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錡
劉錡(1098年—1162年),字信叔,宋朝名將。秦州成纪(今甘肃天水)人,瀘川軍節度使劉仲武第九子,外表出眾。通曉兵法與風水五行之術,擅長射箭,聲音響亮如洪鐘。宋孝宗追封為吳王,加太子太保。死後被尊為神,在浙江湖州市德清縣新市镇有劉王廟奉祀。
早期及伐西夏
開始隨父親劉仲武征討時,有一次衙門的水斛滿了,劉錡以箭射之,拔箭后水漏出,又以一箭射中漏洞堵住了水,人們都佩服他的箭法精奇。
父劉仲武入朝召對,諸子未官者皆守官,锜補三班借職[1]。
徽宗宣和年間,由高俅推薦特授閣門祗候[2],未幾差潼川府路廉訪使者。以從父修築米川城之功轉承節郎,又轉保義郎[1]。
欽宗即位,轉成忠郎。靖康元年七月,召廷奏對詳明議論可採,特授閤門宣贊舍人,派遣為知岷州事、隴右都護。在和西夏的戰爭中多次獲勝,西夏人小孩兒啼哭,父母用「劉都護來!」嚇唬,可以止啼。
抗金
西軍涇原軍
中大夫、知樞密院事張浚為川陝宣撫處置使時,一見劉錡就以其才能為奇,表奏朝廷锜破夏有功,特授右武大夫、閤門宣贊舍人,遷熙河路兵馬都監、知西寧州事兼隴右都護。建炎四年,川陝宣撫處置使特司授锜領開州團練使、泾原路经略安撫使兼知谓州(今甘肃平凉)。富平之战失利后,張浚殺親衛大夫、明州觀察使、環慶路經略安撫使趙哲,環慶路諸將不平,宣撫處置使司參議官劉子羽聞之,令權環慶路經略安撫使孫恂殺諸將,孫恂斬統制官張忠、喬澤。統制官慕容洧以慶陽府叛,攻環州。張浚命泾原路经略安撫使司統制官李彥琪以泾原兵救環州,慕容洧降附西夏,張浚遣劉錡領兵追之。劉錡留統制官張中彥、經略安撫使司干辦公事、承務郎趙彬守渭州,二人皆曲端心腹且輕錡,聞張浚已還秦州,恐金人至不能收,遂合謀逐錡而據泾原路,劉錡至環州與慕容洧相拒,金兵乘時自鳳翔府破泾州,劉錡留李彥琪捍慕容洧,自帥精兵赴渭州,劉錡率部至瓦亭時,張中彥、趙彬已通款降敵,錡率部退驻德顺军,李彥琪率部退守古原,張中彥等引金兵劫降之[3]。紹興元年(1131年),宣撫處置使司以锜不能撫循兵將為由罷泾原路经略安撫使、落遙郡團練使、降授武略大夫、知岐州事、統文政州兵馬。二年,充統制成都府路弓兵。
三年(1133年)為成都府路兵馬鈐轄節制文龍州軍事。未幾,宣撫處置使司以金兵犯梁洋州,控扼關隘要地責任非輕,特復右武大夫、開州團練使,為宣撫司統制官,綿威茂州石泉軍沿邊安撫使司參議官。明年,金兀術率軍攻拔和尚原,川陝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吳玠統兵拒之,檄金均房州鎮撫使兼川陝宣撫處置使司同都統制王彥、熙河路經略安撫使充馬步軍總管關師古入援,皆不至,唯劉锜率兵救援[4]。會使者自蜀歸,以劉錡名聞。召還,除帶禦器械,尋為江南東路馬步軍副總管[5],建昌府駐紮。
接管八字軍
紹興六年(1136年),權提舉宿衛親軍,十月,差充兩浙西路淮南東路沿海制置副使。帝駐平江府,解潛、王彥兩軍交鬥,俱罷,命劉錡兼將之。劉錡因請以前護副軍及馬軍,通為前、後、左、右、中軍與游奕,凡六軍,每軍千人,為十二將。前護副軍,即王彥「八字軍」。於是劉錡始能成軍,扈從赴金陵。
