院子里的越共们开枪,当他被一枚炮弹破片击伤时仍然守在射击位置上,直到越共的另一发子弹将他击毙为止[30],他可能是当天最后一名在大使馆事件中丧生的美国人[28]。早上5时,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的一群空降兵搭直升机试图降落在大使馆屋顶上,但马上被院子里尚未战死的越共开火逼退,6时15分,一架救难直升机才飞到楼顶,接走受伤的扎赫雷尼下士,并投下三箱M16步枪的子弹。但由于馆内人员都没有配备该款步枪,因此完全没派上用场[31]

当1月31日的黎明破晓时,越共在使馆外墙炸出的洞口被发现了,同时宪兵们也终于用枪射掉统一大道入口的锁,并用吉普车把门撞开。海军陆战队员和宪兵队员冲入门内后,几分钟内便将院子里已伤亡惨重的越共们击毙,而载著101空降师士兵的直升机,也从屋顶上让空降兵们进到使馆大楼里准备扫荡,但发现越共并未攻入楼内[32]。别墅里的杰考森上校听闻院内动静后,呼叫窗外的宪兵并要求武器。宪兵们丢给他一支柯尔特M1911手枪和防毒面具,接著又抛入CS催泪弹,杰考森上校于是从楼上枪杀了一名受伤倒地的越共。

上午9时,大使馆已宣告安全。参与袭击的19名越共敢死队员中,18人死亡,1名伤员被俘。

影响

越南内部

越南共和国柬埔寨境内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实力削弱,但北越方面创造了心理上的优势。

1968年2月1日南越警官阮玉鸾当街枪决越共将领阮文敛,被记者艾迪·亚当斯拍摄下来,他的照片一经发布就引起轰动,并因此获得1969年普利策奖

1973年美国自越南撤军后,南越政权仅维持两年即被北越以武力推翻。

美国国内

新春攻势成为越战中的转捩点,其惨烈状况惊动了美国公众。美国政府高层内部因为新春攻势而失去战意,美国国内反战浪潮日益高涨。威廉·威斯特摩兰将军计画动用20万6千的增兵以完全消灭敌军,结果事机泄漏,被反战师生们视为战争贩子,其画像在校园内被焚毁;1968年6月,威斯特摩兰将军卸任,由陆军上将艾布兰接替。

1968年3月31日,美国总统林登·约翰逊表示美军将逐步撤出越南战场,并宣布放弃竞选下任总统。越南战争成为美国1968年总统大选的主要议题。

国际关系

美国共和党籍的理察·尼克森当选美国总统后,为寻求中华人民共和国合作对北越方面施加政治压力,以给美军撤出越南创造较有利的政治条件,通过其美国国家安全顾问亨利·基辛格北京方面接触,最终促成了1973年的巴黎和平协约1972年尼克松访华,并成为美中关系正常化的契机。

相关条目

注脚

  1. ^ Smedberg, p. 188
  2. ^ Tet Offensive. History. [2014-12-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3-10-29). 
  3. ^ Hoang, p. 8.
  4. ^ The South Vietnamese regime estimated North Vietnamese forces at 323,000, including 130,000 regulars and 160,000 guerrillas. Hoang, p. 10. MACV estimated that strength at 330,000. The CIA and the U.S. State Department concluded that the North Vietnamese force level lay somewhere between 435,000 and 595,000. Dougan and Weiss, p. 184.
  5. ^ Tổng công kích, Tổng nổi dậy Tết mậu thân 1968 (Tet Offensive 1968) – ARVN's Đại Nam publishing in 1969, p. 35
  6. ^ Does not include ARVN or U.S. casualties incurred during the "Border Battles"; ARVN killed, wounded, or missing from Phase III; U.S. wounded from Phase III; or U.S. missing during Phases II and III.
  7. ^ Steel and Blood: South Vietnamese Armor and the War for Southeast Asia. Naval Institute Press, 2008. P 33
  8. ^ Includes casualties incurred during the "Border Battles", Tet Mau Than, and the second and third phases of the offensive. General Tran Van Tra claimed that from January through August 1968 the offensive had cost North Vietnam more than 75.000 dead and wounded. This is probably a low estimate. Tran Van Tra, Tet, in Jayne S. Warner and Luu Doan Huynh, eds., The Vietnam War: Vietnamese and American Perspectives. Armonk NY: M.E. Sharpe, 1993, pgs. 49 & 50.
  9. ^ PAVN's Department of warfare, 124th/TGi, document 1.103 (11-2-1969)
  10. ^ Ang, p. 351. Two interpretations of North Vietnamese goals have continued to dominate Western historical debate. The first maintained that the political consequences of the winter-spring offensive were an intended rather than an unintended consequence. This view was supported by William Westmoreland and his friend Jamie Salt in A Soldier Reports,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1976, p. 322; Harry G. Summers in On Strategy, Novato CA: Presidio Press, 1982, p. 133; Leslie Gelb and Richard Betts, The Irony of Vietnam, Washington, D.C.: 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 1979, pp. 333–334; and Schmitz p. 90. This thesis appeared logical in hindsight, but it "fails to account for any realistic North Vietnamese military objectives, the logical prerequisite for an effort to influence American opinion." James J. Wirtz in The Tet Offensive,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1, p. 18. The second thesis (which was also supported by the majority of contemporary captured Vietcong documents) was that the goal of the offensive was the immediate toppling of the Saigon government or, at the very least, the destruction of the government apparatus, the installation of a coalition government, or the occupation of large tracts of South Vietnamese territory. Historians supporting this view are Stanley Karnow in Vietnam, New York: Viking, 1983, p. 537; U.S. Grant Sharp in Strategy for Defeat, San Rafael CA: Presidio Press, 1978, p. 214; Patrick McGarvey in Visions of Victory, Stanford 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9; and Wirtz, p.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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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 Schulimson, p. 213. A PAVN document allegedly captured by the ARVN stated that 1,042 troops had been killed in the city proper and that several times that number had been wounded. Hoang, p. 84.
  13. ^ 13.0 13.1 Schulimson, Jack; Blaisol, Leonard; Smith, Charles R.; Dawson, David. The U.S. Marines in Vietnam: 1968, the Decisive Year (PDF). Washington, D.C.: History and Museums Division, United States Marine Corps. 1997年 [2015-01-30]. ISBN 0-16-049125-8.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19-06-12). (英文)
  14. ^ Dougan and Weiss, p. 35. This was the version given in Douglas Pike's The Viet Cong Strategy of Terror, published by the U.S. Mission in 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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