紹興七年(1137年)六月,兼都督府諮議軍事;八月,充淮南西路制置副使[6];十月,知廬州事兼淮南西路安撫使[1]。紹興八年(1138年)七月,為樞密院都統制 [7][1],以所部兵馬戍京口。紹興九年(1139年)正月,擢果州團練使、龍衛神衛四廂都指揮使[8],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
順昌之戰
紹興十年(1140年),按完顏昌和秦檜的第一次紹興議和,金人歸還東京開封府、西京河南府和南京應天府三京,劉錡除濟州防禦使仍舊軍職、東京副留守[1],節制所部八字軍三萬七千人出發。益殿司三千人,皆攜其家眷,將領駐於東京開封,家眷則留順昌。劉錡自臨安溯江絕淮,凡二千二百里。至渦口,剛要坐下吃飯,暴風拔坐帳,劉錡說:「此賊兆也,主暴兵。」即下令兼程而進。五月,還未至順昌,在離順昌三百里處時,金兀朮已經撕毀和約,重新開戰。
劉錡與將佐舍舟陸行,先到順昌城中。五月庚寅(陽曆6月3日),諜報金兀朮已經占領東京開封。知府事陳規見劉錡問計,劉錡說:「(順昌)城中(如果)有糧,則能與君共守。」陳規曰:「有米數萬斛。」劉錡曰:「可矣。」這時八字軍所部選鋒、游奕兩軍及老稚輜重,相去尚遠,劉錡遣騎接應,半夜四鼓乃至。到了凌晨得報,金騎已經到了陳州。
劉錡與陳規商議斂兵入城,專心守禦,人心乃安。劉錡召諸將計事,都說:「金兵不可敵也,請以精銳為殿,步騎遮老小順流還江南。」劉錡不以為然:「吾本赴官留司,今東京雖失,幸全軍至此,有城可守,奈何棄之?吾意已決,敢言去者斬!」只有一個外號「夜叉」的部將許清說:「太尉奉命副守汴京,軍士扶攜老幼而來,今避而走,易耳。然欲棄父母妻子則不忍;欲與偕行,則敵翼而攻,何所逃之?不如相與努力一戰,于死中求生也。」與劉錡意見相合。劉錡大喜,鑿沉所有的舟船,表示不會帶著家眷逃走,一定要決一死戰。劉錡把家眷置于寺中,把柴薪積於門口,告訴守兵說:「脫有不利,即焚吾家,毋辱敵手也。」分命諸將守諸門,派偵察兵去斥堠,募當地人為間探。於是軍心大漲,男子備戰守,婦人磨刀劍,要和金兵決戰順昌:「平時人欺我八字軍,今日當為國家破賊立功。」
當時守備一無可恃,劉錡在城上親自督厲,取劉齊所造癡車,以輪轅埋城上;又撤掉平民住戶的窗扉,用物堵住;城外有民居數千家,都燒光堅壁清野。準備了六日,大致完畢,而金兵遊騎已涉潁河至城下。五月壬寅(陽歷6月15日),金人包圍順昌,劉錡先於城下設伏,擒千戶阿黑等二人,審問得到消息:「韓將軍營白沙渦,距城三十里。」劉錡于是夜遣千餘人攻金國漢人萬夫長韓常的部隊,連戰,殺虜頗眾。不久三路都統葛王完顏褎以兵三萬,與龍虎大王完顏突合速同時兵臨城下。劉錡下令開諸門,金人卻狐疑不敢近城。
當初準備防守時,劉錡命令在城邊築羊馬垣,在垣上打洞為門。到了這個時候,劉錡與許清等躲在羊馬垣后面列陣,金人放箭,不是從羊馬垣的上面射到城墻上,就是射在垣上,都沒用。劉錡則用破敵弓(機械床弩)輔以神臂弓、強弩(人力強弩),自城上或垣門射敵,射死很多金兵,敵稍卻。劉錡又以步兵邀擊,金步兵被趕入河中淹死者不可勝計,金騎兵被殲滅數千。宋廷此時特授劉錡鼎州觀察使、樞密院副都承旨、沿淮制置使[9]。
這時順昌受圍已四日,金兵越來越多,移兵營到東村,距順昌城二十里。劉錡遣驍將閻充募敢死隊五百人,夜里去劫營。這天夜里,天將要下雷雨,不時閃電漫天,閻充率五百敢死隊,看見頭髮扎辮子的就當成女真人殺死。金兵不得不敗退十五里。劉錡又募百人敢死隊去增援閻充,有人要求口里銜枚噤聲,劉錡笑答用不著:「無以枚也。」命令砍竹子做成市井小兒用來遊戲發聲的玩具「嘂」,每人帶一個有用,直沖金營。金營里一片漆黑,閃電亮的時候敢死隊員都奮擊,閃電停則敢死隊員都藏起來不動,金兵于是大亂。百人敢死隊吹「嘂」為號集合并配合,金兵被搞得暈頭轉向,終夜自戰,結果一夜下來積屍盈野,退軍老婆灣。
金兀朮在开封听说了这事,就親自出馬,在淮寧留了一宿,治戰具,備糧草,不七日即親來順昌。劉錡聽說金兀朮本人來了,就召集諸將於城上想對策。有人說現在已經屢戰屢捷,應該見好就收,坐船全軍回南方了事。劉錡說不行:「朝廷養兵十五年,正為緩急之用,況已挫賊鋒,軍聲稍振,雖眾寡不侔,然有進無退。且敵營甚邇,而兀朮又來,吾軍一動,彼躡其後,則前功俱廢。使敵侵軼兩淮,震驚江浙,則平生報國之志,反成誤國之罪。」眾將都感動思奮說:「惟太尉命。」
劉錡此時用了一計,讓金兀朮產生輕敵之心。他把曹成等二人叫來,告訴他們:「遣汝作間,事捷重賞,第如我言,敵必不汝殺。今置汝綽路騎中,汝遇敵則佯墜馬,為敵所得。敵帥問我何如人,則曰:'太平邊帥子,喜聲伎,朝廷以兩國講好,使守東京圖逸樂耳。'」不久這二人果然在碰到金兵時被俘虜,金兀朮審問他們,他們就用劉錡所教的話回答。金兀朮大喜:「此城易破耳。」因此放著攻城車炮具而不用。第二天開始攻城,曹成等二人拿著文書一卷先上,劉錡軍在城上放下繩索,讓二人攀上回城。劉錡怕金兀朮的文書擾亂軍心,立刻看也不看就燒了。
金兀朮到城下,責備葛王完顏褎和龍虎大王完顏突合速等諸將喪師。這些人告訴他:「南朝用兵,非昔之比,元帥臨城自見。」劉錡派耿訓以書約戰,金兀朮怒道:「劉錡何敢與我戰,以吾力破爾城,直用靴尖趯倒耳。」耿訓回答說:「太尉非但請與太子戰,且謂太子必不敢濟河,願獻浮橋五所,濟而大戰。」金兀朮說:「諾。」約定第二天決戰。第二天凌晨,劉錡果然建了五座浮橋於潁河上,金兵由浮橋渡過潁河。
劉錡早派人在潁河上流及草中投毒,告戒軍士即使渴死也不能飲河水;飲者滅其族。
金兵用「長勝軍」嚴陣以待,葛王完顏褎和龍虎大王完顏突合速等諸酋各居一部。八字軍請先攻擊最弱的漢人萬夫長韓常一部,劉錡卻說應該直接攻金兀朮親率的精銳:「擊韓雖退,兀朮精兵尚不可當,法當先擊兀朮。兀朮一動,則餘無能為矣。」
這時天大暑,金兵遠來疲敝,劉錡八字軍則士氣閒暇,金兵整夜不解甲,劉錡八字軍卻輪番休息在羊馬垣下吃飯執勤。金兵人馬饑渴,吃了有毒的水草者就生病,往往困乏。在清晨空氣清涼時,劉錡按兵不動,等到正午十一點和下午三點這段時間,金兵力疲氣索,八字軍忽然派出數百人出西門接戰。不久又以數千人出南門,也不出聲,沖出去出其不意地就以利斧砍人。統制官趙撙、韓直身中數箭,也不停戰,士兵皆殊死奮戰,入金兵陣中,刀斧亂下,金兵大敗。這天晚上大雨,平地水深尺餘。
乙卯日(陽曆6月28日),金兀朮終于拔營北去,劉錡遣兵追擊,殺死金兵萬數。大戰時,兀朮被白袍,乘甲馬,以牙兵三千督戰,兵皆重鎧甲,號「鐵浮圖」;戴鐵兜牟,周匝綴長簷。三人為伍,貫以韋索,每進一步,即用拒馬擁之,人進一步,拒馬亦進,退不可卻。官軍以槍標去其兜牟,大斧斷其臂,碎其首。敵又以鐵騎分左右翼,號「拐子馬」,皆女真為之,號「長勝軍」,專以攻堅,戰酣然後用之。自用兵以來,所向無前;至是,亦為劉錡軍所殺。戰自辰至申,敵敗,遽以拒馬木障之,少休。城上鼓聲不絕,乃出飯羹,坐餉戰士如平時,敵披靡不敢近。食已,撤拒馬木,深入斫敵,又大破之。棄屍斃馬,血肉枕藉,車旗器甲,積如山阜。
初,有河北軍告官軍曰:「我輩元是左護軍,本無鬥志,所可殺者兩翼拐子馬爾。」故劉錡兵力擊之。兀朮平日恃以為強者,什損七八,至陳州,數諸將之罪,韓常以下皆鞭之,乃自擁眾還汴。捷聞,帝喜甚,授劉錡武泰軍節度使、侍衛親軍馬軍司都虞候[10]、知順昌府、沿淮制置使。
是役也,劉錡兵不盈二萬,出戰僅五千人。金兵數十萬營西北,亙十五裏,每暮,鼓聲震山谷,然營中喧嘩,終夜有聲。金遣人近城竊聽,城中肅然,無雞犬聲。兀朮帳前甲兵環列,持燭照夜,其眾分番假寐馬上。劉錡以逸待勞,以故輒勝。時洪皓在燕密奏:「順昌之捷,金人震恐喪魄,燕之重寶珍器,悉徙而北,意欲捐燕以南棄之。」故議者謂是時諸將協心,分路追討,則兀朮可擒,汴京可復;而王師亟還,自失機會,良可惜也。
七月,命為淮北宣撫判官,副楊沂中,破敵兵于太康縣。未幾,秦檜請令沂中還師鎮江,錡還太平州,岳飛以兵赴行在,出師之謀寢矣。
柘皋之戰
十一年(1141年),兀朮複簽兩河兵,謀再舉。帝亦測知敵情,必不一挫遂已,乃詔大合兵於淮西以待之。金人攻廬、和二州,錡自太平渡江,抵廬州,與張俊、楊沂中會。而敵已大入,劉錡據東關之險以遏其沖,引兵出清溪,兩戰皆勝。行至柘皋,與金人夾石樑河而陣。河通巢湖,廣二丈,錡命曳薪壘橋,須臾而成,遣甲士數隊路橋臥槍而坐。會楊沂中、王德、田師中、張子蓋之軍俱至。
翌日,兀朮以鐵騎十萬分為兩隅,夾道而陣。王德薄其右隅,引弓射一酋斃之,因大呼馳擊,諸軍鼓噪。金人以拐子馬兩翼而進。王德率眾鏖戰,沂中以萬兵各持長斧奮擊之,敵大敗;劉錡與王德等追之,又敗於東山。敵望見曰:「此順昌旗幟也。」即退走。
劉錡駐和州,得旨,乃引兵渡江歸太平州。時並命三帥,不相節制。諸軍進退多出於張俊,而劉錡以順昌之捷驟貴,諸將多嫉之。張俊與楊沂中為腹心,而與劉錡有隙,故柘皋之賞,劉錡軍獨不與。
居數日,議班師,而濠州告急。張俊與楊沂中、劉錡趨黃連埠援之,距濠六十裏,而南城已陷。楊沂中欲進戰,劉錡謂張俊曰:「本救濠,今濠已失,不如退師據險,徐為後圖。」諸將曰:「善。」三帥鼎足而營,或言敵兵已去,劉錡又謂曰:「敵得城而遽退,必有謀也,宜嚴備之。」張俊不從,命楊沂中與王德將神勇步騎六萬人,直趨濠州,果遇伏敗還。
遲明,劉錡軍至藕塘,則楊沂中軍已入滁州,張俊軍已入宣化。劉錡軍方食,張俊至,曰:「敵兵已近,奈何?」劉錡曰:「楊宣撫兵安在?」俊曰:「已失利還矣。」劉錡語張俊:「無恐,錡請以步卒禦敵,宣撫試觀之。」劉錡麾下皆曰:「兩大帥軍已渡,我軍何苦獨戰?」劉錡曰:「順昌孤城,旁無赤子之助,吾提兵不滿二萬,猶足取勝;況今得地利,又有銳兵邪?」遂設三覆以待之。俄而張俊至,曰:「諜者妄也,乃戚方殿后之軍爾。」劉錡與張俊益不相下。
一夕,張俊軍士縱火劫劉錡軍,劉錡擒十六人,梟首槊上,餘皆逸。劉錡見張俊,張俊怒謂劉錡曰:「我為宣撫,爾乃判官,何得斬吾軍?」劉錡曰:「不知宣撫軍,但斬劫砦賊爾。」張俊曰:「有卒歸,言未嘗劫砦。」呼一人出對。劉錡正色曰:「錡為國家將帥,有罪,宣撫當言於朝,豈得與卒伍對事?」長揖上馬去。已,皆班師,張俊、楊沂中還朝,每言岳飛不赴援,而劉錡戰不力。秦檜主其說,遂罷宣撫判官,命知荊南府、荊湖北路安撫使。岳飛奏留劉錡掌兵,不許。十七年(1147年)四月,詔以武泰軍節度使提舉江州太平觀。參知政事魏良臣上言,高宗知其家貧,詔給真祿,賜荊湖南路田百頃,官給牛種[11]。
劉錡鎮荊南凡六年,軍民安之。魏良臣言劉錡名將,不當久閑。二十五年(1155年)十二月,知潭州兼荊湖南路安撫使[11]。二十七年,加太尉,復帥荊南府[12]。江陵縣東有黃潭,建炎間,有司決水入江以禦盜,由是夏秋漲溢,荊、衡間皆被水患。劉錡始命塞之,斥膏腴田數千畝,流民自占者幾千戶。詔劉錡遇大禮許奏文資,仍以其侄汜為江南東路兵馬副都監。三十年(1160年)五月,置荊南府駐扎御前諸軍都統制,兼領之。十月,授威武軍節度使,充鎮江府駐扎御前諸軍都統制。三十一年(1161年)六月,為淮南江南浙西制置使、節制諸路軍馬。
完顏亮伐宋
三十一年冬,金主完顏亮調軍六十萬,自將南來,彌望數十里,不斷如銀壁,中外大震。時宿將無在者,乃以劉錡為江、淮、浙西制置使,節制逐路軍馬。八月,劉錡引兵屯揚州,建大將旗鼓,軍容甚肅,觀者歎息。以兵駐清河口,金人以氈裹船載糧而來,劉錡使善沒者鑿沉其舟。劉錡自楚州退軍召伯鎮,金人攻真州,劉錡引兵還揚州,武功大夫、榮州刺史、知揚州事劉澤以城不可守,請退軍瓜洲。金萬戶高景山攻揚州,劉錡遣鎮江府駐扎御前左軍統領員琦拒于皂角林,陷圍力戰,林中伏發,大敗之,斬高景山,俘數百人。捷奏,賜金五百兩、銀七萬兩以犒師。
先是,金人議留精兵在淮東以禦劉錡,而以重兵入淮西。建康府駐扎御前諸軍都統制王權不從劉錡節制,不戰而潰,自清河口退師揚州,以舟渡真、揚之民于江之南,留兵屯瓜洲。劉錡病,求解兵柄,留其侄鎮江府駐扎御前中軍統制劉汜以千五百人塞瓜洲渡,又令李橫以八千人固守。詔劉錡專防江,劉錡遂還鎮江府。
十一月,金人攻瓜洲,劉汜以克敵弓射卻之。時知樞密院事葉義問督師江、淮,至鎮江,見劉錡病劇,以武寧軍承宣使李橫權鎮江府駐扎御前諸軍都統制。義問督鎮江兵渡江,眾皆以為不可,義問強之。劉汜固請出戰,劉錡不從,劉汜拜家廟而行。金人以重兵逼瓜洲,分兵東出江皋,逆趨瓜洲。劉汜先退,李橫以孤軍不能當,亦卻,失其都統制印,鎮江府駐扎御前左軍統制魏友、鎮江府駐扎御前後軍統制王方死之,李橫、劉汜僅以身免。
方諸軍渡江而北也,劉錡使人持黃、白幟登高山望之,戒之曰:「賊至舉白幟;合戰舉二幟,勝則舉黃幟。」是日二幟舉,逾時,錡曰:「黃幟久不舉,吾軍殆矣。」劉錡憤懣,病益甚。都督府參贊軍事虞允文自采石來,督舟師與金人戰。虞允文經過鎮江,謁劉錡問疾。劉錡執虞允文手曰:「疾何必問!朝廷養兵三十年,一技不施,而大功乃出一儒生,我輩愧死矣!」
召詣闕,提舉萬壽觀。劉錡假都亭驛居之。金之聘使將至,留守湯思退除館以待,遣黃衣諭劉錡徙居別試院,劉錡疑劉汜累己,常懼有後命。三十二年(1162年)二月,以本官致仕。閏二月,劉錡發怒,嘔血數升而卒。
評價
宋廷贈開府儀同三司,賜其家銀三百兩,帛三百匹。後追封太子太保,贈吳王,諡「武穆」。
劉錡慷慨深毅,有儒將風。金主亮之南也,下令有敢言錡姓名者,罪不赦。枚舉南朝諸將,問其下孰敢當者,皆隨姓名其答如響,至錡,莫有應者。金主曰:「吾自當之。」然錡卒以病不能成功。世傳錡通陰陽家行師所避就,錡在揚州,命盡焚城外居屋,用石灰盡白城壁,書曰:「完顏亮死於此。」金主多忌,見而惡之,遂居龜山,人眾不可容,以致是變云。
《宋史》评价刘錡为当时四大名将之一,与韓世忠、张俊、岳飛齐名。[13]
家族
- 曾祖:刘玉,赠太子太傅
- 曾祖母:王氏,赠大宁郡夫人
- 祖:刘恂,赠太子太师
- 祖母:王氏,贈通義郡夫人
- 祖母:孫氏,贈濮陽郡夫人
- 父:劉仲武,瀘川軍節度使、彭城郡开国侯、檢校少傅、諡號威肅、追封英國公
- 母:薛氏,贈韓國夫人
- 继母:王氏,贈越國夫人
- 兄:劉錫,靜江軍承宣使、提舉江州太平觀、贈慶遠軍節度使
- 侄:刘汜
- 姊:劉氏,適武功大夫、集慶軍承宣使馮康年
- 弟:劉釗,修武郎、閤門邸候
- 弟:劉銳,翊衛大夫、利州觀察使
- 妻:薛氏,贈安化郡夫人
- 妻:鄒氏,信安郡夫人
- 子:刘涓,忠翊郎
- 子:刘津,武节郎、鄂州驻扎御前右军统制
- 子:劉淮,承议郎、通判江州事
- 孙:刘棫,忠训郎
- 孙:刘楫,承忠郎、监新化税
- 孙:刘枢,忠训郎
- 孙:刘秘,承忠郎、监崇仁税
- 玄孫:劉坦
註釋
- ^ 1.0 1.1 1.2 1.3 1.4 1.5 《宋朝南渡十将传》卷1
- ^ 《宋史》卷三百六十六 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 ^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十八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一十三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一十六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一十九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二十二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二十一
- ^ 《續資治通鑒》卷一百二十三
- ^ 《宋史》卷029
- ^ 11.0 11.1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七十
- ^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七十六
- ^ 《宋史·卷369·張俊》:“南渡後,俊握兵最早,屢立戰功,與韓世忠、劉錡、岳飛並為名將,世稱張、韓、劉、岳。”